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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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两个小孩睡在中间，两个大人睡在两边。
小孩们玩得太累，很快睡着了。
小小的两只，几乎隔着被子挤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对成年人来说都太早了。
相叶闭着眼睛，小心的换了几次睡姿都没能入睡。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床铺另一头悉悉索索的声响，不一会儿便有人小心的跨过他的被褥从他脚后走了出去。
他紧闭着眼睛放缓了呼吸，听着那个人穿上拖鞋轻轻拉开门走了出去。
从被褥里坐起来，朝樱井睡得地方看了看，又沉默得躺了下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廊上传来啤酒罐打开的声响。
相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发现自己眼睛闭得太过用力反而变得酸疼不已。
[4回]
14.
晚餐之后，是分宿舍的时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少订了两间房。
老师只得向同样带着爸爸或者同样带着妈妈的家庭求助，看有没有人愿意挤一挤。
已经迅速和小相叶建立友谊的雅子飞速举手表示可以跟小相叶一起住，甚至没来得及让樱井或者相叶思考一下。
另外一边也有两位母亲举手表示可以一起住，那么就只剩下他们这边。
樱井本来也就没打算反对，而这种情况下相叶想反对也扯不开口说不想一起住，只好点头答应了。
两个孩子跑到房间的时候很开心，帮忙在榻榻米上又铺了两床被子，本来也不算宽阔的榻榻米瞬间看上去像三明治一样拥挤。
“我出去抽支烟。”相叶摆摆手，“你们先洗漱就好，累了一天了，不用客气。”
事已至此，等过了今晚，坚持到明天活动结束……就行了吧。
他站在廊下看着弯弯的月亮。
好像有什么东西似曾相识。
他微微皱起眉淡淡的想着，在廊上坐了下来。
等相叶回到房间的时候，樱井已经带着雅子洗漱完毕换上了房间里准备的浴衣，他指了指身后那扇移门，“我刚才让老师又给我们拿了一件浴衣过来。”
相叶点点头，“谢谢。”
小相叶夸完雅子的睡衣很可爱之后乖巧的拿好了自己的替换衣服，一伸手抓住相叶的手握紧，“爸爸走，去洗澡。”
“嗯，走吧。”相叶揉揉他的头发，跟着他往浴室走。
淋浴的父子俩各自搓着泡泡。
小家伙突然戳戳他的大腿，“爸爸。”
“嗯？”相叶低头看他，以为他要帮忙蹲了下来。
“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小家伙朝他眨了两下眼睛。
“……怎么会，没有啊。”相叶用占满泡沫的手捏捏他的小脸，“没有不开心。”
“可是你今天都没有唱歌。”小家伙噘着嘴，“之前你洗澡都会唱歌的。”
相叶楞了楞，他没想到小孩子会这么敏感。
他转身冲了冲手，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的时候捏了捏他的鼻子。
“因为今天外面有其他人啊，我不好意思嘛。”
“……真的？”
“真的啦。”相叶笑着拍拍他的屁股，“快洗，你屁股都凉凉的了。”
“喔。”小家伙赶紧撅起屁股对着热水冲了一阵，模样十分可爱。
相叶笑起来，跟在他淋浴房里闹了一阵才洗完。
外面的樱井听着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坐在被褥上发呆。
这样的声音他已经太久没有听见了。
那个男人很爱洗澡，每次他挤进去他都要闹他。
闹到最后，总都会消失在黏腻甜蜜的亲吻里。
哪怕在一起十年，也总是不觉得厌倦。
对彼此的探索再熟悉也不觉得厌倦，反而会有更多的归属感。
他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他全都可以准确的知道。
熟悉而新鲜。
樱井看着穿着浴衣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男人。
他，相叶雅纪。
现在，真的完完整整的在他面前。
不是梦里。
不是酒后的幻觉。
不是照片里的影像。
不是通讯录里永远拨不通的名字。
是真实的，相叶雅纪。
樱井看着他笑了，脱口而出。
“雅纪，你回来了啊。”
被他这么一喊的相叶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回过神，发现孩子们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而樱井似乎也为自己的失言一脸抱歉。
相叶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又抓了抓自己身上的浴衣，“难道是我们洗太久了吗？”
“没有的事。”樱井也跟着低头笑起来，“大概白天玩累了。”
“爸爸你都在打电话，哪儿有玩。”雅子不满的戳戳他的肚子，“只有相叶叔叔在陪我们玩儿。”
樱井把女儿抱起来放在自己盘坐的大腿上，一脸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怎么啦，小公主生气啦。”
“啊呀，快放我下来。”雅子小脸一红扭头看看相叶又转过头推推樱井肩膀扭着身体从他腿上爬下来，模样特别可爱，“糗死了。”
“今天竟然嫌弃我了。”樱井笑笑拍了拍被子拉开，“好了，快睡。”
相叶见状推推自己儿子，“好了，你也快睡。”
[7回]
10.
樱井看到女儿眼睛湿漉漉的朝自己跑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飞速挂断了电话。
一把将她抱起，“怎么了吗？摔倒了？”
到底是小孩子，一看见爸爸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着爸爸赶紧去厕所。
樱井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她哭得这么伤心赶忙往厕所的方向跑。
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人在，但是女儿却挣扎着要下来。
“那个……！你在不在啊！我回来了！”她大声喊着。
不一会儿，一个小男孩从厕所里别扭的探出头。
樱井朝这个小男孩看了一会儿，“啊，是尿裤子了吗？你是千叶小学校还是东京小学校来的学生？你家长在哪儿？”
“不是的爸爸！刚刚我看见一只狗，就拿手里的食物丢过去喂它，它突然咬住了我的裙子不放，是他用扫帚打跑了狗。”
女儿说得简单，樱井却听得心惊肉跳。
他赶紧把女儿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在她说着我没事啦就是裙子咬坏了的时候才意识到女儿身上的衣服不是她自己的。
确定了女儿确实没事，樱井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来。
“你也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摸摸小男孩的脸颊，看他扯着自己的袖子，摇了摇头。
“谢谢你救了我家女儿，你好勇敢。”樱井摸摸他的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你家里人在哪里，我替你叫他们过来？”
樱井想着不管怎么样，总要跟孩子的家长道谢。
“……我爸爸没有来。”小相叶瘪瘪嘴，“不过他是因为有工作要晚些来，要是可以的话，麻烦您叫一下我的老师，我的替换衣服在包里。”
樱井费了一些时间找到了小男孩说的太阳老师，太阳老师一听立刻注意到刚才去厕所的相叶君到现在都没回来，顿时有些自责边拿着包跑，边问着樱井他没事吧没事吧。
樱井抱着女儿跟在他后面，费力的喊着没事没事老师您慢点。
一番折腾。
换上了干净的裤子的小相叶自己乖乖的把裤子拿去洗了铺在草坪上。
樱井惊讶于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这么懂事，忍不住就邀请他过来跟他们一起玩。
反正带一个孩子和带两个孩子也没什么差别。
“那相叶君就跟着您了，我这边实在太忙了，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
“……相叶君？”樱井猛地低下头看着站在那里个头小小的孩子，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相叶。
有这么巧吗，会这么巧吗。
相叶这个姓并不多见。
樱井顿时觉得大脑空白了几秒。
他看着这个小孩的五官，又把关在心底的记忆拿出来对比。
他看着这个小孩跟自己的女儿开心的玩在一起。
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挤碎在空气里的十年。
他离开他的第九年。
“小相叶。”他轻轻喊着他的名字，看他满头大汗拿着水杯喝水的样子。
“嗯？”小相叶放下水杯仰起头看他。
“你爸爸……”樱井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替自己女儿擦着汗，“是不是叫相叶雅纪？”
“是啊，”小相叶瞬间兴奋起来，“东京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
果然。
果然如此。
聪明伶俐，勇敢真诚，讨人喜欢。
这些特质，都体现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啊！爸爸！我在这里——”
突然挥舞着双手朝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跑去的小孩，让还没回过神的樱井在下一秒的落日阳光里看见那个男人寻着声音转过身，那笑得一成不变的样子。
11.
好久不见。
相叶雅纪。
一定是眼睛迎着阳光太久，才觉得很热吧。
12.
被小相叶一步步拉着带到樱井翔的面前的相叶，内心彷徨却也相当坦然。
只是这一切发生太快，以至于昨天想到的桃子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再次一闪而过。
现在想来，这大概真的是种预兆。
「小翔，桃子好甜！」
「小翔！」
「小翔？」
「小翔……」
“你好，”相叶听着自己脑海里的声音，微微笑着伸出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小相叶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拉了拉他的裤子，“叔叔刚刚说认识你。”
相叶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脑袋，低头笑着看他，“不认识，叔叔认错人了。”
樱井看着一头黑发的相叶，脑海中回荡的却还是他栗色蓬松的头发。
他抿了抿嘴唇，伸出手跟他相握，“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是你儿子吗。
这是你女儿吗。
看起来过得不错。
彼此彼此。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看不开呢。
真要说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话，也就是他们都不再吃桃子罢了。
13.
在小相叶第三遍强调他本来就是要去厕所的，但是因为要救人所以没及时赶上去厕所才尿裤子，并不是因为害怕，而且按照爸爸说的打了狗鼻子才把狗赶走特别勇敢，相叶笑着说了好多次好好好爸爸知道你特别厉害但是以后不可以这么做之后，两个孩子这才跑开了去玩。
孩子们一跑远，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微风拂面，扬起一阵阵青草味。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最终还是樱井先开了口，他看着面带微笑看着孩子们玩耍的相叶淡淡的说着。
“嗯，我甚至不知道会有东京来的学生。”相叶坐在草坪上抱着膝盖。
“工作很忙？”樱井看了看小相叶的寿司盒，里面还剩了好些个寿司。
“是啊。”相叶应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不好意思。”
“不，没事。”樱井示意他随意，拿起了放在那里的寿司盒，“我可以吃吗？”
相叶微微眯起眼睛，点燃了烟吸了一口转过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饭盒，视线快速略过他的脸，“请随意。”
樱井拿起一个放进嘴里一口咬下。
——久违的味道。
饭的软硬刚刚好，白醋的量也刚刚好，芥末的量也刚刚好。
他又抓起一个放进嘴里，咽下之后淡淡笑了。
“还是那个味道。”
相叶又抽了两口，静静看着在那边玩耍的孩子们。
“但已经不是那时候的人了。”
突如其来，一阵锥心般的刺痛。
樱井摸着饭盒，看了看剩下的两枚，仍然拿起来一枚一枚放进嘴里。
舌头边缘微微发苦，他看着黑色头发的相叶将饭盒放在餐垫上。
“谢谢款待。”
相叶刚想说不用客气，就听见他又说，“还有，非常感谢你儿子救了雅子，你把他教得这么好。”
雅子。
雅子。
樱井雅子。
相叶转头拧灭了烟垂下眼睛，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我去看看孩子们。”
迎着风的背影看上去还是那样。
倔强得像是墙壁缝隙里开出的小花。
樱井看他愉快的蹲下教孩子怎么放风筝，看着看着，突然鼻子一阵酸涩。
匆忙摸出烟点燃，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硬生生忍下了那股从心尖冒出的涩意。
「小翔，我喜欢你。」
「小翔，非常喜欢你。」
非常喜欢。
非常喜欢，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相叶雅纪，你知不知道，从你走的那天起。
我头顶的那片天空，就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11回]
05.
那一年夏天，他们做完一起去后院没人的地方冲凉水澡。
而那个人洗着洗着就开始拿着水管玩起来。
用手指堵住一部分水管的出水口，对着他的屁股一阵喷。
看他搓着头发跳开嘻嘻哈哈的笑得比谁都开心。
身体冲得凉凉的，轻轻安抚的亲吻却还是热热的。
樱井握着他的手问他会不会很疼。
相叶摇摇头，说着其实是还可以忍的程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
可能是太深太喜欢了。
身体战栗引发得感性，让他觉得，啊，是真的拥有了这个人，所以眼泪就自己跑出来了。
“果然是很敏感的性格。”
虽然表现得大大咧咧，甚至比普通男孩子还不拘小节的样子，但其实内心比谁都纤细。
“也只有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只有你，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全部。
06.
「我破产了。」
「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财产？」
「有啊。」
相叶冲好友微微笑着不再说话，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樱井翔，就是我全部的财产。
07.
“爸爸，要不要来吃桃子。”小男孩举着果盘里的桃子朝相叶跑过来。
“乖，爸爸对桃子过敏，不能吃桃子喔，你喜欢的话把爸爸的那份也吃掉吧。”相叶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去洗干净知道吗。”
“好——！”小男孩举着桃子噔噔噔的跑走了。
“跑慢一点，别摔倒。”相叶忍不住嘱咐道。
隔壁搬来了新的邻居，是位独居的女士，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刚才按他门铃送来了慰问品，是两颗包装得很好的桃子。
相叶笑着收下，说着请多关照拿着桃子回到房间。
然后就开始神游。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桃子了。
自从和樱井分手之后。
并不是感情发生了什么问题，而是遇到了不得已的问题。
他们从少年时期在一起十年，完全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所谓的七年之痒，最终因为樱井家里需要孩子而分手。
一而再再而三的商量、争吵，跟家里不断的沟通、冷战。
消磨了太多他们之间美好的东西。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所谓的七年之痒，他们的感情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再没有第三个人什么事。
所以相叶当时跟樱井是这么说的。
「小翔，这份感情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你要记得不管走到哪里他都只属于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任何人都夺不走。」
他最后选择离开，也是因为不想看到樱井痛苦下去，长期失眠让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
他走得很突然也很干脆，除了必要的证件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走。
把桃子放在果盘里之后，他开始做明天一早的便当，直到刚才桃子被拿走。
下周他就要去上小学了，时间过得真快。
还记得一开始带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一眨眼就会跑会跳了。
“爸爸，你真的不咬一口吗？”小家伙捧着咬了两口的桃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不用，你多吃一点。”相叶扭头朝他眨眨眼睛笑起来。
“很甜诶……好吧。”小家伙像只小鸭子一般迈着腿走回了房间。
「哇，小翔，很甜诶！」
「嗯嗯！超好吃！」
「你手里的让我咬一口。」
「那我也要吃一口你的，看看是不是比你还甜。」
「喂……当然是我比较甜。」
「你好大的脸。」
「诶，我的脸明明比你小吧……」
“啊。”相叶赶紧把手指含进嘴里舔了舔，一阵小小的刺痛。
做菜果然不能开小差。
相叶含着手指，去抽屉里找出一张创可贴包好。
“诶，爸爸你切到手了吗？”小家伙紧张的丢下桃子跑过来，“我给你呼呼。”
相叶笑着把手递给他，“好，你给我呼呼我就不疼了。”
“嗯！”认真的小家伙边吹着气边念念有词，“痛痛飞走啦，不要找爸爸。”
“哇，真的不疼了耶。”相叶捏捏他的脸颊，“快去吃桃子。”
今天是怎么了，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了。
相较于一开始，这份记忆已经从无法触碰变成了时光里的沙尘。
樱井翔，是刻在心里的一道疤，他从没想过去将这道疤消掉。
何况现在已经变得不太疼。
只是很偶尔的偶尔，也会想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08.
“爸爸，学校说这个周末要去公园举行亲子游活动。”小家伙兴冲冲的把手里的通知递给相叶，“你看，上面有写好集合时间和地点。”
“啊，周六啊……”相叶抓了抓头发，低头就看见小家伙瞬间垮下的小脸。
“爸爸你是不是又要加班，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去。”
这孩子真的太懂事了，偶尔也希望他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撒撒娇。
别的孩子开学第一周都不适应，还会哭闹，而这孩子甚至去安慰其实哭闹的同学，为此老师还特地打电话给他表扬了他。
“没事喔，爸爸可以陪你一起去。”他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真的吗！？好耶！”扑上来的力气比平时大了好多，想来是很高兴吧。
相叶笑着把他举起来，“真的，你想吃什么，我提前把便当做好。”
“想吃爸爸做的寿司！超好吃的那个。”
“好。”相叶把他放下来，“先去做作业吧，再等一会儿就开饭。”
明天去公司请个假吧。
出发前一天的晚上，相叶做好了两盒寿司，还弄了一些煎蛋香肠烤鱼，西蓝花番茄黄瓜生菜色拉，鸡蛋煮熟切成两半，把便当盒填得满满当当的。
本来一切顺利，小家伙也开心了一晚上，结果早上临出发前接到电话说有些要紧事必须要他回去一趟。
看着小家伙失望的样子，相叶深吸一口气，把装着便当的包递给他摸摸他的头，“没事，你先去，爸爸工作一结束立刻就过来找你，我已经记下了地点，很快的好不好。”
“嗯……爸爸你赶紧去忙吧。”小家伙微微笑起来，“爸爸再见。”
看着转身就往门外跑的小家伙，相叶也只得在背后喊一声路上小心便往公司赶去。
09.
“相叶君，我已经接到你爸爸电话喽，没关系，今天你就跟着老师好不好呀，到了公园会见到东京小学校的好多小朋友，到时候一起玩，没多久爸爸就会赶来了。”老师牵起小相叶的手安慰着，“好了，上车。”
因为昨夜太兴奋导致小相叶在上车没多久后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是他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快要到了喔。”老师拍拍他的背小声的说着，“等到了基地我们先吃饭，然后下午有勇敢者游戏，还可以放风筝。”
“好。”小相叶朝老师笑了笑，微微挺起胸。
下车之后他们先到了基地集中，老师给大家讲了一些勇敢者道路需要注意的地方之后原地休息了一阵，东京小学校的大巴车也到了，陆陆续续下来一些孩子和家长。
相互认识了一下，也就组织大家在大草坪上一起吃饭。
小相叶很大方的将他的寿司分给大家一起吃，在大家夸好吃的时候骄傲的说是自己爸爸做的但是今天他很忙要晚些来，被很多孩子家长夸了懂事。
也因为如此，其他孩子也给了他很多食物，气氛相当好。
“老师，我去下厕所。”小相叶指了指不远处的洗手间，得到老师的同意便快步跑了过去
刚要拐弯进厕所，就看见厕所背面的好像有个人。
他往那边走了几步探出头，发现一个小女孩的裙子被一只狗咬在嘴里，小女孩已经吓哭了拼命扯裙子，但是那只狗就是不松口。
小相叶张望了一下周围，没有大人在。
他看了看放在厕所门口的扫帚，想起爸爸说过的话，握紧了扫帚朝他们走过去。
不可以太快，不可以激怒它，要一下子。
“别动别动别出声。”他跟那个小女孩说着，慢慢的靠近，用扫帚柄指着那只狗的头部。
狗还是没有松口，拉扯间已经快要将小女孩拖到地上。
小相叶深吸一口气，大喊着用力挥下扫帚柄打在狗鼻子上，狗瞬间呜呜两声松开口逃走了。
“……吓死我了，没事吧……啊……”
小相叶尴尬的站在原地，刚刚想去厕所因为太紧张现在一下子又……尿裤子上了。
小女孩擦着眼睛看着他，“谢、谢谢……你也很害怕吧。”
小相叶心想现在不是害怕的问题，而是尿裤子的问题，也太丢脸了。
“你别担心，我去找我爸爸，你等一下啊。”
小女孩转身要跑，小相叶看了看她的裙子，脸微微红，“等一下。”
他把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来递给她，“绑在腰间遮一下，安心，是干净的……一定要回来啊。”
“嗯，很快。”小女孩接过外套往腰间一绑飞快的跑开了。
[4回]
01.
“小翔，”相叶雅纪扒拉着作业本，下巴抵在桌上，喊完偏头去看樱井翔，“我想吃桃子……”
“这个时候你在说什么梦话呢。”樱井眨眨眼睛，用笔戳了戳他的额头，看他捂住被戳的地方倒在桌上，“要考试了，你赶紧想想怎么应付过去，你的模拟考试成绩……”
“我就是这样被你戳笨的啊……”捂住额头的相叶不满的换了换方向，用后脑勺对着樱井。
樱井站起来，站到他身后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扳住他单薄的肩膀把他拉起来，让他在凳子上坐正坐直，“你，现在给我认真做题，一小时我来检查。”
[8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