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相叶搬走的第一周，感觉什么地方都空荡荡的。

明明平时也没一直在一起，但是不安的时候知道那个人就在身边。

白天上学的时候还是在一个教室，以至于他总是提早到学校然后静静的坐着，等着相叶从教室门口走进来。

但只要相叶看过来他就立刻别开视线，之后拿了书挡在前面做掩饰。

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也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

想问，但就是开不了这个口。

很多时候，一旦错过了某个节点，有些话就再也没法简单的讲出来了。

 

相叶也没有联系过他，但是他知道伊藤管家会跟相叶联系。

他从来不问，伊藤管家说了两次看他没什么反应也就不再提起。

相叶离开的第二个月，樱井感到彷徨无措，这个学期快要结束了，之后放假也不会来学校。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再做些什么，可能相叶真的会就此从他生活中消失。

这个事实，让他感到恐惧。

 

“诶？翔君突然约我们去泳池？”诗织侧头问守，“你有收到信息吗？”

“自从雅纪搬走之后翔君就有些怪怪的，也不怎么和我们说话。”修二看了看手机，“但是这个时间泳池应该锁门了啊。”

“他说的是室外的那个吧。”守站在门口张望着，“去后面看看？”

“这么冷的天，室外泳池吗。”诗织往后退开几步，“那去吧，万一真的有什么事。”

“我想以翔君的性格，没事不可能叫我们吧，毕竟跟我们说话都很难。”修二笑了笑，拍了拍诗织的头，“走吧。”

 

三人往后走了走，隔着铁门看到室外泳池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些路灯微微的反光。

“啊，那个是不是翔君？”诗织眯起眼睛指了指站在泳池另一端的黑色人影大喊，“翔君——？”

黑影似乎动了动，然后在三个人面前掉进了池子里。

“啊！在干什么呢！”听见水声守第一个冲过去，使劲拉了两下发现铁门锁着。

“修二，快点！”守把包一扔，拉住网状铁门爬了上去，爬到顶端翻过去，一直爬到距离不太高的地方直接跳下去。

 

掉进水池里的人在拼命挣扎，却也没有喊救命。

守一边沿着池子跑，一边脱掉外套和毛衣，一个纵身朝着水里挣扎的人影跳了下去。

现在天冷室外泳池用得少了，池壁有些滑，水温冻得有一瞬间要窒息。

“别动别动！”守大声喊着从他身后靠近，“翔君！是我！别动……”

连着吃了好几肘子，修二终于跑到了池子边上，“快点，守，拉他过来！”

 

两人合力终于把人从池子的深水区拉了上来，修二拍着樱井的脸颊，他吐了水但整个人都在发抖，神态异常的狰狞，“怎么回事？不对劲啊……这感觉好像有点不对……诗织！叫救护车！守你快把衣服脱了，穿我的外套，快点！”

 

 

17.

“啊，您好，结账这边请。”相叶抬起手的瞬间手机突然震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伊藤管家，赶紧结完账跟搭档说有事需要回个电话，便走到了店外。

“相叶小姐，您总算接电话了。”

“不好意思，我在工作，”听到管家焦急的声音，相叶走远了一些，“怎么了？”

“少爷出事了！您快点到医院一趟，您在哪里我来接……”

“翔君怎么了？！在哪个医院？”相叶一愣，赶紧脱下围裙往休息室跑。

“总之您先过来。”

“好，我现在就过来。”

 

“我家里出了点急事，要赶去医院，麻烦您跟店长说一声。”相叶挂了电话换好衣服，也不管什么钱不钱，直接去路上拦了车。

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他在路上才看见手机里都是诗织、修二和守发来的信息。

「不好了，雅纪！翔君掉水里了！」

「你在哪里？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快回复啊，你在哪里啊！」

 

只不过是这么一会儿而已。

为什么会掉进泳池。

他明明从来不会靠近泳池的啊。

 

相叶自然是知道的，很早之前管家就告诉过他樱井发病的缘由。

所以尽管樱井家很大，却没有泳池，只在门口装了一个喷泉。

一路跑进医院，伊藤管家焦虑的站在病房门口，一看见他就像看见救星一样。

“快快快，相叶小姐，只有您了，您去劝劝少爷，他根本不让我们靠近。”

“您别着急，别着急。”相叶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去看看，你们先别进来。”

 

轻轻打开门，相叶看着站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医生，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医生点点头，转身慢慢离开了病房。

那个人裹着一块毛巾，浑身湿透窝在角落里。

相叶一步步朝他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翔君？”

 

角落里的人没有反应，相叶伸出手从他背后拥住他，手伸到他面前时被他一口咬住。

他咬得非常用力，像是要把那一块肉咬下来一样。

相叶吃痛却没有放手，把他拥得更紧了。

“放松……翔君。”他贴着他的身体，努力的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是我……”

怀里的人仍然没有反应，死死地咬着他的手掌。

“小翔，”他痛得手都开始发抖却仍然贴在他耳边，轻轻蹭着他的头发，“小翔别怕，我是雅纪。”

 

「我叫相叶雅纪喔。」

 

怀里的人怔了怔，慢慢松开了牙。

相叶看都没看自己的手，牢牢抱紧了他，“小翔，我是雅纪。”

樱井勉强扭过头，在灯光下看着他。

“小翔，是我。”他微微松开手，不断重复着，“雅纪。”

 

「相叶雅纪。」

 

樱井突然转过身猛地扑进他怀里伸开手抱紧了他，差点将他扑倒在地上。

像是抱紧生命里最后一束光，紧紧的贴着相叶的胸口，“雅纪？”

“嗯，小翔，是我。”相叶重复着，一手摸着他的头发，一手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雅纪。”

“嗯，是我。”

“雅纪……？”

“是我，小翔。”

“雅纪。”

“小翔，我在。”

 

樱井反反复复叫着相叶的名字，相叶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他。

诗织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突然跟修二和守说，我们回去吧，这里交给雅纪和管家就好。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樱井翔和相叶雅纪。

 

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温柔的呼唤。

也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温柔的回答。

那明明，只是他们的名字而已。

却是一道她不可能跨过去的墙。

 

她失恋了。

 

 

18.

在相叶的帮助下，终于顺利把人带回了家。

医生说他这是因为之前溺水，这次同样的经历让他出现了应激反应。

要慢慢的陪着他，按时吃药，会一点点恢复。

一路上樱井都抱着相叶不肯撒手，回到家之后也不愿意松开他。

可他的衣服还是湿的，而且相叶的手……

家庭医生一早就来了等在客厅，见状刚想迎上来就看见相叶示意他别动，于是他又坐下了。

“小翔，去把衣服换了好不好？”相叶抱着他轻声哄他，“湿衣服穿着会感冒的。”

他说完试着松开手，樱井立刻缠上来摇头。

 

相叶扭过头看着医生，就抱着樱井的姿势朝他伸出自己被咬的手。

医生一看，他的手肿得不像样，而且皮肉被咬得都快见骨。

“我的天……您这个伤口需要缝合。”

意识到身后有人的樱井将相叶抱紧往后带了两步，相叶赶紧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背，“没事小翔，没事。”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您等我一下。”相叶说着朝伊藤管家看了看。

管家立刻会意，“不好意思内田医生，麻烦您稍微等一下，我去给您换杯茶。”

 

相叶点点头，抱着樱井往卧室走，“小翔听话，我们去换衣服。”

反正只要是贴着相叶，樱井都不会激烈反抗。

可是换衣服这件事，按道理相叶是没法做的，他是女孩子啊。

“小翔，你把衣服脱了换上，我就在这里等你。”他再一次试图说服他，“我不走开，别怕。”

樱井还是一动不动。

“……那我帮你换，好不好？”

“雅纪？”

“嗯，是我。”相叶认命了，替他解开外套纽扣，“抬手，乖。”

樱井抬起手，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他一直看着他，而他低着头和衬衫纽扣斗争。

不对视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只是替他换衣服而已。

但还是在手摸到皮带的时候，莫名的紧张起来。

 

没关系啊，他也是男人，该有的自己都有啊，别怕啊。

他想着，抖着手指松开了他的皮带扣，小心的松开纽扣拉下拉链。

他捏着裤头想要往下拉，樱井突然动了动腰。

相叶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别动，乖。”

樱井果然不动了，双手扣着他的肩膀，“雅纪。”

他又叫他。

 

“嗯，是我。”他边回答着边拉着他的外裤脱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腿，“抬腿，小翔。”

樱井垫了垫脚，却没能抬起来。

相叶再次拍着他的小腿，“你撑住我的肩膀，或者坐到沙发上……”

他边说边抬起头，然后就看见包裹在内裤里形状已经非常明显的器官。

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见过别人的……尤其对他一个当了太久“女孩子”的身份来说，是相当大的视觉冲击。

一时之间，相叶有些发怔，他盯着那个位置，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一般盯着看了一阵，直到樱井捏紧了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

 

“……小翔，那个、那个另一条腿。”

赶紧剥掉他的外裤扔到一边……可是内裤也是湿的啊。

相叶牵着他走到浴室，先用浴巾将他擦干，然后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内裤你自己换好不好？”

樱井只是握着他的手腕，卷着浴巾看着他，然后轻轻朝他蹭过去，窝进他怀里。

“小翔，你先把睡衣穿起来……”他蹭着他的颈间，蹭松了他的围巾。

很想无视在他颈间的呼吸，但是他的体温真的太高了。

 

“小翔……”相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摸着他的头发，“把湿内裤脱了好不好。”

毫无反应。

相叶想了想，突然一抬眼看到了浴室里的电吹风，只能任由他抱着伸手去勾吹风机。

实在不能脱，就吹干吧。

他打开吹风机的瞬间，樱井抱紧他的手又收紧了一些，像是受了惊。

这样拥着很难控制好距离，热风贴的那个位置太近连他自己都感觉被烫到了。

而且那地方本来就敏感，他几乎能感受到他蹭着他正在越来越大。

 

他赶紧关掉了吹风机，但樱井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

他贴着他脖子的嘴唇轻轻吸着他的皮肤，一阵痒。

“别……小翔，别这样，呃……”

拥抱在滚烫的呼吸里变了质。

樱井趋于本能亲吻着他的脖子，身体轻轻蹭着他，在他想要伸手推开他的时候，突然对上他的眼睛。

“雅纪。”

他在叫他的名字。

“雅纪……”

他在叫他。

 

“嗯……是我，小翔。”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流了出来。

然后樱井吻住了他的嘴唇。

 

 

19.

他有些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但他也清楚的记得发生了什么。

樱井在接吻的间隙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

意乱情迷中他自己脱掉了衣服。

被抱在床上吻便了全身。

那个不曾被任何人碰过的地方，被他的嘴唇亲吻。

他觉得羞耻，可又觉得愉快。

 

他不知道樱井醒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是现在樱井一直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撒手，即便是睡着了也没法挪动。

他只能尴尬的用床头的内线拜托伊藤管家来房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从被子里伸出手让内田医生给他缝合。

伊藤管家进来房间的时候朝地上看了几眼，对上他视线的时候相叶眨了眨眼镜，避开了。

可是伊藤管家什么都没有说，他甚至只是把衣物全部放进洗衣筐里，然后点了下头说“相叶小姐您等一下，我去给您找内田医生”就离开了房间。

他被樱井从背后牢牢搂住腰抱在怀里，咬牙忍耐着针线穿过手掌的疼痛。

身体哪处都在疼，因为疼痛腰一用力就更酸疼，好不容易熬过去已经一身的汗。

 

内田医生离开之后，管家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卧室门再次关上的时候，相叶微微松了口气。

他感受着身后那个人的体温，内心纠结。

如果这是相处的最后一晚，那么……

 

他小心的翻过身，看着他的脸，凑过去亲吻了他微微翘起的嘴唇，又亲吻了他睡着时都紧皱的眉，将自己受伤的手缩在怀里，另一只手抱紧他的背。

 

那么，就让我抱紧你。

 

 

20.

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糊中总觉得有人拨着他的额发。

他晃了晃头想要避开那只手，眼睛没睁开大脑却慢慢清醒过来。

“雅纪。”那人又轻轻的叫他。

“没关系，如果你不想睁开眼睛，就这样听我说。”那人亲吻着他的耳朵。

“我想起来了，”他说，“我太想见你，太想见你……但是很害怕你讨厌我。”

 

“我是自己跳进泳池里的，如果发病你一定会来见我的吧。”他蹭了蹭他的脖子，“对不起，这样利用你的善意。”

“那天……”

“那天我想问你，你是不是跨性别障碍。”他说的异常艰难，每一个字都仿佛思考太久，沉甸甸的，“如果伤害了你，很抱歉。”

“雅纪……我昨天是不是发病弄伤了你？”

“对不起……”

 

终究忍不住，相叶在他怀里用力吸了吸鼻子。

竟然是自己跳进池子里的吗。

该说他笨，还是该说他死心眼。

怎么会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赌一个见面的机会。

 

“你有没有想过，”相叶低声说，“如果真的再次引发心理疾病怎么办。”

“嗯，想过。”樱井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但是，有你在。”

我想，只要有你在。

因为，从很早很早开始，「相叶雅纪」就是走进我心里的那把钥匙。

 

 

21.

两人从卧室到客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相叶觉得过去的十九年里他都没有听过樱井翔说过这么多话。

他问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是女孩子的，也他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担心自己的心理状况的。

 

樱井说其实一开始确实没发现的。

后来长大了，就算再怎么注意，也还是会发现的。

所以那天在超市发生的事情让他特别担心，他想告诉他就算是跨性别者也不用在意，还想告诉他，他一直很喜欢相叶雅纪，不管是哪个“他”，都不要紧。

那天晚上他又回来过他的房间，看到他趴在床上，被子也不盖就睡着了，于是拉好了被子才离开。

 

相叶听完之后，心像被猛晃的汽水瓶一样，翻江倒海。

他终于原原本本说出自己来这边的原因，也告诉他自己为什么扮成女孩子。

他们相互隐瞒着对方，只是想要保护对方的天空。

 

樱井听完没再说什么，只是捧住他的脸颊又一次吻住了他。

 

「那你喜欢我吗。」樱井问。

「嗯。」

 

喜欢这件事，真的是在一瞬间突然想明白的事。

那个瞬间，他突然知道那些酸涩、羞耻、愉快代表什么。

突然明白那个人在他生命里衍生出不同的意义。

那就是，喜欢了吧。

 

「小翔，我喜欢你。」

 

“伊藤管家，让Pony来家里。”樱井在吃午餐前说着，“还有，让内田医生再来给雅纪换个药。”

这只手也真是多灾多难，之前烫伤才好了没多久又被咬伤。

不过，也挺好的。

相叶冲着太阳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微微笑起来。

 

“少爷，您、您没事了吗？”管家看了看相叶，又问樱井，“是您需要剪头发吗？”

“嗯。”樱井应了一声，拿起筷子把盘子里的薯格放到相叶盘子里。

“好，好。”伊藤管家看了看，转身离开了客厅。

 

 

22.

“想好了吗，雅纪。”樱井看着他放下来的长发。

“嗯，没问题。”相叶笑起来。

 

半小时后，一地烦恼丝。

从此再也没有相叶小姐。

他站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脸，转头问他，“怎么样？”

“嗯，很帅。”樱井答。

相叶轻轻甩动着头发，想着这仿佛卸下伪装变轻松的人生，终于笑起来。

 

“雅纪，欢迎回来。”他说着朝他伸出手。

“小翔，我回来了。”

 

他看着面前的那只手，微微抬起自己的手。

只是那么一个犹豫的机会樱井都没给他，往前一伸握紧了他。

 

“走。”樱井拉着他走出偏厅。

“去哪儿？”

“买衣服。”樱井扭头看着他笑了，“合适你的那些。”

“诶……？”

他惊讶于樱井的笑颜，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牵着走到了楼梯口。

 

“雅纪。”

樱井牵着他郑重的下楼走进客厅，走进所有人的视线里。

“做了我家十九年的相叶小姐，请一定继续做我家的相叶少爷。”

 

伊藤管家看着他，微微笑着鞠躬，“是的，相叶少爷，欢迎您回家。”

看着平日里一屋子的人都站在了客厅里，相叶有些措手不及，他侧头看着站在他身侧的樱井。

那个人只是温柔的望着他。

他收紧了握住他的手指，抿着嘴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谢谢。”

 

 

尾声——

“绿色的毛衣怎么样。”

“嗯，好看。”

“果然，你喜欢我穿绿色吧。”

“嗯，你很适合。”

樱井看着他把毛衣放在身上比划的样子，把卡递给店员。

“他刚刚试穿过的，全都要。”

“好的，樱井先生。”

 

“诶？！不要这么多！”

“没关系，雅纪，”他看着他急急走过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完全不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款式你穿都好看。”

相叶看着边上店员忍笑的样子，用手肘戳他，“喂。”

“走吧。”樱井拉着他往店外走，“去下一家。”

“等、等一下衣服！”

“会送去家里的，安心。”樱井拉着他，“运动夹克也很喜欢吧，走吧。”

“……太多啦。”

“不会，我和你一起穿。”

“小翔。”

“没事，你就安心做你想做的相叶雅纪就好。”推开门的那一刻，樱井看着他，“其他的，都交给我。”

“不是的，小翔……我饿啦。”

“那去喝个下午茶。”

“等……”

“走吧。”

 

相叶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他在缝合的时候伊藤管家说的话。

「您不知道，那天您上楼之后少爷立刻就让我找人去超市调监控报了警，他真的非常担心您。」

「只是您也知道，他真的不太善于表达，不论发生什么，希望您可以原谅他，因为伤害了您一定不是他的本意。」

「相叶小姐，其实大家都真的非常喜欢您。」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或许是一开始就在脑海里呈现的色彩。

樱色、柠檬黄、纯白——

还有那唯一的一点绿。

 

“我想吃巧克力慕斯。”相叶突然说。

“好。”

“还想吃半熟芝士。”

“好。”

“还有抹茶冰淇淋。”

“好。”

“……吃不下怎么办。”

“带回家。”

 

相叶笑了。

如果可以的话，想一直做你生命里的那一点绿。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