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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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相叶后来才知道,自己已经在医院躺了快半个月。
在伤病恢复的第一个月,樱井几乎每天都会来,有时候晚上会离开,有时候晚上也在。
伤在肩膀和腿这样不方便的地方,不管是吃饭还是上厕所都很麻烦,对于要用夜壶这件事,相叶一开始也有些反感,甚至只要樱井在,他就一直憋着。
后来还是被樱井发现了,朝他看了一眼,去卫生间拿好夜壶,把手塞进自己袖子里稍微捂热了再伸进被子,解开他的裤子,摸出他已经憋到发硬的器官让他解决了生理问题,抽出边上的湿巾稍微给他擦一下,把夜壶拿回卫生间清洗。
不用一直来,有护士和护工。
这句话他不知道跟樱井说了多少次,樱井每次都点头,但每次还是照常的来,伺候他的吃喝还有清洁卫生。
每次看着他拿着夜壶去冲洗,相叶大脑里的某根神经就像被锯子不停反复来回的撵。
他不该是做这些事的人,他应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照顾一个废人。
是的,他大概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体情况。
哪怕痊愈了也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打了钢钉的地方可能会一直有酸痛感,肩膀可能不会太明显,但脚踝的伤好了也可能会跛。他没法跟以前一样自如的行动,或许甚至不能再替别人纹身,因为他的手现在似乎也使不上力。
所以,早晚会出问题的。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他们的关系本来也建立在可笑的背景之下,无非也只是床上那些事情,樱井还是有机会离开的,现在还在他身边也许只是负罪感,以及有些事还没能搞清,但其实他受伤根本与樱井无关。
而这多余的负罪感,偏偏让他在樱井看过来的时候,心里憋得很难受。
只要一难受,他就忍不住想要对他发脾气。
明明不是樱井的错,他很清楚。
很多事情在自己身上已经不可逆转,所以不想他为难自己。
那天他因为想自己穿衣服结果把衣服弄到了地上,忍不住又发了脾气。
樱井什么也没说,只是坚持用温热的毛巾擦完他的身体,然后在沉默中替他换好了内衣裤离开了病房。
相叶烦躁的抬起那只可以动的左手将被子拉高,整个人捂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才稍微一动,边上的人立刻站起来扶住他的背,“是不是不舒服,我把床抬高一些。”
相叶没想到他晚上还会过来,愣愣的看着他走到另一边打开床头灯。
“饿了吗?吃一点吧,粥还温着。”
快要凝固的空气里,樱井将放在保温杯里的粥一勺勺送进相叶嘴里,等他吃完又问他想不想上厕所。
相叶咬咬嘴唇没有回答,樱井看了他一会儿把保温杯放在桌上,顺手替他把身后的枕头调整好。
“刚刚吃完,先坐一会儿再躺,医生说你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看来恢复得不错,接下……”
“冲野浩二。”
相叶打断了樱井说到一半的话,说了一个名字。
樱井轻轻的吸了口气,没再把话说下去。
“我想你知道这个人。”相叶又说。
是的,樱井知道。
不光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是因为冲野浩二这个人本身,也是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罪犯了。
他被抓的时候四十五岁,但看上去还很年轻,完全不像一个帮派的幕后操控者。
是的,这个人从表面上看,只是一个纹身店的老板而已。
他的母亲很多年前死了,父亲过了很久才娶了一个年轻女子回家,那个年轻女子本身也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成为了他的弟弟,后来他的弟弟不知道为什么离家出走了。
冲野并不在意这些,他所在的帮派表面上由一个外号叫“虎”的男人管理着,但实际上冲野才是背后的主宰。
警察抓他的时候,他正趴在纹身店的床上给自己的手腕纹身,眼神涣散。
他抬头看着冲进来又停在门口警察,说来得刚刚好的时候,笑着用手里的工具扎穿了自己的手腕,血液大量喷溅出来,过于惊悚又震撼的一幕一时间惊到了当时在现场的警察,而他本人当场抽搐死亡。
来现场的法医说他事前吸了大量毒品,这个量已经足够要他命,而且他把自己整个手腕戳了对穿,非常决绝。
而那个手腕上,没有完全完成的纹身……看上去像是一个字母。
英文花体字的A。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A是什么意思。
冲野浩二已经死了,也没有再去追究这个字母的意义。
“A……”樱井看着相叶,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了然,“A?”
“看来你明白了。”相叶如释重负一般放松了自己全身的肌肉,嘴角掠过一丝漫不经心的笑,“那个手腕上的A,就是我。”
25.
这是个听起来很荒诞的故事。
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那年相叶因为成绩太差而在考虑将来的出路,到底是继续升学还是工作,还是回老家帮忙。
为什么人生,总是这么沉闷又无趣的选择。
过于烦闷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走到半路下起了雨,他便找了个屋檐下站着躲雨。
就在他边想着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边四下张望的时候,看见对面商店的玻璃上突然趴上来一个人,像是被一下子推在玻璃上一般,双手撑在玻璃上。
因为玻璃的位置只能看到半身,他眨了眨眼睛微微眯起,想看那个人在干什么,怎么好像一直趴着不动。
低头从包里拿出眼镜戴上再抬头朝他看的时候,一切都清晰了起来,而这……
哪里是不动,分明是被人顶在玻璃上干那些……
尴尬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刚才还使劲盯着别人看,也太失礼了。
可是,这天还没黑,虽然天冷路上确实没什么人,可怎么说也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这也太……虽然是看不见下半身,可是表情什么的都……
相叶侧过头,看了看外面的雨,还是很大。
就在他想不如冲出去跑回家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被一只手拉走了。
莫名松了一口气,对面门却突然打开了,一个全身赤裸的人突然被从里面推了出来摔在地上。
相叶一愣,地上那个全身赤裸的不就是刚才那个在玻璃上被……
站在门口的人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衫,“不用再来找我了。”
地上赤裸的男孩子,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年纪,但是站在门口的这个男人就……
可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该把刚刚……的人这样推倒在地上啊。
相叶抬起视线,发觉站在门口的男人正在看他,甚至慢条斯理的摸出了烟。
这种被挑衅的感觉很让人讨厌,只是凑巧到了临界点吧,他已经厌倦了“普通”和“谨慎”。
把眼镜摘下放回包里,脱下外套,冲到雨里蹲下把那个男孩子赤裸的身体罩起来。
“没、没事吧,先到边上。”相叶看着对方那张漂亮的脸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人,“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他满足不了我了。”男人垂着视线,眼神轻蔑,“你确定你要管闲事?”
“你……”相叶被他的直白呛到脸不争气的红了,因为蹲在地上仰着头,雨水掉到了眼睛里,他伸手去揉,边揉边说,“那也不可以这样。”
“所以,你要代替他吗。”男人扔掉烟朝他走过来,弯腰一把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站起来,“嗯?既然这么爱管闲事的话。”
眼前是模糊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拽着手腕拉进了门里。
也就是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原本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因为一场雨卷在一起。
冲野浩二那天强了相叶雅纪,本以为这样单纯的男孩绝对就会被毁了。
但相叶没有,他很倔强,虽然不知道他是想反抗什么,但看着他的眼神里始终有光。
后来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多说,诱骗的引导方式,心理上的打压,年轻时无处宣泄又容易上瘾的荷尔蒙,还有一些自以为是被吸引的魅力,错误的觉得这可能也是一种爱。
冲野是个纹身师,但他总觉得冲野很神秘,似乎并不完全是个纹身师。
但是冲野从来不在其他人面前叫他的名字,每次有些奇怪的人来,他就会被事先带进他们睡觉的屋子里,等结束之后,冲野进来房间,他们必然会上床。
慢慢被调教成很熟悉性爱的身体,渐渐在心理上有些依赖这个男人,被这个男人在大腿内侧纹了字,也是被这个男人教会了纹身。
只是教会的这个过程,充满了激烈的疼痛和刺激。
导致之后,他再也没能在任何人身上找到过这种燃烧般刺痛的感觉。
相叶看着樱井,“我对他的感觉至今很模糊,当然我后来知道他不是好人,他除了在第一次之外也没伤害我,甚至帮派里……几乎没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那天警察来抓他,他早两天就让人把我送去了外面的店铺,说是有点事要出去办,我没有在意因为之前也经常这样,直到我看见他死了的新闻。”
“这个改变了我人生轨迹,让我与父母兄弟断交的男人,就这样死了,”相叶转过头看着墙壁下方的小壁灯,“而我当时觉得,我这辈子也完了,警察应该会来找我,然后问我一些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送我来店铺的人也死了,而我后来才发现那个店铺是用我的名字买下来的,里面有很多器材……没错,就是你知道的这家纹身店,他成了我唯一的容身之所。”
“樱井先生,”相叶无比清晰的叫了他,“后来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慢慢理解这段荒谬的感情实质是什么,我洗掉了他替我纹的字,然后试图忘记他,直到纯来找我,问我是不是认识冲野浩二,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后面的事情樱井确实已经知道了。
他这边查到的信息,纯就是冲野浩二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离家出走之后甚至换了名字。
“或许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相叶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纯为什么会离家出走,是因为纯喜欢冲野浩二,而他之所以知道我,也是因为冲野浩二告诉过他我的存在,他最后受不了才辍学离家出走。”
“你是说他喜欢他哥哥?”樱井问。
“嗯。”相叶扭头看向樱井,“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冲野浩二这个人,确实很有吸引力,虽然这种吸引力……会让人觉得相当危险。”
这段扭曲的人生,像是本来流畅的乐曲被植入了不和谐的音,如果一直这么不和谐的弹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关键在于那个人死了,不再有不和谐的音,乐曲又变得流畅顺耳起来,可是那些已经被破坏的音节,怎么都没法修改了。
“对不起,樱井先生,”相叶的声音在樱井的耳中变得低沉起来,“那天在你喝的水里放了半颗安眠药,我只是希望你能踏踏实实的睡到天亮,没有想要害你。然后警告纯让他那阵子不要再来,他离家出走的那段日子在外面瞎混结了不少梁子,很多人在找他,或许他也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浩二去找他管他吧,可惜,浩二是个心很硬的人。”
或许他是一个心很硬的人吧。
但是最后他送走了相叶雅纪,甚至很早就给他安排好了退路。
帮派里没有人知道他,将他保护得很周全。
樱井想,冲野浩二应该是不小心爱上了相叶雅纪,不然也不会让手腕上的A陪他一起去死。
他在那一刻,杀掉了A,也杀掉了自己。
却唯独,放走了相叶雅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