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当天夜里，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樱井独自一人去了那间酒吧。

要了一杯威士忌，在舞池边上的座位上坐下。

所以从下面看上面是这样的感觉吗，每次来都被直接带上二楼的樱井还是第一次好好的从楼下环顾这个场所……以及周围的人。

 

他虽不想承认，但视线却一直有意无意的在人群中寻找着。

因为找得过于认真，以至于肩膀被人轻轻一拍时下意识的用手盖住了自己的酒杯，受惊一般的转过头。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好笑的瞄了眼他盖着杯子的手。

 

“很高兴因为我的事让你提高了安全意识。”

樱井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流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他拉开了自己身旁的椅子。

“喝一杯？”

 

相叶挑眉，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喝什么？”樱井觉得自己喉咙有些紧，指节抵着嘴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个小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相叶的眼神，但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是说着跟你一样威士忌就好。

“没想到会这么巧。”在酒保将酒放上吧台的瞬间，樱井立刻伸手按住杯垫，将酒移到相叶面前。

相叶道了谢，拿起酒杯与他碰了下杯，缓慢的喝下一口。

“是挺巧的，能在这里遇到。”脚踩着高脚凳上的栏杆，相叶微微调整了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适一些。

 

“不，我是指下午……”

樱井说着，却突然意识到现在是私人时间，提起公事未免有些扫兴，他刚想转个话头，就听对方说，“啊，那我倒是之前就知道了。”

“喔？”

之前就知道了……？

突然充斥大脑的信息量让他产生了各种想法，拉锯战一般的你来我往的想要更多的试探。

 

“嗯，所有竞标企业，我们都有认真的做过筛选，不光是方案，也从各种途径试图了解企业文化企业信息企业产品等等，”相叶捏着表面开始潮湿的杯子，指尖拨着上面的水珠，看他们一颗颗落在杯垫上，“你的照片，在你公司的主页上。”

他还没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樱井瞬间就想到了。

他侧过头的瞬间刚好对上同样侧过头的视线。

他的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那个时候比现在胖，现在脸颊都凹进去了，这个行当太辛苦。”

 

这句话戳到的点实在太多，樱井一时间不知道该从自己以前不是胖只是浮肿说起，还是该从自己辛苦开始说起，他舔了舔被酒精浸得相当湿润的嘴唇，“工作没有不辛苦的。”

“也是。”相叶笑了笑，撤回了自己的视线，又喝了一口。

 

短时间的沉默里，彼此的心思都变得有些难以琢磨。

 

今天夜里会在这里遇见你，到底是不是偶然，还是你与我有一样的想法。

哪怕是一点点重合的部分，一秒能对得上的信号。

但显然相叶很沉得住气。

通过那天他们几小时的工作交流，他发觉自己应该完全撇开那个被下了药任人摆布的印象。

或者说，应该在他提出要付一半房费的时候就把这种印象打包丢进海里。

 

“我们的机会有多少？”

樱井看着他被灯光照得暧昧不明的侧脸，那张脸在浸满欲望的时候透着一股干净纯粹的性感，而现在，是有棱有角的帅气和疏离。

不管是哪一个，都让人有些无法自制。

 

“你这样问我，是不是有点狡猾。”

相叶朝着他向前倾了倾身体，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却又似乎了然于心的微笑，“毕竟我不清楚你想知道的，是哪种机会。”

 

他站起来，拉平了衣服下摆，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樱井放在吧台的杯子，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干。

“樱井先生，今天就先这样，有机会的话，下次再约。”

“相叶先生说的，又是哪种机会？”

樱井拿起吧台的杯子，边喝着边从杯子上方看着相叶，直到喝干视线都没有挪开过。

他们直勾勾的看着彼此，用眼神在对方心里搏击，最后谁都没能赢。

于是，他们同时笑起来。

 

“你觉得是哪种机会，就是哪种。”

相叶留下这句话，将杯子搁在吧台，先行离开了酒吧。

 

 

07.

三天之后，樱井接到对方的联络电话，告诉他公司上层关于产品的内容加入了一些新的想法，问他能否根据这些信息做略微的修改和调整，如果能的话，需要他亲自上门到公司来讲解一次。

拜访是必须的，一口答应下来的樱井查收了一下邮件还没来得及开心一下，仔细看了看产品调整的内容之后，发现对方提出的上门时间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抬头看了看办公室的时钟，他深呼吸一口，按下内线让助理倒杯咖啡送进来。

 

拼了。

不论结果怎么样，送到眼前的机会都不可能放弃。

那个人在电话里的声音，沙沙的带着些微的黏腻。

尽管口气十分的公式化，但这样的质感总让他联想到那一夜在他耳边从压抑扭曲变得直白放肆的呻吟。

如若真的回想起来，竟然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若菜，麻烦你把公司介绍里关于我的那张照片替换一下，”樱井再次按下内线，“照片的话，用上次业内杂志采访拍的那张，嗯，就是你说气场一米八眼神秒杀无数少男少女的那张。”

“诶？没为什么，我们作为一个广告企业要时常更新自己的形象，当然也包括老板本人的照片。”

嗯，就是有些介意自己显胖而已。

樱井想着喝了口咖啡，开始奋斗。

 

第二天带着所有资料赶到德叶医疗的樱井顶着两个让人无法忽视的黑眼圈。

他没有错过相叶与他眼神交汇时闪过的一丝笑意。

昨夜几乎是没睡，在办公室里呆了整晚，感受着肩头背脊被阳光一点点温暖才发现已经早上七点。

这样不行。

 

他赶紧开车回去洗了个澡，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能量饮料匆匆喝完，将自己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喷上古龙水飞速赶回公司。

最后整理一下材料，让助理帮他开车，自己在车上稍微眯了一会儿。

当然，他也用了些办法想消去黑眼圈，但无济于事，不过没关系，只要修改的效果让人满意就好。

这个案子，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他势在必得。

 

讨论商议了三个小时，整个会议的节奏让樱井绷紧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

大脑的飞速运作让他变得非常健谈，思维的快速切换让他显得精神奕奕。

黑眼圈到底没有白费。

坐在相叶边上始终不怎么出声的人在最后朝相叶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先行离开了会议室。

在他离开会议室之前，相叶朝樱井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樱井就知道，他成功了。

 

“那么，希望今后的几个月里，我们能合作愉快。”相叶说着带头鼓起了掌，“非常精彩的演示和创意。”

樱井微微颔首，“接下来，还请多指教。”

坐在他对面的人笑了笑，微微朝边上侧身从会议椅边上拿过一个礼品袋，轻轻放在桌面上朝他推过来。

“这是我们公司这次八月即将上市的产品，也就是这次广告的一系列产品，希望您能深入了解一下。”相叶嘴角始终带着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当然，如果能体验一下就更好了。”

 

“嗯……那真是谢谢相叶部长了。”

樱井微笑着，面不改色的接过那个袋子。

这次即将上市的产品。

……真是不折不扣的撩人于无形，而且还是如此光明正大的公开场合。

 

“本来想邀您共进午餐，但昨天的内容想必修改得十分匆忙，所以就下次吧。”见樱井客气的点头，相叶站起来，再次朝他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只手再次握紧，又松开。

视线交汇，嘴角轻笑。

 

微妙的默契，刚刚好的停留。

突然觉得很饿，各种意义上的。

然而，把好消息分享给同僚之后，樱井已经顾不上饿，直接回家拉开被子倒头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连日来的紧绷和疲劳，终于略微的得到放松。

 

 

08.

樱井是被渴醒的。

喉咙干燥的像是要烧起来一般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因为太累而打呼。

靠在厨房洗手台边上，拿出玻璃杯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急切的喝下一杯纾解了干渴。

之后又倒了一杯，放缓了速度，慢慢的吞咽下去。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默默站在夜色里喝水的声音。

喉间咕咚咕咚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好像试图从大脑里唤醒某些冰凉的记忆。

 

他朝窗外看了一会儿，外面的路灯下飞着许多小虫。

上上下下打着圈的扑腾着，不知疲倦的围着那盏它们世界中唯一的灯。

不管怎么说，睡了一觉，整个人舒爽了很多，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夜里十点半多一点，一个不错的时间，因为今天是周五。

换了一身看上去舒适一些的衣物，走到客厅，拿过车钥匙。

 

酒吧的夜晚，不管是哪天都是热闹非凡，周末更甚。

他走进去的时候，台上正在表演，气氛有些热烈，跟服务生要了二楼的包间，自然而然的上了楼。

上次在吧台喝酒是个例外，他承认那天他有一定的目的性，今天他还是回到了自己喜欢的感觉和方式。

有一个能让自己放松的地方，偶尔也可以享受一下属于他人的热闹，这样的选择让他更安心。

一个人在包间里沉闷的喝了几杯，他握着杯子走出包间靠在栏杆上。

那天他就是在这里看见相叶的。

 

他知道那晚的相叶是个特殊状态。

平时的相叶不是那样的，不管从电话的沟通，还是见面的沟通。

这个男人的反应非常迅速，字里行间也不太服输。

偶尔眼睛里闪过的光，会让他忍不住去思考那一个瞬间是什么样的想法从他脑中经过。

 

他喝着酒，不禁想到白天在会议室里，相叶把袋子推给他的表情。

真是耐人寻味。

忍不住低头笑起来，他看了看快喝空的杯子，抬起头。

 

抬起头。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

他看见，他正对面包间的门打开了。

那个让他觉得耐人寻味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双手搁在栏杆上，一手拿着酒杯。

跟他同一个姿势，看着下面的舞池。

他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对面。

这个身形，这张脸。

确实是相叶雅纪没错，他还穿着白天上班时见到的那身衣服。

 

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已经在栏杆边站得笔直。

过去，还是就这么等他发现，万一他发现不了呢。

他握紧了酒杯，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不就是迈几步走到对面的事，竟然开始在意先后。

对面的人一直低着头看着下面的舞池，发丝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他随意的用手拨了拨，抬了抬身体。

 

会看见吗。

 

樱井的动作几乎是凝固了，他屏息看着对面那个男人朝他站的方向看了过来。

视线，应该是碰到了吧。

像是确认一般，男人略微朝边上侧了侧头，又看了过来。

视线再次交汇，谁都没动。

偶尔有人从他们彼此身后经过，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探究的目光。

 

他仍然站得笔直，而对面的男人也仍然弯着腰双手搁在栏杆上，甚至抬起手喝了一口杯中酒。

视线丝毫没有移动，从杯子上方穿越过来，指尖摸了摸领口又把握着杯子的手放回原处。

这一系列小动作，不知道是无意识的性感还是别有用心的挑衅。

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是静止的。

微妙的气氛隔着一个硕大的舞池毫无偏差的朝他溢了过来。

 

樱井此刻仍在怀疑，正常情况下，这根本不可能看得见吧。

隔得这么远，又这么暗，竟然能看见。

到底是眼睛看见了，还是心里想见所以才能看见。

 

看见了，辨认了，认出了。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出于礼貌，也该打个招呼。

除去一些其他因素，对面的男人现在是他的甲方不是吗。

给自己找完理由的樱井膝盖刚要弯曲，就看对面的男人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几秒钟后，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这么快就来体验吗？」

是他，相叶。

他们今天因为工作原因，交换了邮箱。

「来喝酒，顺便看看。」

他边回复着，边想着又是这样，这样的说话方式。

殊不知他自己也是这样迂回的方式。

「那看到什么了吗。」

「还没有……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一杯？」

 

他按下发送不久，对面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他看着他，看他看完信息抬起头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喝一杯。

有意思的说法。

 

 

09.

两人同时走起来。

朝着对方走过去。

樱井很自觉的停在中间一半的地方，相叶随即走到他跟前停下。

“晚上好。”樱井说。

“晚上好。”相叶笑了笑，回答道。

“去哪里喝？”樱井朝后指了指，“我已经叫好了酒，或者我们干脆让服务生帮我们合并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相叶摸了摸嘴唇，微微低了头笑起来。

“你都不问我是不是一个人来？”

“……那？”

“一个人来的。”及时打断了樱井的尴尬，相叶一手抓起他的手腕，将自己手里喝空的杯子放到他手里，“一起喝一杯吧。”

 

他清晰的记忆到这里就差不多截止了，接下来的记忆都变得有些琐碎。

一头栽进相叶望向他的眼睛里。

何止是一杯。

他们简直喝到醉生梦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喝了这么多。

可能是因为相叶说了类似于「你是不是不太能喝」之类的话。

于是他们玩起了深水炸弹。

 

一开始似乎也有好好的保持着风度，你一杯我一杯的，姿势优雅。

喝开了，就慢慢变得简单狂野，谁望向谁的眼睛里好像都有水光。

漾着笑意的眼神也变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语言。

握着杯子的手开始变得巧妙，扎进冰块里又捞上来的幅度也在变大。

酒顺着杯子滴落在彼此的衣服裤子上，没有人在意。

只是一次次仰头，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在说是不是「还要一杯」。

 

冰块相互挤压与灌满酒的冰桶碰擦发出清脆的声响。

再一次捞起杯子的手干脆连手指一起伸进了冰桶里。

他记得他看着被沾湿滴着酒的指尾，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对方侧着头一脸了然的疑惑，他看了他一眼，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喝完了那一杯。

 

明明喝下去是冰的，身体却越发的热起来。

他的脸颊贴着酒杯，嘴唇轻轻触碰那根被酒沾湿的中指。

他在嘴唇触碰的瞬间朝着相叶的眼睛看过去，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挑起眉张嘴含住，吸吮了两口，舌尖轻绕着指端感受着他指尖的纹理。

松开嘴的那一刻拉扯出一道暧昧的银丝，喝空了的酒杯落进了冰桶里。

他的领口被一把拽住，拽向那个跟他一样炙热的身体。

终于。

岩浆奔腾而出，一切天翻地覆。

 

「东西……在哪里？」

吻得不可开交的间隙，那个男人边咬着他的耳廓边低声说着。

血气上涌的樱井有一时间没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直到对方的手直接一把握住他已经支起帐篷的下身轻轻一弹，他才想起这次话题的起点。

 

新产品体验。

 

可以，真的很可以。

他们分开了片刻，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有一丝调侃戏谑。

体验是吗，让你体验够。

 

「在我车上。」

看似沉着冷静的从包间里出来，一路控制着步幅平复着胸腔里快要爆炸般的呼吸走进停车库。

还好，他开的是那辆上班用的SUV。

还好，他停的是朋友给他的VIP专用车库。

摸出口袋里的钥匙，拉开后座车门，相叶站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框笑着转过头看他。

「你是想酒驾吗。」

樱井站在他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腰轻轻把人往里推了推。

「不，我想体验贵司的新产品。」

 

相叶被推得略微失去平衡，一脚踏进了后座的位置，见樱井跟着上来身体朝另一边缩了缩。

倾身把人放倒在后座上扯开衣衫西裤的时候，樱井用尖牙磨着他的耳廓，难耐的低声调笑。

「希望贵司的产品会让你我都满意。」

 

 

10.

密闭的空间让人呼吸困难，樱井放下了一点车窗，让空气变得流通。

落在车里的黏腻体液，过量的润滑剂还有一盒装只剩下一枚的安全套。

过于激烈的体验让他们的事后烟变得比往常更加难以平复刚刚释放过的欲望。

将烟在烟灰缸内拧灭，相叶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打开灯对着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领口，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在沉默中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而他，在车里抽着烟，又在酒精挥发作用的情况下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天亮。

醒来之后，因为几个小时一直蜷在座位里，腰变得很难受，头也有些胀痛。

但欲望得到舒缓的身体和心理又是极度满足的。

坐着出租车回到家打算晚些再去取车的樱井先去洗了个澡。

闭着眼睛在花洒下站着的时候，耳边不知为何隐约听见了相叶在高潮时的呻吟。

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汗流浃背，因为喝得太多，精神麻痹，让发生关系这件事变得相当简单。

 

时隔多月，再一次感受到了他身体里的温度。

脑中闪过的片段都是相叶仰起头承受他冲撞的样子，拉直的线条好像会绷断一般紧致。

他咬着他的喉结，在他动脉附近不断的舔舐啃咬，仿佛下一秒就会咬断他的脖子吸食他的血液一般贪婪。

樱井将自己擦干，路过冰箱时拿出一罐啤酒。

尽管身体里充斥着酒精，他仍然觉得干渴。

仰头灌下一半，随手将罐子搁在茶几上，他躺在床上舒展着身体，耳朵边是一阵小小的耳鸣，他皱了皱眉，很快陷入睡梦中。

 

他们仍然在工作中保持着必要的联络。

对那天的体验闭口不谈。

樱井将拟好的电视广告草案全部整理完毕提交给相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同时申请由自己负责twi、ins、Facebook等一系列的自媒体广告宣传。

在网络自媒体方面，樱井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因为产品的特殊性，如果让广告有一个延续性，或许会很有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产品在七月顺利上市。

安全套正式名称为one more，而润滑剂正式名称为time。

电视广告第一阶段，场景是一对热恋的学生在学校里接吻，之后的中间过程相当含蓄的用了裙摆运动裤的摩擦，同时加了一些夸张的音效，下一秒镜头就变成了一只手拿着验孕棒，配合着惊叹声，再下一个镜头是男生陪着女生去医院，到这里镜头突然一片黑，一行字出现在屏幕上：「如果这一切重来。」

镜头开始飞速倒退，退回到接吻，镜头下移，男生从运动裤口袋里摸出安全套撕开。

一行字再次出现在屏幕上：「爱他请为她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One more.」

「unbridled love.」

「One.」

「or more.」

 

在电视广播播出的当日，樱井在网络平台先用one more的账号同步发布了文案广告和海报。

「请多『指』教。」

海报内是两只手，一只手做着OK的手势，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套着一层安全套略微穿过OK的O的圆圈内。

几分钟后，又用time的账号转发了one more的广告并附言。

「我来了，祝『水』到渠成，畅通无阻。」

 

公司内部上上下下都转发点赞有些还留了言，很快话题就被炒了起来。

樱井也动用了一些社会关系，让话题能炒得更热一些。

电视广告用了比较有社会参与度的话题，而自媒体广告玩起了文字游戏，两者结合起来，既严肃又带着点诙谐。

电视网络之后，报纸自然也不能落下，一整页的广告颇为吸引眼球。

 

前前后后，测试，后期运营让樱井忙得连轴转。

所幸的是，作为甲方的相叶并不是特别挑剔的客户，因为交流得顺畅，即便是修改也能很有效率的完成，省去了反复沟通的烦恼。

其实这些本来可以交给下属去完成，但是果然，作为一个“体验”过产品的人，樱井觉得自己有更多的责任。

当然，这责任里面有多少私心，他并无意去多想。

 

相叶在自媒体广告发出之后有联络过他，但当时他忙得跟条狗似的，实在来不及在电话里多说些什么，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再度投入到工作中。

网络反应比电视广告反应要直观很多，下面越来越多或有趣或调侃的留言让大家心里都轻松了一些。

而对电视广告的评论是在电视广告播出的一周后才慢慢多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开始，产品宣传的投入量和投入面还是相当到位的。

就在樱井忙完这一切让底下的人继续盯着发展情况之后，他接到了相叶信息，说是他们公司打算下周末在高校进行宣传活动。

樱井前前后后后读了好几遍，才敢肯定，这也不算是邀请，只是一条告知。

直到他把饭塞嘴里却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才意识到自己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太久。

反复琢磨了几遍，他回复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握着手机的樱井开始焦虑的等待，直到他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打算把这条信息当成过眼烟云的时候，对方才悠悠的回了一句。

「暂时没有。」

他看着那四个字，在办公桌前扶着额头微微笑起来。

暂时，没有。

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