櫻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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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被踩了一脚的人皱着眉头拱了拱身体，又往沙发边缩了缩。
樱井把自己的脚缩上来，双手扒着沙发边弯腰去看他。
这家伙……脸都快要贴到沙发上了，还能呼吸吗。
大概是早上刚睡醒，脑子缺氧。
身体倾斜的程度一下子超过了樱井的极限，幸好他眼明手快，一把撑在茶几上，才避免整个人摔到相叶身上。
茶几和地板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吵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人。
樱井双手撑着茶几，腿却还盘在沙发上，斜侧着头看着他慢慢睁开眼睛，从不解到慌张。
“别……啊！”樱井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了。
“抱歉！哎呦…”相叶一紧张抬起身体，于是把本来就重心不稳的樱井撞下了沙发。
樱井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在相叶身上，左腿压着右脚，眼看后脑勺磕在茶几上，却意外的没撞疼，但因为空间太小，他动了几次都没能把自己从相叶身上挪开。
相叶皱着眉头一手扯开樱井的袖子，“别动先生，别动……我把茶几推开。”
好不容易把茶几推开了一些，樱井终于顺利的从边上滚下相叶的身体，瞬间发现了自己为什么不觉得很疼，相叶的手掌一道很深的印。
他没撞上茶几，是因为他撞上了相叶的手。
“你……”
“没事没事。”相叶甩着被撞疼的手，“要是头撞到茶几就不好了呐，很硬。”
樱井看着疼得眼角都泪汪汪的相叶，“真的没事？”
“没事的。”相叶朝着自己的手哈气，“一会儿就好。”
说着一会儿就好的手很快肿了起来。
樱井终于忍不住，说着去医院吧，就想把人带出房间。
可一听见去医院，那个始终保持着乖乖听话状态的大男孩就扭捏了起来，樱井好说歹说的说了半天，他还是摇头。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可以付啊。”樱井扶额。
“不、不用了。”相叶捧着自己的手，“我就是讨厌去医院。”
“……”
虽然樱井很想说你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讨厌去医院，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住了。
安静下来的房间，多少都让两个人觉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樱井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从地上站起来，“糟糕，我得去公司了。”
“哦哦，是。”相叶捂着自己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谢谢您。”
边说着边朝樱井微微鞠躬，低着头往门口走。
樱井看着他的背影，“门口有拖鞋，你先穿着，等之后再还给我。”
“谢、谢谢……”已经走到玄关的相叶顿了顿，侧身看了看，拿过那双室外拖鞋穿上。
伴随着一声小小的“打扰了”，门很快打开又轻轻合上。
樱井在客厅里呆站了一会儿，手机闹钟的响声打扰了他瞬间的困惑。
花了三十分钟把自己打理干净，樱井带着笔记本冲下了楼。
把车开得飞一般的快，终于准点踏进了公司大门。
正因为他太赶，所以没看见走出他家门之后就从楼梯下到底楼看他离开又默默回到他家门外的相叶。
在樱井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又按了下隔壁的门铃，还是没有人应答。
相叶摸了摸裤子口袋，突然意识到这条并不是自己的裤子，自己口袋里仅剩下的两枚500元硬币在裤子里没有拿出来。
有些沮丧的再次下了楼。
5.
今天的樱井工作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幸好事前准备周全，开会的时候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万一相叶没能敲开隔壁的房门呢。
万一相叶没能进去穿着单衣会冻出病来吧。
他突然想起来昨天他似乎说了没别的地方可去。
习惯性的摸出手机……可手机有什么用，并联络不到他。
他喝着茶，边吐槽着自己的粗心，边研究了一下新产品的性能以及产品针对的客户群，对文案提出了一些新的要求。
又是被樱井提出修改意见而怨声载道的一天，但每次改动带来的经济效益都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有什么好抱怨的，改吧。
几轮修改之后，樱井匆忙点头，时间也已经超过了正常的下班时间。
“辛苦了。”他边说着边飞快的抓起外套消失在办公室里。
被抛在身后的同事，意外的看着朝电梯疾步而去的工作狂人樱井。
“不太正常，这个点就离开办公室。”“嗯……”
回到公寓，停完车，按下电梯，樱井心里莫名的急切。
电梯不断上升，终于到了楼层。
在电梯里呼出一口气，樱井想着如果相叶还在门外，他一定先开门让他进去。
可是，没有。
门口没有相叶的身影，但是有一双用便利店袋子装的好好的拖鞋。
樱井把拖鞋拿起来，朝着隔壁的门看了一会儿，最终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屋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应该是回到隔壁了吧。
这也没什么不对。
樱井把系好的袋子拆开，将拖鞋放回鞋架上。
把包扔在沙发上，樱井刚要躺就瞥到了放在一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裤子。
啊，对了，裤子。
早上过于匆忙，相叶甚至连裤子都还没来得及换回来。
因为暖气，虽然被折叠起来，但裤子早就干了。
对于找到一个理由能去隔壁确认下相叶的情况的樱井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找了袋子将裤子放好，又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带上钥匙按下了隔壁的门铃。
没有人应答。
樱井朝猫眼看了会儿，退后半步又按下了门铃，等了一阵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或许是出门去了吧。
那就明天再……反正就在隔壁也很方便。
樱井提着袋子又回到自己家里，松开领带躺在沙发上。
前阵子有一本看了一半的书，今天刚好有时间，不如把它看完。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开着台灯看着书的樱井也不觉得饿，但倦意渐深。
他也不勉强自己，闭上眼翻了个身，把自己蜷在沙发上。
凌晨被饿醒的时候，樱井是真的感觉糟透了。
皱着眉先去浴室洗了澡，总之先让自己清爽了一些，换上常服带上钱夹钥匙出门去便利店买点吃的。
打开门按下电梯买了些吃的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发现电梯停用了，这才想到前几天出门前似乎是看到了维修公告。
认命的看了看楼梯，樱井打开手机的手电，一路照着往上爬。
“呼……终于……”樱井吸了口气，冬天的凌晨，本来快要冻僵的脚现在都开始发热了，“哇啊！”
光线照到转角，那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樱井本能的跳着后退了一步扶住墙，差点从楼梯滚下去。
说起来有点可笑。
他脑中走马灯似的路过了“鬼怪奇谈”“午夜凶铃”“世界奇妙物语”等等字眼，被自己吓到大脑瞬间清醒。
想要往下走，但理智还是让他深呼吸两口又将手电照过去。
成熟点，樱井翔，你连鬼屋都去过了，什么种类都见过，别怕……别……诶？！
“……相叶…君？”
樱井终于看清了靠在角落的人，正是赤着脚意识不清的相叶雅纪。
6.
“喂，醒醒。”樱井放下手里的袋子，扶着他的肩膀轻轻拍打他的脸颊，“相叶？相叶？”。
身上很冰，脸上却有些烫。
相叶似乎意识到有人在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呢喃了一句，吸了吸鼻子转身扒住樱井，嘴角露出一点点笑意，“你……回来啦？我保证……不会再偷跑出去了……”
樱井楞了楞，握住那只拽着他大衣的手试图扯开，相叶却握得死紧。
无奈之下，樱井想着还有半层就到家门了。
大衣抽了抽还是抽不开，只能小心的侧身脱下大衣盖在相叶身上，摸出口袋里的钥匙，提着袋子往楼上跑。
把门固定着打开，袋子随手扔在玄关，樱井又折回去。
相叶头靠在墙壁上，乖乖的睡在楼梯转角，身体缩成了一小团，试图全部缩进大衣里。
本来以为要抱着他上楼梯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但其实并没有，这家伙太瘦了。
相叶的头靠在他肩膀，没有一点挣扎。
跟昨天不一样，他大概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吧。
把人轻轻放到沙发上，看他不安的想要抓住自己，樱井小声安慰，“我关下门就来。”
房间里的温度很适宜，樱井关了门，把相叶盖在身上的大衣挂好，去浴室取了毛巾，浸了热水。
沙发上的人连动都没动过，毛巾触到他脚掌的时候，他忍不住缩了缩。
樱井伸手握住他的脚踝，温热的毛巾擦着冻得发青的脚掌。
再晚一些发现，可能真的要冻坏了。
将他的脚掌擦干净之后，樱井又握着他的脚揉搓了一阵，直到脚面开始发红才拿了一副厚实的绒线袜套给他穿上，又换了条毛巾给他擦一擦脸。
脸颊红红的，樱井托着他的后颈，看他乖巧的让自己擦干净，似乎是鼻子呼吸太困难了，他微微张着嘴，轻轻吐气。
樱井看着他嘴里若隐若现的舌尖，想到他那天在这边吃东西总是会习惯性的先伸舌去接食物。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樱井回到浴室将毛巾搓了一下又回到沙发边想要掀开他的上衣擦一擦他的身体。
一直乖乖配合的人突然挣扎了起来。
“不……”相叶抓着自己单薄的上衣不肯松开。
“你生病了，我给你擦一下，然后你去床上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樱井摸了摸他的额头，放软了口气，“乖，听话。”
“不要……”扯着下摆的相叶吸了口气，“……会疼的。”
为什么会疼？
擦一擦身体而已。
凌晨的大脑不够用了。
樱井将毛巾搁在一边，一手扯开他抓着衣服下摆的手，不顾他没什么威胁的挣扎，一把撩开了他那件薄薄的上衣。
他真的没想那么多的。
他只觉得相叶是烧糊涂了，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疼。
当然会疼。
衣服下面，大大小小的淤青和愈合不久的伤口，甚至……吻 痕。
灯光下，这一切都变得很刺眼。
[1回]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棵树。
而他正在一点点枯萎凋零。
你会悲伤，还是会替他高兴。
1.
樱井翔终于又开始一个人生活。
他搬来提前租好的公寓，跑去阳台打开门，让里面适当的通风，然后抱着箱子拆封整理。
没什么遗憾的，那段感情起起落落纠纠结结，最终年轻的恋人还是抗不过家里的压力跟他分了手。
到了最后，他也已经有些厌倦了。
恋人的争吵和索求磨去了他所有的耐心，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抹去他的眼泪让他乖乖听父母的话回家。
一开始就知道的。
这样的孩子，单纯而任性的生活着，或许对他的喜欢也只是一时的迷恋。
为什么会接受他的表白跟他在一起。
樱井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手掌。
可能真的太寂寞了。
终于将公寓收拾干净，他摊在沙发上，闻着空气里冷风的味道，挣扎着爬起来关掉阳台的门。
他还有工作没有完成，申请调来业绩不太好的分部，现在不是该回忆过去的时刻。
持续了一年多的感情无疾而终，发呆浪费的时间甚至不够他来争取赚钱吃顿好的晚餐。
忙忙碌碌的过了一个多月，习惯了新公寓附近的便利店和商店，也习惯了一个人进进出出。
深夜回到家的樱井刚把手伸进包里取钥匙开门，突然一阵响声，隔壁的门猛的打开，一个人被从里面大力推了出来，踉跄着摔在他的脚边。
“等一下、等……”从地上爬起来的人边喊着边转过身扑到门边，然而门已经在瞬间嘭的一声关上。
趴在门上不死心的敲了几下，又按了几下门铃。
“开门……”他又拍了几下，里面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直到他慢慢停下动作朝自己转过头，樱井这才发现他盯着对方看了太久。
很精致的男孩子，栗色的头发看上去非常柔软，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急还是羞耻含着水雾。
“抱歉。”樱井赶紧把头转回来，从钥匙包里找到公寓门的那把，却因为莫名的焦急戳了两次才对准锁孔。
锁芯发出嘎哒一声响，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拉开门刚要进去，那个男孩子的脚尖已经伸到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先生……我、我想……我可不可以……”
樱井一个闪身转到门里面，在关上门的同时答复道，“不好意思。”
那把特别的嗓音被阻隔在门外，樱井松了一口气，把鞋子脱了走进客厅，随手把包甩在沙发上，大衣脱下挂在衣帽架上，两手扣住领带扯了扯。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这明显就是吵架了吧，虽然他因为早出晚归从来没见过他的隔壁邻居。
门外似乎又传来敲门声，很慢很克制。
像是怕打扰其他人，但又带着点哀求的意味。
樱井放弃了打开电视的动作，转身打开了电脑。
今天难得回来的比较早，连续两天加班现在他手上的CASE只剩一个收尾了。
投入到工作中之后的几小时过的飞一般的快。
樱井在连续回完几封邮件之后，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朝后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双腿。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站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水，又走到门边竖起耳朵听了听。
外面很安静。
也是啊，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樱井喝下一杯水，水却在流到胃里的时候发出了抗议。
有些饿了。
他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冰箱里只剩几个鸡蛋和一大碗米饭，要他自己动手不太可能，只能去便利看看有什么吃的。
打开门的瞬间，走道里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而樱井几乎是瞬间就看见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的人。
他听见动静抬起头朝他看过来，眼神温润。
但那双温润的眼睛很快就黯淡下来，樱井看他抿了抿嘴唇，又转回了头，甚至连脚都往回缩了缩。
冷风一吹，缩了缩脖子，樱井关上门按下电梯。
等电梯的几秒钟其实并没有这么长，樱井忍不住用余光去看坐在走廊里的人。
他穿着单衣单裤，露出的脚踝很纤细。
因为埋着头的动作，让领子和脖颈露出一点空隙，清瘦又有一点性感。
电梯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收回目光走进电梯里。
2.
便利店就在离公寓两百米的地方，非常近。
樱井一路都在想那个蜷缩在走廊里的身影，甚至走过了头又绕了回来。
走过摆放三明治的柜台，樱井摸了摸被冷气吹得发痒的鼻子，在为数不多的选择里拿了一个。
脑海里闪过那个男孩子光着的脚和抠起来的脚趾。
这么冷的天，就算是情侣之间吵架也有些过分了吧。
起码把鞋子和外套还给他，不然他要怎么回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樱井又取了一包香肠和一盒三文鱼去柜台结账。
拎着袋子往回走的时候樱井忍不住在想，如果他还在那边的话要怎么办。
不不不，樱井翔。
你都已经三十岁了，应该很清楚如果把陌生人随便领回家会有什么后果吧。
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要多买一份三明治呢。
电梯门打开，握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樱井吸了一口气，视线朝那边望过去。
然而，并没有碰上他的视线，抱着膝盖蜷缩在走廊里的男孩子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樱井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侧头看了看离他几步远的人。
他的脚背相互叠起，脚趾甲已经有些发紫，手臂紧紧地环住自己的双腿，像是想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樱井垂下手，捏着钥匙绕过他走到邻居家门前。
轻轻按下门铃，樱井喊了声“小姐”的同时，自己的裤管被扯了扯。
顺势低下头，正直直撞进男孩子恳求的眼睛里。
“先、先生……不用了。”他松开手，半仰着头看他，“这么晚了，应该睡了，谢谢。”
他又低头看了看樱井手里便利店的袋子，身体略微往樱井家门的反方向挪了挪，“给、给您添麻烦了，谢谢。”
樱井朝他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回自己公寓门口。
钥匙插进锁孔，门很快打开。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瞥了一眼被冻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的男孩子。
“我借你鞋子，你先回家吧。”樱井站在门口，等他抬起头时，指了指他边上的门，“明天再来找她。”
“谢谢。”他又抿了抿嘴唇，空气里因为他的呼吸多了点白色的雾气，“可我…我没有地方能回去。”
樱井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就听他继续说道，“没关系的先生，我、我再等…等一下，您不用在意，抱歉给您添麻烦……”
樱井朝他点了点头，一手推开了自己家的房门。
一阵暖气从里面涌出来，却让那个蜷在角落里的男孩子浑身都跟着抖了抖。
樱井朝他看过去，而他却在接触到他视线的瞬间侧过头避开。
“你叫什么名字。”樱井侧头问。
听见声音的人有些疑惑的再次朝他看过来，樱井又重复了一遍。
“相叶……雅纪。”
“好的，相叶君。”樱井抵着门，“夜里的温度很快会降到零度，你呆在那里不行，进来坐吧。”
樱井翔，你果然疯了。
竟然真的让一个陌生人进门。
但是那个叫相叶的男孩子，在听到他的话后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和进入他家门之后小心翼翼在玄关用湿纸巾擦着脚掌的样子过于乖巧。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樱井把倒好的热水放在茶几上，看他有些无所适从的站在客厅里，指了指沙发，“坐。”
“啊，我、我坐地上就好。”相叶缩了缩身体，冻得太久了，一下子进了有暖气的房间身体一下子伸展不开，而且刚才一直坐在地上，这会儿也不好弄脏别人的沙发，虽然这屋子本来也挺乱的。
“浴室在那边，”樱井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你要是冷的话也可以先去洗个澡。”
“不用了……先生，已经很麻烦了。”相叶捧起水杯，一下子又被水烫到，哐当一声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半，浇湿了他的裤子。
“对、对不起，先生……”
大腿被烫到了，相叶扯着裤子看着他，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赶紧脱下来，看下有没有烫到。”樱井转身拿过纸巾盒，“是我忘了混些冷水。”
3.
其实他是想倒杯水给相叶暖下手，但因为相叶手太冰了，一下子的高温反而起了反作用。
樱井背转身去房间，拿出一条几乎是全新的运动裤。
是他之前的年轻恋人给他买的，说是要穿了一起出去玩，结果他因为工作忙也没能用上。
“换上吧。”樱井把运动裤递给他，在他挣扎的眼神中笑了笑，“没什么麻烦的，新的，我也没穿过，你要是觉得……嗯，也可以去厕所换。”
腿根火辣辣的，相叶踌躇了一下，拿过樱井手里的运动裤放在沙发上，略微侧过身解开了自己的裤扣，拉下拉链。
樱井正抽出纸巾擦茶几上洒出来的一些水渍，抬眼就撇到那片被烫到发红的大腿根。
因为大腿比较白，所以那片红色就特别明显。
挪开了视线，转身将擦完的纸巾扔进垃圾箱。
“谢谢。”再次转过身的时候，相叶已经穿好了运动裤。
樱井应了一声，从便利店的袋子里拿出三明治、三文鱼和香肠，“里面还有一个三明治，你要是饿的话请随意。”
“这是凉的吧。”相叶看了看樱井手里的食物，“啊，我并不是挑剔，这么晚了吃得太凉胃容易不舒服，先生您家里有米饭吗？”
樱井看着他没有接口，就见他局促的抓了抓自己的袖口，“……我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作为回报要是您有剩饭的话，我可以给您做些热食，很快的，几分钟就好。”
“好啊。”樱井看了看他身上原本属于自己的运动裤，“厨房在那边，冰箱里的东西你随便用，我先去忙了。”
相叶拿过他手里的食物放回袋子里，又把袋子整个带进厨房。
“您先忙，我做好了再叫您。”
樱井看了看乖乖提着袋子走进厨房的男孩子，拉开了他的电脑椅投入工作。
不过几分钟，食物的香味便从厨房里面溢了出来。
咬了咬嘴唇，他听着厨房的声响，不知不觉在心里有了点期待。
似乎也就来来回回几封邮件的时间，手边轻轻搁下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盘子。
樱井捏了捏眉心，侧头发现盘子里的食物意外的非常丰盛。
一份有些黄油香味的香肠蛋炒饭，三明治里的生菜番茄黄瓜和鸡肉被切细改成了色拉放在盘子的一边，三文鱼有一部分被切成丁放进了炒饭里，还有一部分放在色拉边上，像是稍微烹饪过，但又不是很熟，上面撒了黑胡椒和盐。
本来不怎么饿的，但看到成品的樱井肚子没来由的闹起了饥荒。
可等他再回头看到相叶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相叶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集中在他手里的盘子，于是露出一小片笑容。
“先生，我不是很饿，而且面包片我有稍微烘过，是热的。”
这大概是在樱井见到他以后第一次见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没等他说什么，奇妙的声音就从相叶肚子里传了出来。
咕噜噜——
樱井想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觉，相叶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尴尬的拿着面包片，手脚又开始不自在起来的相叶肚子里传出接二连三的声响。
咕噜噜——咕噜噜——
在他玩味的注视下，相叶咬了咬嘴唇干脆用一只手去按自己的肚子。
樱井把手边的盘子拿起来，走到他面前放在茶几上，又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放在一起。
“太晚了，我吃不了这么多，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吃吧。”
樱井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早上。
他吃了一顿不错的宵夜，然后在沙发上看资料看到迷迷糊糊睡着。
抓了抓身上的毛毯，抬起身体环顾了一下房间，并没有人在的样子。
昨天夜里不会是错觉吧。
但是那个叫相叶的男孩子坐在茶几对面捧着面包片小口小口吃起来的样子实在太过真实了。
樱井从沙发上坐起来，脚还没踩到地上就先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这个软软的东西当然不是自己家的地毯。
——是相叶的肚子。[5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