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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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冷静
樱井几乎一下飞机就被送进医院抢救,他的身体状况刻不容缓。
飞机上松本稍微掀开一些盖在樱井身上的棉布,才看了几眼就忍不住又盖了起来。
“好,够狠。”
相叶沉默着坐在一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现在整个思维都是混乱的。
他看着松本润眼里的红丝和他下巴上的胡渣,又侧头去看那个在面罩下意识不清的人。
一直看到下了飞机进了抢救室,整个人浑浑噩噩。
然后他也被带进了科室做各项检查。
松本几乎是费尽心力把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身体上除了腰侧那道枪伤之外没有其他意外伤害才拨通了大野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大野不知道打翻了什么东西听零哐啷的一阵响,松本沉住气,“樱井还在抢救,情况不是太乐观,先别通知行长。”
又说了几句,松本挂了电话,转头朝着一脸茫然的相叶说,“接下来的事情要你帮忙,他在你那边用过什么药,不管你记得哪些,麻烦你尽可能详细的写下来,我会交给医生。”
“我跟他……”相叶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抬头去看松本,眼神像走丢的孩子一样迷茫。
松本蹲下来,把手下买的热红茶送到相叶手里,“其实我什么都不该说,但是你们都为彼此出生入死过,躺在里面的这个人……他是一个如果救不回来会让恢复记忆的你后悔一辈子的人。”
“我想,不管你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怪你,毕竟失忆不是你的错。”松本站起来拉了拉衣领,看着换了一身病号服的相叶转身朝外走,用不算太大的声音说着,“虽然我刚才在岛上看到这样的樱井翔的时候只想把你揍到连大野都不认识……嘛,后来想想没意思,反正你现在也不记得大野是谁。”
走到外面的松本抽了一支烟,边听着手下的人汇报,边转头去看坐在走廊里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的相叶。
束起的长发搭在后背,双手交叠搁在膝盖上。
他腰上的伤已经重新包扎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松本转过头,他想瞒天过海,只有找人假扮相叶和樱井把山田引开。
所以他们兵分两路,在他的直升机前,一路人已经实施了计划,故意放出消息开着直升机跑去了大西洋的另一边。
不管能骗到多少,希望起码让樱井度过危险期。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移动他,毕竟这和当时在塞班不一样,他们无法带着一个重伤随心所欲的转移。
每天都是在焦虑中度过的,松本隔着重症病房看着躺在床上的樱井翔。
抢救了一天,人没醒,相叶也不愿去睡。
之后一天反复的病发,循环抢救。
山田在外面逼得很紧,估计已经知道了相叶在他手上。
松本有想过是不是让相叶回去,起码牵制一下山田,让樱井再好好养一阵。
但如果真这样做,樱井要是醒来知道了肯定揍趴他,心情上说也不利于康复。
而且再回到山田身边的话,以山田这个人的多疑,或许会怀疑相叶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又假装失忆,对相叶来说也未必安全。
相叶如果回去,再要出来,可能就没这么容易了。
局面两难。
不可能只保一个。
顶着压力又过了几天,医生说樱井暂时度过危险期,但再不醒可能会变植物人。
他受得伤太重,后期又被试了太多药,造成治疗上的混乱,之后又在水下呆了这么久大脑可能已经受到损伤。
能飘到岛上醒过来说话本来就是一种奇迹。
医生说或许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信念在支撑他,但现在……这种信念正在流失。
相叶沉默不语,他想到那个人从嘴里撬出来的那枚追踪器。
他开始不愿意躺床休息,他开始守在樱井门外,任凭松本怎么劝都不听。
当松本的烦躁到达顶点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跟前。
快到松本都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他走到相叶面前抡起手就是一拳。
而相叶竟然也没有察觉,硬生生挨了一拳跌坐在地上。
“二宫?!”松本一怔,朝后面追进来的人打了个手势,赶紧冲过去从后面抱住还打算冲上去的二宫。
如此情绪化的二宫是松本没见过的。
虽然跟二宫相处不多,但那个一直捧着游戏机连家门都不愿意迈出一步的人,现在竟然出现在纽约。
二宫被松本架住,身体挣扎了几下发现抗衡不了,克制住怒气转头冲着松本,“瞒着我是不是。”
“不是。”松本不敢松手,“冷静,听我说。”
“……行,你放开我。”二宫卸下力气,深呼吸一口,低头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相叶,手一伸指着床上的樱井翔,“相叶雅纪,我不管你是魔法师还是魔术师,要是弄死了他我跟你没完。”
“够了!”松本吼了一声,又放低了声音,“你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跟樱井一起坠河也受伤了,而且他是真的不记得。”
“不记得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我可不可以捅他一刀然后不记得。”
松本突然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宫。
“可以。”一旁爬起来的相叶突然说,“你来吧。”
“你闭嘴。”松本瞪了相叶一眼,现在的二宫搞不好真的会一刀捅死你的你个白痴。
二宫冷笑一声,朝相叶看了一眼不再说话。
“大野呢?”松本看他冷静下来问道。
“他?”二宫摸了摸手,“被我揍了一顿现在在家里呆着,他暂时不能过来,那边不能一个人也没有。”
“你……”松本瞪着他刚要发难,瞥了一眼相叶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每个人身上的弦都崩到了极致。
他明白的,所以他必须冷静。
22.记忆
如果可以的话,请醒过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想起来你是谁。
相叶看着樱井每天都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他对周围的人仍然感到陌生,但是他能感觉出松本和二宫都对他没有恶意。
这跟在山田那边不同。
他们更像是对等的朋友关系或者伙伴关系。
松本好吃好住的让他养着伤,变着花样的给他送书甚至送花。
但这种感觉反而让他心里更难受,因为他记不起来。
坐在凳子上看着病房里的樱井,一张照片突然伸到相叶面前。
相叶抬头看着递过来照片的人,这个之前打了他一拳叫二宫的人。
二宫把照片往前送了送,示意他拿好。
相叶接过照片,捏在手里。
“我在樱井租的房间里找到的,藏在榻榻米下面,”二宫在相叶身边坐下来,小心的避开了他正在挂水的手,“这个蠢货从轻井泽搬出去之后竟然一直窝在你以前租的公寓里。”
医生说,要恢复记忆只能多讲以前的事情,之前松本润没什么机会说,而且也不在他们身边,不太清楚他们的生活细节。
二宫纠结了几天最终还是冷静下来,说服自己打算试试看。
其实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本来大野来应该更合适,毕竟他跟相叶更熟。
但是大野却觉得二宫更适合当那个讲故事的人,而且二宫也比他更担心樱井的身体情况。
可他们的记忆真的口说无凭,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很多信息都被他们自己刻意抹去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樱井的公寓,在出发来这里前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才终于找到这么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大概是唯一一张,樱井翔趁着相叶还没醒的时候用手机偷偷拍的两个人的自拍。
估计也是相叶离开之后樱井自己用照片纸打印的。
照片里两个人都光着膀子,相叶在沉睡,樱井凑得离镜头有些近,笑得有点傻却一脸灿烂。
这是相叶第一次看清樱井的脸,他听见自己突然变大的心跳声。
“大概你也不记得轻井泽,之前你们一起买的房子,在那边同居。”
「与其把钱浪费不如投资房产,一起买怎么样?」
“你们的房子设计感很差,几乎所有房间都有一个洞,但你们自己觉得很好,但这之后你总是抱怨他不好好走楼梯。”
「这样既解决了看星星的问题,通透感又好,鸟什么的管它呢。」
“你们一起度假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偶尔也会一起出任务,他经常去看你跳舞然后莫名其妙吃飞醋还不肯明着说。”
「喂,那是我的布丁啊。」
「回去一起喝点酒也很好吧,买点下酒菜零食。」
「难道度假不就该干点无聊的事情吗?」
「你这是……耍流氓吧,我没胖不要乱摸。」
「KING今天的腰力也很不错嘛,想和谁共度良宵啊?」
「谁先完成目标谁做饭,嘿。」
谁,是谁在说这些。
梦里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你的代号是魔法师,他的代号是天使,你们是最合适的搭档。”
天使?
是,樱井翔。
那个梦里展开白色翅膀的……
「如果是你的话……」
“啊啊啊啊——”
相叶感觉自己头痛得快要炸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拧着他的神经不断地挤压。
“喂,你怎么了?!”二宫拍着他的肩膀,朝外走了两步,“J!快叫医生!喂!”
脑中那个轮廓,慢慢转过身。
他的面容,在樱花树下越来越清晰。
那个在暗房里,看着他的眼睛,变得清亮透明。
「我可以把命都给你。」
「雅纪……」
他扬起嘴角,自信又孤傲。
「雅纪,是我。」
「樱井翔。」
相叶抓着照片,一把拔掉阻碍他的针头,抓着头跌跌撞撞的往樱井病房里冲。
二宫上前要拉被他一把推开,身后玻璃瓶碎了一地。
“呃…”相叶痛苦的沉吟着,抓皱了手里的照片,他一把拉住樱井被子里的手,“樱井…”
眼眶崩裂,眼泪疯狂的涌上来,“啊啊啊——樱井翔!”
“樱井翔——!!!”
脑中印满了脸色苍白不断流血的男人。
这个男人……真的把命交给他。
松本才刚睡下就被叫喊声弄醒,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冲进病房跟二宫一起死命地拖住相叶。
“放开我!放开……不要抓着我!”相叶挣扎着抠着樱井的手腕,“滚开!”
“快,去叫医生打镇静剂!”松本撞了撞二宫,二宫松开手转头就往外面跑。
“不!别拉我!”相叶拼命的挣动着,指尖一点点脱离了樱井的手腕,“我不收你听见没有!”
松本的下巴被相叶的肩膀撞了几下,一片淤青很快出来,“冷静相叶!冷静!”
歇斯底里的相叶像匹野马,他不敢松手。
医生终于赶到,连同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七手八脚的压住他。
相叶眼睁睁看着针头戳进肉里,似乎意识到自己拗不过松本,他止不住满面的眼泪,困兽一般痛苦地喊出声。
“樱井翔!你要是敢一直睡下去我立刻去死,你…听见没有!”
就在松本感慨还好相叶体力还没恢复,不然真的要遭的时候。
樱井身上插着的仪器突然报警。
23.苏醒
见鬼。
这两个人真是要命的连通感。
松本润丢开相叶,转身又去找其他的医生,樱井的心跳突然加速,所有人被清出病房。
相叶被移出病房的最后,看见的是樱井颤动的睫毛。
忘记了樱井翔。
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边责问自己边看着自己眼前慢慢模糊成一片。
嘴里是咸涩的。
相叶松开了咬着嘴唇的牙齿。
能不能快点醒过来,或者干脆,永远不要醒过来了。
他知道如果樱井翔醒来肯定会原谅他。
可他要怎么原谅差点害死樱井翔的自己。
另一边,松本一脸茫然的看着身边的二宫。
“他恢复记忆了?……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记忆大师?”
二宫看着被医生团团围住恢复意识的樱井,扶住了额头,“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他刚才看到照片突然……”
“照片?”
松本看了看二宫口袋,二宫摆了摆手,“你刚刚没注意吗,被相叶捏在手里,抽也抽不掉。”
“……我实在没有力气注意这些小事了。”松本往后靠在椅背上,“我差不多快被这两个人整疯了……”
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么说有些不妥,他侧头看着二宫解释,“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明白。”二宫也跟着往后靠,“我也差不多要疯了,在收到大野电话说两个人掉大西洋应该没救的时候。”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不过真好啊,”二宫吐出一口气,“这两个白痴。”
“命不该绝。”松本笑道。
二宫停顿了几秒,突然撇了撇眉毛,“你是没看到,大野哭得多难看。”
“能想象,”松本摆了摆手,突然问,“说起来……你真揍他了?”。
“揍了,”二宫赶在松本跳起来之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过你别看他平时懒洋洋的,动起来可灵活了。”
松本终于笑出声,“你不知道吧,这家伙以前很厉害的呐,他要真不想被你揍,你可能真的摸都摸不到他。”
二宫点头,“你说的对,所以我只揍到他一拳而已。”
还是他让我的,这句话二宫放心里没说。
“我去看下相叶,你留在这边看下樱井。”又坐了一会儿,松本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山田盯得很紧,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二宫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松本转身往相叶病房走,相叶似乎已经醒过来了。
医生把他拦在门口,告诉他病人思维过于活跃,镇静剂能起到的作用很短暂,不过他好像已经暂时冷静下来了。
“松本先生,我们做了一些简单的测试和交流检查,我想这位病人应该已经恢复了记忆,根据他自己的阐述,他失忆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判断他的失忆或许只是一时的自我封闭和自我保护,所以才能在某个安全的环境下,看到某件东西的时候这么快的触发记忆点,虽然他在失忆时被自己后来的记忆蒙蔽,但人体是很奥妙的,失忆后的他觉得有归属的地方和内心真正觉得安全的归属感还是不同,所以他的记忆并没有在那三年里得到释放。我们觉得,或许在岛上的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挣破了束缚。”
听完医生解释的松本感谢了医生,拉开了病房的门。
他想说恭喜,却发现相叶拿着针头在手臂上乱划。
“你干什么!”松本走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要是还想来一针我立刻办到。”
“我不想解释,”相叶抬起头看着松本,“为什么会忘记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该忘记他啊。”
他终于记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忘记樱井翔。
他潜入那个传销组织之后,发现目标T就是他曾经的恋人山田。
山田是故意引他上门的,不知道是出于报复还是想干什么。
或许是他出T的任务之后不久刚好樱井也接了任务离开了轻井泽,所以山田没能找到樱井,也因此,山田逼他交出樱井翔的动向。
相叶一直咬牙不肯说,但山田跟他同是军队出身,彼此知根知底,他们都知道很多种逼供的方法,也有渠道弄到很多仪器,所以他才能把这个传销组织做这么大而且一直隐匿着不被人发现。
除非真的不知道,不然供出樱井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樱井结束任务早晚会回到轻井泽。
樱井肯定不知道他已经落入圈套,他不想让樱井陷入被动。
于是相叶故意找了一次山田不在场的时机,硬抗了几下。
他的本意只是想昏迷拖些时间好让樱井察觉自己被困,但或许是人在巨大的压力下进入了应激状态,导致他自我封闭了记忆。
松本沉默了片刻,松开了相叶的手在他床边坐下来,“我听医生说了,你失忆是因为想保护他吧。”
为了保护他吗。
在樱井伤成这样的时候,这个理由也太讽刺了吧。
“他……要是一直醒不来我……”
“安心,他醒了。”松本打断他,“就在你之前发疯冲进去之后,只是现在情况还不稳定,医生需要再做检查。”
相叶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但又很快暗下去。
24. おかえり
松本将相叶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虽然他和相叶相处并不太久,但他跟相叶樱井都合作过。
他知道相叶只是外表看起来毫不在意但其实内心敏感又纤细,跟务实派的樱井还是不太一样,之前发疯还会冲进樱井病房,现在冷静下来可能反而会变得胆怯。
“总之,你先安心养好你的伤。”松本拍了拍他的肩膀,“樱井那边我会照顾好,你放心。”
“我……”相叶靠回枕头上,反复揉搓着自己的脸颊,手臂上一条条血痕已经凝固了,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松润,我很抱歉。”
松本笑了起来,“道歉就算了,请拿酒来补偿我,毕竟,我跟樱井说过不会让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出事。”
看相叶还是沉默着,松本又继续说道,“嘛,可惜樱井又伤成这样,他怕不是又要喝橙汁了?”
相叶放下手臂,看着松本勉强勾了勾嘴角,“嗯,真是不巧。”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没事就是最好的事了。”松本说着,脸色一点点沉下来,“等你们养好之后,还有一些事要了结。”
樱井醒过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二宫。
那家伙在他旁边翘着脚在打游戏。
有这么一个瞬间他有些搞不清状况,他便一直盯着二宫。
直到那家伙眼皮都不抬来了一句“我又不是相叶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也没钱”的时候,他才确定那家伙是货真价实的行长二宫和也。
“我……”樱井想问他我在哪儿,发现声带有些紧。
“你最好不要说话,”二宫放下游戏机,突然“噌”的一下站起来两手用力在床铺上一拍,把樱井吓得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你告诉我樱井翔你是不是脑子进水,这么多种方法你他妈给我跳河?跳河!伤口恶化并发症一堆,海水灌进大脑再晚点找到你他妈就脑膜炎死在这边了,你这个混蛋!”
“……”樱井看着二宫楞了几秒,点了点头,心想我可不就是脑子进水了才昏迷啊。
二宫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人抽晕,转身想去叫医生再做个检查,手离开被子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被子里动了动。
一侧头就看见这家伙张着嘴,二宫斜睨着他凑了一些过去。
“相叶……”
二宫听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是想问相叶,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怒其不争,“妈的,死了。”
话音刚落,樱井突然就挣扎着要来抓他。
意识到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二宫赶紧按住他,“你别乱动,我开玩笑的,他在隔壁病房休息。”
樱井抛了个你别骗我的眼神给他,二宫点头,“没骗你,他记忆恢复了,情况比你好多了,我去叫他,顺便叫医生。”
相叶是在医生检查完之后才进来的。
松本和二宫左右看了看,还是先拉了帘子从病房里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他们。
相叶杵在床尾,眼神一直落在地板上。
明明那个人就在几步开外,他却不敢抬头看他。
一切事情的发生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而他们差点在这场笑话里送命。
“雅纪……”
艰涩的声音充斥着安静的病房,樱井看着垂着头的男人,终于眯起眼睛笑了。
“欢迎回来。”
相叶瞬间红了眼眶,他抬起头看着离他几步远的男人。
他脸颊上的伤还没好,脸色很苍白,有些浮肿,锁骨凸出来,下巴长出了许多胡子。
这个人,找了他三年,他却把他弄丢了,还让他伤成这样。
“对不起,我回来了。”
相叶手握成拳,朝他一步步走过去。
他跪在地上,握住樱井纤细的手腕将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明明说好很快就回来的。
明明……想和他共度一生。
樱井指尖轻抚着他的脸颊,那是他熟悉的温度,“别哭啊喂……从来没见你哭过。”
相叶亲吻他的掌心,将他的手牢牢捧在手里,“现在你见到了。”
“嗯……”樱井又轻轻笑起来,笑到一半又忍不住咳嗽,“可我更希望……是在床上见你哭。”
相叶蹭了蹭眼睛,朝他看了一会儿,“等你好了之后,也不是不可以,但会不会哭……我不能保证。”
“……那我要快点好才行。”樱井含糊的说着,身体又开始觉得疲惫,“好累啊……”
他边说着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能不能……?”
相叶站起来弯下腰,手肘撑在枕头边上,一手捧着樱井那边没受伤的脸颊,在他略诧异的眼神中凑过去。
干涩的嘴唇轻轻碰在一起,熟悉的柔软的触感。
呼吸又一次交缠在一起,相叶抬起头看着他,仿佛一眼千年。
“……雅纪,我其实想问能不能帮我倒口水。”樱井故意逗他。
相叶却一脸认真,“嗯,是我想吻你。”
樱井一愣,刚想说我也是,病房门就被大力推开了。
“我就说他们一定会亲的,来吧,一百块。”二宫得意的扬眉,朝着松本摊手。
“……两个禽兽啊。”松本扶额,默默从口袋里掏出钱塞到二宫手里。
相叶、樱井:“……”
好吧,病房门上的那块玻璃并没有帘子。
25.异常
樱井的康复速度比想象中的快一些,连医生都觉得惊讶。
但只有樱井知道他因为得到了相叶的有效承诺,所以有莫大的动力。
他们在住了一个月之后为了避开山田的人,转移到了其他医院继续治疗休养。
樱井已经能下床了,以他这种闲不住的性格,一旦能下床就开始活络起来。
整天粘着相叶,不是要相叶推着他去逛逛院子晒太阳就是要去天台抽烟呼吸新鲜空气。
相叶也都随着他闹,毕竟他也能理解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确实很难受,所以樱井说去哪儿他就陪着,反正也不可能离开医院,活动范围也很小。
毕竟就算是三年前,他们也很少有机会有这么大把闲散的时间黏在一起。
断断续续的又过了两个多月,樱井已经能很正常的走路,只是跑跳、剧烈运动还是被禁止。
酒和口味重的东西也被相叶禁止,脸上的伤还没养好,虽然医生说事后做一下消疤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但相叶就是不同意他吃太辣太咸。
有次二宫钻进病房给他悄悄带了一包辣味的薯片,樱井欢呼一声捧着薯片拆开才吃了几口,据说出门去采购的相叶突然就杀了个回马枪。
被发现的樱井第一时间不是把薯片藏起来,而是干脆抓了几把拼命往嘴里塞。
塞得整个脸颊鼓鼓的像仓鼠一样还死命的嚼吧嚼吧,弄得相叶又好气又好笑。
二宫很不给面子的在边上笑得快撒手人寰,所幸倒是有心,笑完了给樱井递了杯水。
松本看这个情况觉得再住在医院里反而不安全了,樱井也恢复得不错,大不了可以找复健师和医生上门检查。
他在皇后区法拉盛有一间房子,那边亚裔多,混在那里更容易躲开山田的眼线。
事不宜迟,松本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长岛铁路,从曼哈顿直接到法拉盛。
房子长年有人打扫,只是里面空气稍微差了一些,松本先打了电话让那边的人开窗通风,他们晚些到那边的时候,房子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考虑到樱井身体的缘故,松本把他和相叶的卧室安排在二楼,他和二宫分别住在二楼和三楼。
二宫死活不要住二楼,硬是占了松本的主卧,把松本逼去了二楼。
松本多少有点明白二宫的想法,但他觉得樱井伤得这么重再怎么也翻不了天吧,一开门就看见樱井在房门口整个人挂在相叶身上缠着相叶要带他去买吃的……
松本润“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发了条信息给二宫。
「我要换房间」
三秒不到消息就有了回复。
「此人已关机」
在病房里樱井确实很“客气”,没有动手动脚。
而且晚上基本都分开睡,可在同一间卧室就不一样了。
尽管身上还带着伤,但是已经阻碍不了心思的活跃性。
相叶自然不能被他得逞,毕竟这次身体上的伤害跟之前程度完全不同,于是每天晚上斗智斗勇,惹得松本润天天晚上在隔壁锤墙。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他问二宫。
二宫回复,「……不然我们也搞基?」
「……」「再见」
这天晚上相叶终于把樱井哄睡了,在床上安静的躺了半小时观察了一会儿,小心的避开他翻身下床。
房间里有个小阳台,他轻轻打开阳台门,趴在栏杆上点上一支烟。
凌晨两点,外面很安静。
他看着对面的树丛,吐出嘴里的烟。
微风轻吹,打乱了头发,手指随意的拨开一些,又吸了两口将烟拧灭。
沉默的站了一阵,把手伸进睡衣口袋,突然就被隔着口袋握住了手。
樱井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慢慢贴近他,另一只手从后面拥住他的腰,抚上他之前受伤的地方。
“你这样有多久了?”
相叶轻笑着侧过头,后背克制的贴在樱井胸口,“什么?”
“你知道我说什么。”樱井收紧了握着睡衣口袋的手,一点点摸上去,伸进口袋里握住他手里捏着的小药瓶。
“没事的。”相叶手指抠了抠,但没用力,他转过身勾着樱井的肩膀把他往房间里带,顺手关小了阳台门,“外面挺凉的,你别光着脚乱跑。”
樱井把手从他口袋里抽出来,看了一眼小药瓶随手一扔,丢出了窗外。
相叶的眼神随着药瓶落到外面,又很快回到樱井身上,“抱歉,是我吵醒你了,早点睡吧。”
樱井被他拉着走回床边,看他整理了一下被子,又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樱井其实不是没有察觉到相叶的不对劲。
自从那件事以来,相叶就变得非常迁就他,但这其实并不是樱井的本意。
他第一次在夜里醒来发现相叶不在病房里的时候以为他是去上厕所,所以并没有多在意。后来有次他觉得口渴,醒来拿水杯喝水时发现相叶又不在病房里,这时候他觉得或许不是偶然,但当时身体情况也不太好,他打开病房门并没有看到相叶的身影,倒是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保镖。
直到他们从医院出来来到松本的房子之后,几次观察之下才让樱井感到事情或许不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