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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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不论如何，第二天戏还是照常拍摄。
相叶老远看见樱井走过来先一步低下了头，说了声早上好，将东西递给他就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樱井当着众人的面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已经被隔开。
他拿着报纸，借着角度观察那个蹲在角落里的男人，弓着背抱着膝盖跟相熟的工作人员小声的聊着天。
接着连续几天，都是他坐下他便离开，他汇报完日程就说还有点事情要找村上确认匆匆忙忙就走开。
他一口一个樱井先生，措辞精准发音完美。
像一台完美运作的机器，连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分秒不差。
他知道相叶在躲他。
村上终于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协调。
午餐的时候拍了拍桌子说相叶君你怎么吃饭总在看手机好好吃饭。
相叶诚恳的嗯嗯应了两声，头也没抬，端着饭盒拿着手机溜走了。
村上一愣，扭头去看樱井就发现樱井一脸你没事说他干什么的眼神看着他。
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
于是村上装模作样的一拍大腿也端着盒饭溜走了。
又过了几天，南野来探班。
相叶用一种媒人般的姿态飞快将南野送进樱井房间之后，说着我去打打障眼法，光速消失在他们视线里。
他一走，两人便安静的在屋子里坐下喝了会儿茶。
其实本来南野也很清楚自己的目的，而他也知道相叶和樱井必然是有什么问题，但他是个聪明人，在这段关系里各取所需，不插足任何一段是非，也牢记着第一天见樱井时相叶说的，别管樱井说什么都应下来。
他看着樱井，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有些可怜。
虽然演艺事业蒸蒸日上，钱也赚到手软。
他感谢樱井带给他的一切资源。
所以。
“看见我来不开心吗？”
“没有。”
南野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他身边坐下来。
他朝樱井看了一会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做吧。”他说着一口咬上他的耳朵。
“好。”樱井凑过去解开他的衬衫。
做吧。
好。
做吧。
他们拥在一起，单单解开裤子就做起来。
南野坐在他身上，他托着他的腰。
身体和感情是两回事。
就在樱井要射的时候，门口突然一阵脚步声。
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影子停在拉门前面。
南野跟着回头，一看有人立刻用手捂住嘴拉着裤子打算起身。
樱井却一把按下他继续了下去。
断断续续的呻吟从口中溢出，他扭头想质问樱井，却发现这个男人一脸的眼泪。
他突然猜到门口站着的是谁。
他放下了捂住嘴巴的手。
他扭头看着那个影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直到樱井高潮之后那个影子才慢慢坐了下来。
他又回头去看樱井。
樱井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
他揉了揉他的头发，慢慢抬起身体让他从自己身体里退出来。
“进去睡吧。”
他蹲在他面前双手抱着他的腰，樱井点头轻声说着抱歉站起来，跟他一起进了里面的房间。
就让他这样等在外面吗。
他本来想问樱井，最终还是忍住了。
“晚安。”他说着替他拉好了被子。
“晚安。”
第二天一早，南野看见正在准备道具的相叶，一脸精神奕奕。
回头看见他时的笑容也没有任何破绽，问好的姿态更是一如既往的阳光。
他突然觉得他们都很可怜。
“我就先回去了，还有工作。”
“好，下次见。”
樱井看着他们，退回房间静坐了一小时，等到闹钟响起来才收拾自己去现场。
又一个月的拍摄，剧终于杀青。
四月的季节已经初见樱花。
是春天了。
他看着那个人戴着口罩萎靡不振的样子想着。
接到公司电话的时候樱井还在想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让他带什么新人。
去了之后才发现相叶也在，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社长说着相叶君从明天开始就调任了，给Miki当助理，樱井君这位是你的新助理，山崎浩二，也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助理，相信你们一定会合作愉快。
他扭头看了看相叶，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看来事先就已经知道了。
28.
“我觉得没有必要更换，让山崎先生去当Miki的助理不好吗。”樱井皱眉。
“樱井君，你也要让相叶君有更多的锻炼机会，接触不同的人吧，何况这也是他自己提出的。”
樱井再次扭头去看相叶，相叶抿了抿嘴唇，微微笑起来，“是，是我提出的，来公司这么多年了，我想是时候该锻炼一下自己了。”
“很好，我就欣赏这样的年轻人。”社长满意的点点头，“那樱井君就辛苦你了，公司总不会亏待你，不然再给你多配一个助理你看怎么样。”
“不用了。”樱井摇头，“谢谢社长好意。”
出了会议室，樱井丢下其他人一把拉过相叶，“你跟我过来。”
相叶被拉了一把却没动。
樱井看看他，“行，那就在这里说。”
“樱井先生，我做这个决定跟您没有关系，不是您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Miki这个人多难搞。”
“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想多锻炼锻炼。”
“她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前后不知道换过多少助理，最喜欢刁难人。”
“就是这样才好啊，才能达到锻炼的目的。”
樱井看着微微笑起来的相叶，一连说了三个好，松开手转身按下电梯出了公司。
他边开车边打了个电话给村上问他知不知道相叶要换岗的事情，村上说知道，然后反应过来又问难道你不知道吗。
气得樱井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的助理要离开他竟然最后一个知道。
好样的相叶雅纪。
真有你的。
他又拿起手机拨给村上，说之前约戏的那个导演是什么时间有空，他决定接了。
“啊，你不是说剧本不太好不是很想接吗，怎么这么突然……”
“你跟他说，我有一个条件，让我们公司Miki来演女二，如果他同意我就来谈一谈。”
“……公司让你带Miki吗……喂？喂喂？”
樱井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在副驾驶，等回到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窝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响起的陌生号码发呆。
等对方打了第三个他才接起来，发现是他的新助理。
“明天上午九点要上节目宣番，我会在七点半的时候在您楼下等。”
“好，另外我需要一杯……”
“豆奶拿铁。”对方笑起来，“放心，相叶先生写了满满一本手账交给我，我会全部记住的，今后请多指教。”
樱井说着请多指教挂了电话。
晚上接到村上电话说电影的事情导演答应谈，想要在本周四晚上见你一面，看了看日程那天你没事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樱井起了个大早，到楼下的时候让山崎稍微讶异了一下。
“怎么了吗。”
“喔，没有，相叶君的手账上写着一般你会比约定时间晚到十分钟所以让我跟你约早十分钟确保时间上保持宽裕……”
“今天醒得早，”樱井装作不在意的拉上安全带调整了一下坐姿，“那个手账，能不能给我看一下，有点好奇呢。”
山崎笑了，把豆奶拿铁和手账一起递给他，“请。”
一打开本子樱井就愣住了。
竟然还有目录，标好了页数。
粗略的翻了翻，一本手账竟然真的都写满了。
食物篇、时间篇、衣着篇、习惯篇、工作篇。
「盒饭里如果有香菜请尽量更换，如果无法更换就先把香菜挑走，不让他看见可以偷偷混过去。（如果被发现了就说是其他食物的味道，通常也不会怀疑太久）」
「尽量早上准备好水果，最爱菠萝。」
「喝酒最爱的下酒菜是芥末章鱼。」
「喜欢海鲜，最喜欢贝类。」
「有些烟瘾，尽量别让他抽太凶，可以多准备口香糖。」
……
「外出的时候挂衣服喜欢两袖交叉搭在肩膀上。」
「私服会带很多迷彩，提醒他注意花色安排。」
「喜欢卷袖子，能卷的袖子都会卷起来，记得替他卷平整不然会不舒服一直抓。」
「三围是XX,XX,XX，一些有弹性的款式需要小一号，鞋子是XX码，拖鞋大半码，头围是XX，个别牌子的帽子要小一号，列举在下面。」
「多准备一些厚袜子，提供的鞋子卡脚或者太大的话比起鞋垫更喜欢厚袜子。」
……
「待机的时间喜欢看报纸，准备好当天的报纸。」
「上厕所的时间喜欢打小游戏刷手机，如果进去太久没出来提醒一下。」
「中午如果有午休的时间就让他小睡一会儿，设好闹钟。」
「吃饭的时间有些短，提醒他放慢速度对肠胃好。」
「早上一定要比他早到，不然这一天他的心情都会很差。但是他会习惯性晚到十分钟，记得跟他提早约十分钟保证时间宽裕。」
……
「运动量大的时候准备好碳酸饮料，必要的时候准备携带型氧气罐。」
「节食的时候天天会喊饿，无视就好，很克己并不会多吃。」
「平时很爱碳水，吃多的时候记得提醒他控制。」
「锻炼的时候替他准备好两条毛巾和两套运动服。」
「只用一个牌子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买错了会送给你。」
……
「工作时间如果他手机振动了就替他先按到静音，他很怕给现场人员添麻烦。」
「他喝瓶装水靠挤，最好替他准备好吸管，或者将水倒进保温杯里给他。」
「皮肤容易干燥，身体乳要随身带，毛垫子之类的如果需要皮肤接触要先清理一下。」
「跟人讲话的时候如果频繁的低头搓手腕就适当的找个理由打断对话将他带离，通常是他已经不想聊或者已经累了。」
「工作上很讲究效率，所以不需要阿谀奉承，有事说事最佳。」
……
「如果还有什么想要了解可以随时问我，那么，樱井先生就拜托你了。」
「相叶雅纪。」
好一个，相叶雅纪。
樱井合上手账，闭上了眼睛。
可是，你知不知道。
我晚到十分钟是因为想让你多赖床十分钟。
我吃得快是因为你说看我吃饭很香胃口会变好。
我在厕所滑手机是因为想让你进来用无奈的口气叫我。
我节食喊饿是因为想让你露出心疼的样子。
我假装没发现香菜是因为喜欢看你得逞之后露出的小表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些日常习惯就没有意义。
[13回]
23.
圣诞节过去了，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状态。
不同的是相叶又回到了单身。
樱井听见村上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听见相叶说着是是是，脸上是他看不出情绪的招牌笑容。
他有听见相叶接电话，说着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不要再打来就挂断了电话，非常决绝。
他也有问过相叶真的不试试要挽回吗，得到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因为我不能接受她这样的一时冲动。」
相叶一脸认真回答的样子让樱井有些动容。
于是他将水户的LINE删除了，包括那天之后她发来而他却从未点开看过的信息一起，删除得一干二净。
没有看的必要了，而且对他来说，这样的粉丝其实有些可怕。
年末了。
公司组织聚餐，包了一层宴会厅，请来了许许多多圈里人。
樱井作为公司的TOP，自然跟老板一桌。
作为艺人代表发完言，又开始公式化的互相吹捧，酒喝了不少，但也算适度。
相叶和村上坐在一边的角落里，公司里新人不少，因为樱井的缘故也有不少经纪人带着他们的新人来敬他们酒。
喝到中途就已经喝累了。
村上说着去洗手间的时候，相叶便在桌上趴了下来。
整个宴会厅都乱糟糟的，吵吵嚷嚷。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热闹。
相叶调整了一下姿势，迷迷糊糊就听见耳边有人说，喝点水。
手里被塞进一个水杯，相叶说着谢谢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了，喝糊涂了。”樱井看着他茫然的表情摸了摸他的脸颊，“都这么多年了还不会逃酒，别人给多少喝多少啊。”
“啊。”相叶看清是樱井，笑了起来，“是呢。”
醉酒的相叶不知道自己笑得多可爱。
是因为羞涩还是酒精呢，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
“你不能喝了，我送你回去。”樱井将他手里的水杯拿开放在桌上，将他架起来却遭到了他的反抗。
“不用了不用了。”相叶在他身侧扭来扭去，又坐回椅子上。
“听话。”
樱井又要去拉他，他却飞一般避开了他的手，突然一扭头一头扑进另一个人怀里。
“村上哥……送我回家。”
村上被他扑得不由后退几步，伸手接住相叶之后抬起头就看见樱井沉着脸看着他。
这是樱井生气的征兆。
但村上以为是相叶喝醉惹樱井不开心了，赶忙一伸手将相叶架起来往外走。
“走走走，你啊，不会喝就不要喝这么多啊，你看翔君脸都黑了。”
那个人在村上怀里嘿嘿嘿的笑声还有那句软软糯糯的不会啦隔得很远樱井都听见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个纤细的背影，最终站在了原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樱井看着床上隆起的身影，解开衬衫扣子掀开被子从他背后压上去。
“……翔君？”被子里的人睡得迷糊，只觉得下面一凉，“等一下翔君，我明天有工作。”
樱井的手指顺着润滑液卡进股沟有些粗鲁的插入穴口，边插边往上提，“比我还要紧吗。”
“不是，但是……啊…”
手指退出来将自己顶进去。
这样就好，看不清最好。
提起他的腰反复的抽插，在对方有些激烈的抽叫声中很快射进他身体里。
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说着抱歉冲进浴室，洗完澡直接卷起毯子趴在客厅沙发上。
第二天醒来的樱井发现南野已经离开了。
吃了早饭之后发了信息给对方道歉，得到一句不咸不淡的没关系。
他接了一部新剧，根据安排，下周就要进组。
不出意外，生日也应该会在剧组过。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家温泉旅店，因为有客人在温泉自杀意外引发了其他凶杀案，还牵扯了一桩十年前未侦破的失踪案。
而他饰演的是失去了一段记忆意外被卷入凶杀案的客人。
拍摄地点在箱根，对樱井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即便不是拍摄，他也想在生日那天去箱根，最近总是梦到多年前他在箱根遇到相叶的那一幕。
或许是年纪越大就越容易怀旧，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好。
生老病死总是公平的，谁也逃不过。
24.
“今天辛苦了。”
结束一天拍摄的樱井抹着自己脸上的血浆。
这个天血浆在脸上又黏又冰。
“去泡个温泉吧。”相叶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带到一边，拨开他乱摸的手用热毛巾替他擦脸，“先随便擦一擦，然后卸妆去泡一会儿。”
“生日快乐！”就在樱井要点头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大声喊，把他吓得一哆嗦。
工作人员推着点了蜡烛的蛋糕出来，笑着让他许愿吹蜡烛。
“谢谢大家，费心了。”樱井在烛光里认认真真许了愿，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是巧克力蛋糕，相叶很喜欢。
他想着切下一块黑巧克力酱多的放在一边，又连续切了很多块递给相叶，让相叶一块块发给工作人员。
欢声笑语中，樱井将手边最后一块递给相叶。
“你的。”
“谢谢。”相叶舔了舔嘴唇，“别说，这个天看到蛋糕还真的有点馋。”
樱井看着他拿着叉子往嘴里塞，边笑边往温泉走，“嗯，你吃着先，我去泡一会儿。”
“嗯，我一会儿也泡。”
“嗯。”
相叶特别喜欢温泉，他知道的。
那个时候他喝醉了看见温泉都忍不住窝进池子里泡，还是被自己发现捞出来的。
那个时候满身通红的相叶骨骼刚刚发育好，骨架还没这么宽。
那个时候他替他穿了浴衣，看他的脸像女孩子一样笑得腼腆又无措。
“喝一杯吗。”温泉里，小木盘上摆着小酒盅漂到他的手边，他睁开眼睛回过神，看见相叶抓着木盘的一角，“冰梅子酒喔。”
樱井拿起那只靠近他的樱色小酒杯，轻轻碰了碰木盘上那只抹茶绿小酒杯。
相叶笑眯眯的仰头喝下，靠在温泉池边上。
“生日快乐，樱井先生。”
樱井笑着拍拍他的肩头，眼神微微闪烁，“我有一个小小的生日愿望。”
“嗯？”相叶往下缩了一些，将肩膀埋入水下。
“你能不能改一下对我的称谓。”樱井拿过小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总是叫我樱井先生，会让人觉得我们关系生疏或者是我过于严厉吧，而且我们现在私下场合诶。”
“这样吗……那我应该叫您什么好。”相叶心里开始打鼓，“樱井君吧？”
“在公众场合樱井君不错，私下的话你可以跟村上一样叫我翔君。”
总之，不想再做樱井先生了。
怎么也不想了。
“翔、翔、翔君吗？”
樱井听着他结巴的声音大笑起来，“这么难念吗。”
“不，没有的事。”相叶吸了吸鼻子拿过自己的小酒杯笑起来，“我就是有点不习惯。”
他们在温泉里泡着，不知不觉喝了好几壶。
因为热气蒸发，上岸的时候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脚下还打飘。
但心情却莫名的很high。
相叶的房间在樱井隔壁，樱井说不如再喝一点，之前有工作人员送来的大吟酿，相叶想了想也没拒绝，说着那我让厨房去准备一点下酒菜就走开了。
回来的时候跟老板娘一起带着菜和酒杯，“有樱井先生喜欢的刺身和芥末章鱼。”
樱井朝他看了一眼，他眨了眨眼睛立刻更正，“樱井君。”
樱井满意的点点头笑起来，
两人又捧着杯子喝到深夜，中途村上来凑了会儿热闹，喝了几杯回房间休息了。
等樱井察觉到相叶喝多了不能再喝的时候已经迟了。
相叶趴在洗手台上傻呵呵的冲他笑，见他过来就张开手来抱他。
樱井只得伸手接住他，拥着他朝外走。
“樱井君。”
“嗯？”
“樱井君……”
“嗯？怎么了？”
“翔君，嘿嘿嘿。”
“……”
哭笑不得的把他放在自己的被褥上，樱井摇了摇头，替他拉好浴衣盖上被子。
他蹲在他头顶看他舒服的拱了拱被子，忍不住就伸手拨了拨他的刘海。
“雅纪。”
他轻轻喊了一声，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却听他笑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指，“嗯，很痒。”
“……那天晚上是你吧。”樱井问。
25.
“嗯……我知道的哦。”
“知道什么。”樱井看着他的微微开启的嘴唇，手指轻轻拨了拨，小声的哄着。
“知道翔君对我没有生理冲动。”他松开捏着樱井的手，侧身拱了拱，“所以他搞错人了呀。”
“然后……你就逃走了吗，还带了个陌生人来。”
果然跟他想得一样。
相叶没再回答，樱井仍然蹲在那里，看着他侧转过去被阴影遮挡掉一半的脸。
他站起来关了房间的灯，在一室月光下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捏捏他的耳朵，看他不甚其扰的又翻回来抬手挥挥。
他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加快了一些，他知道他不应该这样。
他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压，改蹲为跪，低下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唔唔唔…”
相叶微微挣扎起来，樱井却没松手。
他甚至移动着位置半压着他的身体，在相叶还没来得及坐起来的时候再次吻上他的嘴唇。
是跟记忆里相同的味道。
他浑身都散发着他最喜欢的味道。
他的嘴唇比他记忆中的更柔软，他嘴里有着淡淡的梅子酒的味道，他越来越快的呼吸让他气血上涌。
不该这样的。
他其实知道哪怕是在清醒的时候，他如果这么做了相叶也不会拒绝。
就因为如此，所以才不该这样。
他们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看着他在夜色里睁开眼睛。
他看着他眼底温润的光。
“樱井先生？”他说着像是从梦里醒来一般瞪大了眼睛。
心一颤，樱井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好像喝多了。”他摸着额头尴尬的朝后让了让。
相叶却突然坐起来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过来。
“相、相叶……”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他，但是因为刚才跪坐的姿势，导致他一条腿盘着被压在另一条腿下面，而相叶整个人的重量都撑在那只压在他膝盖内侧的手上，他完全动不了。
不行了。
理智在飞远。
他感受着那个人的呼吸，还有他日思夜想的体温和气味。
浴衣让身体的变化实在太过明显，而且在刚才的挣动里早就凌乱不堪。
相叶的手顺着腰带直接摸到被双腿撑开的位置揉动起来。
樱井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下一秒却被他吻得更深。
带着情欲的吻很快让他沦陷，手一松，那只手便探入内裤握住滚烫的下体上下抚慰。
“唔…”他抱住他的腰揉捏了一下，手从散开的衣襟里探进去抚摸他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相叶猛地松开了他的嘴唇停止了唇舌的纠缠。
喘息中他飞快的朝他看了一眼，趴下去凑近他的腿间，在樱井茫然的时候低头将他握着的下体吞进嘴里。
“不、不用…啊……”
他的理智又回笼了一秒，却在舌尖刷过顶端的时候抓紧了他背部的浴衣。
他的身体产生了激烈的快感，如同那一夜一般。
柔软的舌苔和温热的口腔，他的身体很久没有这么兴奋。
他开始觉得头晕，他揪着他背部的浴衣，听着他低低的有些痛苦的呻吟声。
很显然，相叶已经感到不适。
那是必然的，谁会觉得帮别人口交很舒服。
而相叶，为什么会在接吻时推开他，低头替他口交。
他只是想替他解决欲望而已吧，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
樱井收紧了他放在他背部的手指。
一只手伸下去抵住他的额头。
相叶被猛地推开了。
夜色里，他看着樱井，喘息未定一脸狼狈，“……弄疼你了吗。”
樱井看着他没说话。
在那一推之下他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勇气，此时沉默的空气让相叶觉得羞耻到了极点。
如果刚才在樱井道歉的时候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话。
如果刚才他没有叫他的名字的话。
如果刚才就顺其自然当成是一场梦的话。
他垂下头用力擦了擦嘴角飞快的拉起浴衣站起来。
“对不起。”
他说着拉开移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你明明知道他不喜欢。
你为什么还这样做。
他让你叫他名字你就得寸进尺了吗。
他已经有南野了。
他当着你的面，戴着你送的领带，堂堂正正表的白。
相叶雅纪，你要被推开几次才死心。
26.
所以就这次。
彻底，死心吧。
[8回]
20.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反而一身清爽，久违的好眠。
看着蜷在一边仍在沉睡的樱井，相叶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
静静的看着他，想着不愧是年度想交往排名第一的男性艺人，这张脸真的异常性感，性格又非常好。
他知道樱井有很多想要跟他恋爱的男性粉丝，在电视采访的时候有看见过。
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南野，相叶舔了舔嘴唇又凑近了一些，近到只能看见毛孔的距离。
只要再一点点，就可以……
他翻身坐起来，替他盖好被子离开了卧室。
相叶雅纪，别这样。
他想着，去浴室洗漱，然后去厨房做早餐，经过客厅看见那堆气球还是有些心里不适。
回到卧室，拿起手机发现信箱里都是水户发来的信息。
他没看，直接删除了。
深吸一口气，相叶调整了一下情绪，微微笑起来。
“樱井先生。”他拍拍他的肩，“起床了。”
樱井皱皱眉，小声呻吟了一声，“闹钟还没响呢……”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不对，这是在……
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蹲在床边的相叶，他抓抓头发，噌一下坐起来，下一秒眼前一片黑。
“你急什么。”相叶看他往后倒赶紧去拉他，“昨天的药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慢一点。”
“没事没事，我就是起太猛了。”樱井扒着他的手臂，又将头贴到他的手臂上，“不好意思，我头晕。”
“那再躺一会儿？”相叶看看时间又翻了翻行程，“没问题，我去通知村上哥让他调整下采访时间，他有熟人在那家杂志。”
相叶没等他回应，掏出手机拨通了村上的电话。
“喂，村上哥……”
手机被樱井半路抢过去。
“村上，是我，麻烦你把我今天的行程都调整到明后天吧。”
“嗯，能调的调整，能取消就取消。”
“嗯，我头疼，想去趟医院。”
“没事别担心，相叶会送我过去，嗯嗯，先挂了。”
樱井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相叶，然后抬起头看他，相叶刚想说那吃了早饭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就听见他接着说。
“现在我有一天时间了，我们出去玩吧。”
这一定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在工作上克己到逼疯一群人的樱井吧，竟然放工作的鸽子？
“不行，一会儿还是去医院看一看才能安心。”
“真的没事。”
“不行。”
相叶严肃的拒绝，看着樱井撅起的嘴，忍不住笑出来，“撒娇也没用，看完医生才行。”
“好吧。”樱井松开相叶的手臂，挪动身体下床。
洗漱完，吃了熟悉的早餐让樱井精神好了一些。
“你想去哪里玩？”去医院的路上相叶问他。
“你呢，有想去的地方吗？”樱井反问他。
“没事啊，不用照顾我的想法，去您想去的地方就好。”
“今天你生日。”樱井看看他，又扭头去看窗外，“之前都只在家过，今年换个方式吧，你觉得怎么样？”
“昨天的事我没有很难过，是我自己……”
“不关昨天的事，我就问你现在想去哪儿。”樱井打断他，觉得自己口气不太好又忽然笑起来，“相叶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喔，樱井翔跟你一日游诶，那个连续三年人气第一的男艺人诶……”
“别臭美了。”相叶被逗笑，“我天天都跟您在一起。”
“那怎么一样喔。”樱井看诊所就快到了，拍拍他的手臂，“快想啊，一会儿看完医生直接出发。”
“我想回老家。”熄火的时候相叶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樱井松开安全带，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翘起来了，出门都不看看。”
他很自然的缩回手，打开车门下了车。
相叶一愣赶紧跟上他，替他找那位他们熟悉的医生。
在确认了几遍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相叶才松了口气。
医生配了很多维生素给他，让他平时多注意膳食平衡，樱井提着小袋子勾住相叶的肩膀，“走吧，带你回老家，但是要你负责开车。”
相叶抬起手肘戳戳他的腰，“哪次不是我开车。”
“也是。”樱井笑。
虽然不知道还能一起过几个生日。
但他想，起码这一次，要给他一个不同的生日。
21.
天很冷。
路程很长，在暖气里，樱井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昏昏欲睡。
“没事的，要是困就睡一会儿。”相叶说着将空调调低了一些。
“不。”樱井按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瞬间清醒了一些，“难得的一天，不想睡。”
“是吗。”相叶轻轻说着，又将车窗关上，“别吹感冒了，你要是生病了就是给我找麻烦。”
“我不麻烦你，”樱井低声笑起来，“我去麻烦村上。”
“安心，村上哥最终还是会把你丢给我。”相叶也笑，“你还不知道村上哥吗，他最烦你生病。”
“也是，这么多年我怎么就一直没有解雇他。”樱井似真似假的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
相叶看看他，“毕竟跟着你这么多年，你看起来对工作铁面无私，但其实很有人情味。”
樱井“嗯？”了一小声，就听相叶又说了下去。
“你对村上哥在工作上的失误毫不客气，但是他家里一旦有事你都让他赶紧回家，不管你在干什么都自己想办法解决。”
“上次有个采访记者措辞过分了一些，你有点严肃的纠正了他，但是事后在他被他们社领导批评的时候还是帮他说了话，说要多给新人锻炼和犯错的机会。”
“你说你不喜欢上太多杂志，但是当杂志主编电话来说最近销量很差希望你可以帮忙的时候，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只要了很少的费用说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大家要相互帮忙。”
“这样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多到这么些年都数不清了，你就是这样的人啊，对吧。”
相叶滔滔不绝说了一堆，说完发现身边的人没有反应，不安的侧头去看他。
发现樱井正看着自己，又很快扭过头。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樱井终于出声，笑容快要满出来，“挺开心。”
“……那你觉得我会怎么看你。”相叶跟着笑。
“我以为……”
你会觉得我私生活混乱，性子急，总是高高在上指手画脚。
“没什么。”樱井摆了摆手，“得到的是正面评价我很满足。”
车辆一路行驶，哪怕之后没再聊天也没有人觉得尴尬。
沿途风景跟心情一样很不错。
樱井想着，不论如何，在今天这个日子跟相叶一起真是太好了。
“到了哦。”相叶停下车，“我先去买束花。”
樱井戴上口罩跟着走，“我也去买。”
相叶没有阻止。
于是他们一起买了花，去墓地看了相叶的父母。
相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照片拜了拜。
樱井放下花也跟着拜了拜，然后他就陪着相叶站了一阵。
“你跟妈妈长得很像呢。”出了墓园，樱井说。
“嗯，以前家里长辈都这么说。”相叶淡淡笑了，“很久没有来了，真是不孝的孩子。”
“爸妈会理解的，你在为自己的人生奋斗，他们也一定不希望你太辛苦。”
相叶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觉得没脸见他们。”
他说完也不给樱井说话的机会，直接拉开了车门，“走吧，带你去海边吃好吃的……杵着干什么，走啊。”
“喔。”樱井拉开车门坐好。
“你一定会喜欢的。”相叶笑得神秘，“很美味哦。”
“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的神态就觉得很美味。
樱井忍不住勾起嘴角，“那赶紧去吧。”
那太阳下心动的感觉，确实很美味。
樱井吃着新鲜的鲍鱼和贝壳，马不停蹄一个个塞进嘴里，一边烫烫烫一边塞塞塞。
相叶笑得东倒西歪，让老板娘准备了更多。
“喜欢的话多吃一点，但是别着急，烫啊。”
“嘶……嗯嗯，太好吃了，美味——烫死了。”
“你是什么贪吃鬼投胎吗，说了慢一点啊。”
边说边切开鲍鱼放在他手边，相叶又问老板娘要了些酱油给他添上。
“我最喜欢吃这些了。”樱井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
相叶捏了点盐撒在虾上，“我知道。”
“我有说过吗？”樱井哈哈大笑着，边笑边认真回忆自己是不是透露过。
“没有，但我就是知道。”相叶拿起筷子戳了戳贝壳，“你最喜欢的就是贝类，我一直都知道。”
心脏莫名的一痛。
樱井摸着被烫到的嘴唇，拿起杯子喝了口酒，“是吗。”
“嗯。”相叶静静的剥着虾，看着不远处的海面不再说话。
他想他知道很多。
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比如他喜欢的房间温度。
比如他喜欢的口味。
比如他喜欢剃鬓发。
比如他喜欢卷袖子的小动作。
比如他喜欢舒适的面料。
他的衣服尺寸，他的鞋子大小，他的裤腿长度，他的肩宽，他的三围，他只要把衣服拿起来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合适。
知道太多太多，他的事情。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别吃太多，一会儿又要喊撑。”回过神，相叶又笑起来，“不过今天我到是也备着肠胃药。”
“知道啦。”
樱井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松了口气。
至于这漫长的疼痛感，对他来说已经跟呼吸一样自然，毫不陌生。
22.
冬天的海边，冷得让人头疼。
樱井被相叶用毛毯裹成一颗粽子坐在他身边看海。
相叶什么都没说，樱井也什么都没问。
他陪着他静静的坐着，一直坐到日落。
走吧。相叶站起来，朝他伸出手。
他仰着头看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走。
回到车里赶紧发动了车，相叶一边说着“好冷好冷”一边打开了暖气。
“没事吧，有没有冻着。”相叶扯开他的毯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好冰。”
“能不冰吗。”樱井感受着相叶凉凉的掌心，哆嗦着凑过去，“你摸我的鼻子，冻得发麻。”
相叶一手摸着他的脸颊，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忍不住笑，“还真是很冰……。”
落入樱井怀抱的时候。
相叶第一个反应是冷，穿透骨头的寒冷。
怎么用力都像抱着一块冰。
然后开始慢慢的感觉到温度。
樱井牢牢的拥着他的肩膀，脸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被冷风吹透的人在他怀里，双手摸索着他的背脊。
他感受到他的不安，也感觉到他自少年开始就从未离开的痛。
“相叶君，你很认真也很努力，你拼命生活的样子并没有见不得人。”樱井收紧了手臂，一字一句认真道，“生日快乐，感谢爸爸妈妈生下你，你是他们降临在人间的天使。”
靠在他肩膀的男人始终没有出声。
他轻轻贴着他的脸庞，感受着他的呼吸。
他觉得他大概是讲了这辈子除了台词之外最肉麻的话。
但也最真。
“那你呢。”
樱井感觉到他放在他腰间的手突然抓紧，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一样喔，是天使。”他微笑起来，“是不小心就落在我生命里的天使。”
话音落下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正在樱井想着要怎么处理这肉麻的尴尬，相叶却在他怀里颤起来，他以为相叶哭了，结果他突然就笑出了声。
“失恋真好，失恋让人变成天使。”
“傻瓜。”樱井揉了揉他的脑袋，想到第一次见到相叶时他仰起头看向他的眼睛，“跟那个没有关系。”
在见到的第一天，就是这么觉得了。
暖气终于让身体热起来却也让人犯困，吹了几小时海风的樱井熬不住睡了过去。
放在他手边毯子上的手机振起来，相叶看了一眼是南野打来的，他又看了看樱井，垂着头靠在一边睡得很踏实。
手机响了一阵便挂断了，就在相叶想着没什么事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纠结了几秒，担心有什么急事，拿起来按下了接听。
“下了节目听说你头疼没事吧？”
对面传来南野公式化问候的声音，相叶本想说自己不是樱井，却鬼使神差的压低嗓子嗯了一声，淡淡的说了句没事。
“好，我今天晚上约了朋友，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相叶看着眼前的路，说着嗯好的就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一抬头发现樱井正看着他。
“抱歉，那个电话一直响，我怕有急事。”相叶看着前面的路，“想着不要吵醒你，结果你还是醒了……啊，是南野君打来的，他听说你头疼，然后说他今天晚上约了朋友，让你好好休息。”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相叶觉得自己呼吸都急了，但樱井还是没吭声。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隐瞒了什么对话内容。
相叶握紧了方向盘。
“不然你回他一个电话吧，看他还有没有什么事，刚刚也是我先挂断的，万一造成什么误会就不太好了。”停顿了几秒，相叶放低了声音，“抱歉樱井先生，下次我不会随便接您电话的，刚才真的很抱歉……”
“不用了。”樱井回过神看了看手机随手放在一边，“我刚刚只是在想我们的声音在听筒里有这么相似吗，竟然分不出，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应该有噪音影响的关系吧。”相叶尴尬的嘿嘿笑着，抓了抓头发。
“还有人说我们长得也很相似，某些角度。”
“别开玩笑，太夸张了，不可能。”
“是吗。”
“是啊，我要是长成您这样我就去当明星了。”
“你村上哥说过要是你出道肯定能红。”
“……他的话你也信？”
“哈哈哈哈哈……”
没有人再提那通被冒名接起的电话，他们回到东京已经是夜里，看看时间也不太合适再去餐厅，于是相叶去樱井的公寓给他做了点健康的食物。
“真是，还要劳烦寿星给我做饭。”樱井靠在厨房吧台看着相叶光溜溜的脖颈。
“之前每年不都是这样。”相叶说着尝了尝味道，“好了。”
“也是。”樱井站起来去接他手里的盘子，“真是辛苦你了。”
相叶笑着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知道就好，快吃吧。”
等吃完饭收拾完东西时间已经不早了，樱井说着不如留下住一晚明天直接去公司，相叶却因为电话的事情有所顾忌，说着还是回去比较好。
樱井拽住他的手臂，在他看过来的眼神中笑起来。
“陪我看电影吧，最近有部想看的电影，网飞刚好有。”
“……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这样撒娇不会不好意思吗。”
“所以你都知道我这么大岁数了干嘛还要说出来我不要面子的啊。”
“……什么电影。”
于是相叶被樱井拽着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
一开始相叶还被樱井在旁边动来动去的声音打断，随着剧情推移他越看越入迷，等他肩膀一重的时候才发现樱井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他小幅度的动了动肩膀将他靠回沙发上，不一会儿那颗脑袋又落了下来。
算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睡着了吗。
他在他身边睡着的次数还少吗。
相叶微微侧头小心的看了看他，用脚去勾沙发边上的毯子。
脚趾夹着毯子勾到自己手边拿过来展开轻轻盖在他肩头，稍微等一会儿，看他没有反应然后再伸手给他裹裹好。
这件事他已经重复做过很多很多年，绝对不会失手。
窝在身边的这份重量和热量让他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电影结束变成黑屏都没有注意。
真是一个特别的生日。
他想到这个人陪他静静坐在海边的时光。
现在想起来，真是奢侈珍贵。
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可以太贪心，却忍不住在夜色里想到那次在卧室的事情。
在身体起了欲望的时候抿紧了嘴唇，相叶将自己的手摊开放在大腿两侧，让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睡吧。
忘记那些事情。
已经有其他人在他身边了。
生日的尾巴，想些开心的事吧。
晚安，翔君。
只在自己心里这么叫你而已，希望你不会介意。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靠在他肩头的人，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不要推开我。
——在这短暂的黑夜里，让我放松的靠你近一点。
——拜托了。
[15回]
17.
「樱井先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樱井在工作间隙看见水户发来的信息，微微皱了皱眉。
自从那次水户用相叶的手机发来信息之后，她就用自己的LINE添加了好友。
不知道出于心态的樱井也没有拒绝，所以那之后便会收到水户类似于“今天也看了您的节目，非常帅气”之类的，他也礼貌的道谢。
偶尔也会收到关于相叶的一些信息，类似于相叶君做了麻婆豆腐，还发了照片。
每次看这些信息的时候，他总觉得有种偷窥别人生活的感觉，对于收到她的信息也有种既期待又反感的心情。
他从来没有跟相叶讲过水户给他发信息的事情，他想相叶也应该是知道的。
「有什么事吗？」樱井回了信息之后抬头看了看坐在休息室角落翻看漫画的相叶。
「是这样的，相叶君的生日就快到了，您看您是不是有空，我想跟您商量下给他策划一个生日。」
又抬头看了看漫画掉落在胸口微微打瞌睡的相叶，樱井犹豫了一下，指尖在键盘上来来回回。
「大致上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在23日晚上布置房间，因为相叶君23日要去弟弟那边，第二天应该会直接去公司，那他从公司回来就能看见，所以如果方便的话23日樱井先生能不能过来帮忙？」
23吗。
樱井看了看手账，23晚上约了人吃饭。
但是……
「好，但是我可能会稍微晚一点，九点左右可以吗？」
「可以，给您添麻烦了，谢谢。」
结束对话，樱井站起来把自己手边的毯子拿起来轻轻盖在睡着的男人身上，本来他还担心相叶会醒，因为他向来浅眠，意外的是这次他只是蜷了蜷身体，没有醒过来。
可能最近太累了，他的眼窝都有些发青。
反正离下一场录制还有一小时，就让他再睡半小时好了。
樱井打开台本看了几分钟，又朝对面的相叶看了看。
最终调了个半小时的手机闹钟，在相叶浅眠的呼吸声中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这样平和的共处一室的机会，以后只会是越来越少了。
23日当天，相叶说着今天想要去弟弟家所以跟他商量能不能让村上送，樱井自然是同意了，他告诉相叶自己会联系村上，让他安心去陪弟弟吃饭。
等他离开之后，樱井去见了见朋友，跟他说着今天吃完饭之后有点事情要忙改天再补上之后匆匆赶去相叶家。
那个小公寓是相叶租的房子。
他一直都知道相叶住在哪里，他也曾站在附近偷偷观察过。
但他一直都克制自己，不要去敲那扇门。
今天终于要进那扇门。
却是因为门内女主人的邀请。
樱井拿着包得十分漂亮的水果篮，想着不论如何也是正式第一次登门拜访，总得带些什么。
相叶很喜欢吃葡萄，之前收到粉丝送来的水果，他总是会第一个先洗葡萄然后装在盘子里端过来放在他面前。
为了让他吃得安心，樱井总是随便吃两三颗就说太甜了容易胖，让他多吃一点，然后看他摸着一颗颗葡萄开心的偷偷笑，剥了皮往嘴里塞，露出一脸人间美味的可爱表情。
“啊，请进。”在他想东想西的时候门打开了，门后水户笑得很甜。
樱井有时也会想，如果自己喜欢的是女性的话，应该也会喜欢这样温柔又爱笑的女孩吧。
“打扰了。”他将手里的水果篮递给她，“这是礼物。”
“破费了，谢谢。”
水户给他拿好拖鞋等他换好鞋子拿着他的大衣挂好，说着随便坐，将水果篮拿进厨房，“不好意思，客厅里堆了好多东西，我先去下厨房。”
“没事，你随意。”樱井环顾了一下这小小的客厅，跟自己想象的一样，有很多可爱的装饰，窗台上还有几颗绿色植物，沙发是布艺的，上面放着像是云朵一样软绵绵的垫子。
“相叶君说，房间里很多东西都是你给他的，”水户眯起眼睛笑，露出俏皮的表情，“应该是粉丝送的吧。”
“啊……是有一些。”樱井摸了摸眉角，露出别告诉其他人的小表情。
水户吐了吐舌头，又笑起来。
樱井脑中想起的却是相叶抱着那些长毛绒时的表情。
那种像是找到一份温暖般舒适又放松的表情。
「樱井先生……这些我带回去可以吗。」
藏在长毛绒背后软软的笑脸和弯弯的眼睛。
18.
“这边我买了一些字母气球，想贴在墙上，那边可以放一颗小的圣诞树，我也买了还没有支撑起来，上面可以挂一些可爱的装饰品，再打一些气球您觉得怎么样，等明天再买些花。”水户认真的说着，转头发现樱井看着小型气泵发呆，“怎么了吗？”
“啊，没有。”樱井回过神笑起来，“不好意思，那我来打气吧，你来贴。”
“好。”水户拿出圣诞树，“那您先打，我先把这个支起来。”
其实今天白天的工作已经让他有点累，为了一个镜头他在跑步机上不停跑，跑到缺氧。晚上又因为想早点结束饭局，喝得也有点急。
但想到这是相叶一年一度的生日，总该努力给他惊喜让他高兴。
他背着水户偷偷打了个哈欠，吸了吸鼻子抓过那些字母气球一个个打着气。
十三个字母打完腰有点酸，他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又开始打边上那一袋气球。
听着气泵的声音，大脑不知不觉就放了空。
似乎也感觉不到时间走了多久，只是重复的在做同一件事。
开始困了，但是还有半袋没打完。
樱井觉得脖子有些酸，站起来动了动身体，又重新坐下。
“啊，您看我，都没有给您倒杯水。”看见樱井站起来的水户突然惊醒一般冲去厨房，“真是太失礼了。”
“没关系。”樱井低声说着，看她匆忙跑去了厨房。
不过一会儿，端着一杯柠檬水放在樱井面前，“放了一小片，淡淡的。”
“谢谢。”看见水才觉得真的有些渴的樱井拿起水杯一口气喝下大半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舌头边缘有些微发苦，想着可能是太累也没在意，到是水户小声的笑了起来。
“真不好意思，我再去给您倒一杯吧。”
她看着杯子眨了眨眼睛，樱井这才意识到自己喝得有多急，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麻烦了。”他说。
“不麻烦，是我疏忽了，光顾着打气球了。”水户拿过杯子走回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又走回来，将水杯放在他面前的小茶几上，“这些都打好了，那我先把这些贴上。”
“啊，我来吧。”
樱井站起来想要接手，水户摆了摆手，“您就休息一下，刚刚打气球花了不少时间和力气，帮我看看有没有放正放歪就好。”
“好，那你小心。”樱井背靠在沙发上，看着背对着他举着字母的水户，“往中间一点。”
“这样呢？”
水户边说着边调整着字母的位置，几个来回贴了一半樱井就开始觉得乏力。
他想站起来，但是眼皮特别沉，手脚也慢慢使不上力。
怎么回事。
不是，不对劲。
樱井皱着眉，看着转身拿着字母气球的水户朝他微微笑着的样子，“……你放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水户放下手里的字母气球，朝他走过来，“樱井君你困了吗？”
“你想……干什么。”樱井努力的睁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水户。
女人特有的柔软贴近他的身体，樱井手指动了动，“别靠过来。”
“不靠过来怎么行。”水户笑起来，“我花了这么多时间才让你对我毫无防备啊。”
“你……”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喜欢相叶，难道是因为他人好吗。”水户双膝分开跪在樱井身体两侧，坐在他腿上，“因为他是你的助理啊，他太单纯了，很容易让我制造了偶遇，他说想跟我交往的时候我简直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水户凑近他笑了，“我喜欢你很多年，翔君，很多很多年。”
“放心，我不会让你睡着的，你躺着就好。”她凑近他的嘴唇，拿出手机拍了照，“放弃抵抗吧，反正你也动不了不是吗。”
樱井听着她的笑声，感受到她嘴唇贴上来的温度。
他觉得十分荒谬。
他的衬衣被扯开了，皮带也被松开。
女人柔软的身体蹭着他，他费力的抬起手去推，被她一把握住。
“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樱井被她的举动逼到快要窒息，他仰着头摊在沙发上，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困境。
可水户只是笑，她的手伸进裤子里，握着还没起反应的下身上下抚慰起来。
“别碰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现在你说了不算，翔君。”水户凑过去咬住他的脖子，“来吧，这种事在你们的圈子还少吗，多我一个不多啊。”
可你，是相叶雅纪喜欢的女人。
锁芯发出声响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怔。
门很快打开，轻快的声音夹着一丝室外的寒气。
“这么晚还没睡吗，”相叶愉快的踢掉鞋子抬起头，“我带了宵夜。”
沉默中。
樱井觉得眼前的空间猛地黑下来。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肮脏。
“你们，在干嘛。”
他听见相叶冷到毫无波澜的声音。
这世界，像个被童话掩盖的蹩脚笑话。
19.
“怎么、回来了……不是的，雅纪。”水户立刻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一时冲动。”
相叶放下手里的袋子，环顾了一下被气球簇拥的客厅，那些happybirthday的字母气球看起来很刺眼。
“对不起雅纪。”水户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臂，“你也知道我很喜欢樱井先生，作为他的粉丝我就是……”
“你怎么了。”他伸手推开水户，两步走到摊在沙发上的樱井身边。
“我……”樱井看着他，朝他抬了抬手，“……相叶。”
最终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就开始眼睛发热，然后他的手被一把握住。
相叶摸了摸他的额头，弯下身体架起他看水户擦着眼睛过来要扶，厉声说了你别过来，头也不回的将人往卧室背。
“对不起。”在被放在床上的瞬间，樱井扒住他的手指。
相叶抿了抿嘴唇，“不关你的事，你躺着别动，我等下就来。”
将他的身体摆正一些，相叶打开一盏台灯走出了卧室。
樱井躺在床上，迷糊中他听见相叶说你先回去我替你打车，他还听见水户大哭的声音，他听见相叶说你不要太过分。
他想着原来相叶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但也没有跟她激烈的争吵。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樱井心里突然有点紧张，他看着卧室的门，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在床边迟疑了一下，他又走了出去，很快拿着一条热毛巾进来。
相叶在床上坐下，将他半抱在自己怀里，轻轻用毛巾擦着他的脸，“会烫吗。”
“不会。”樱井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相叶给他擦完脸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上，昏黄的灯光让樱井的脸看上去疲惫不堪，凌乱的衣物又显得很狼狈。
“我替你换身居家服。”
相叶轻轻放下他去拿自己的居家服替他换上，樱井看着他的侧脸，“对不起，我不应该跟她单独相处，我是想给你……她可能也是一时……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他想，相叶是很喜欢水户的。
他不应该说她不好。
可相叶打断了他。
“她在你杯子里放了药吧，我不觉得这是一时冲动，她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她知道我今天去看弟弟不会回来。”相叶替他拉上被子，顺了顺他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你不用替她说话，我清楚你是怎么样的人，何况你根本不喜欢女人，总不能是你勾引她。”
樱井看着他，“相叶君……”
“好了，我没事。”相叶站起来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毛巾，“我先去洗澡。”
他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今天就在这里睡下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家，你…要不要跟南野君说一下？”
“不，他明天有工作，别让他分心了。”
“好。”相叶一步走出去。
这张床上，有相叶身上的味道。
他扯了扯被子及其困难的翻了个身，又拽紧了被角。
相叶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洗完澡回到了卧室。
他犹豫了一会儿，替他打开了卧室的空调，将水放在床头柜上。
“我去客厅睡，早点休息。”
樱井愣了愣，突然想到：是啊就该是这样啊，不然呢，一起睡吗。
他看着相叶想要点头，突然手机的闹钟突兀的响了起来。
相叶下意识就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十二点差一分。
这个时间的闹钟……
樱井有些不安的垂下视线。
相叶回身将他的裤子提起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无意识看了一眼。
闹钟的备注写着「雅纪诞生日喔快醒过来」。
抬起头，看着那个盯着他手机的男人，将手机递给他。
“替我按了吧。”
相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按掉闹钟，将手机放在水杯边上。
“挤一挤一起睡吧，睡沙发会不舒服。”樱井突然说。
“你不介意我跟您睡在一起吗。”相叶看着他。
“没什么关系吧。”樱井轻轻拍了拍床，轻松的笑起来，“你别担心，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相叶抿紧了嘴唇。
是啊，不会把我怎么样。
最终翻身在他身边躺下。
关了灯，拉起被子。
黑夜里，手再次被轻轻握住。
“很多年前，我们也这样睡过呢。”相叶说。
“是啊。”樱井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闭上了眼睛，“相叶君，生日快乐。”
“谢谢，樱井先生。”
“雅纪。”
“……嗯？”
“你很好，值得更好的。”
“嗯。”
相叶翻身轻轻靠过去窝在樱井肩头。
樱井动了动身体，伸出另一只手轻拍他消瘦的背，“晚安。”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夜色里，他无声的哭，又无声的笑。
他闭上眼睛，他想到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他因为没钱，之前打工不小心操作失误弄伤了眼睛，视力受损退化到八百度。
他因为害怕，所以在他压上来之后摘掉了隐形眼镜，他想这样看不清就不会感到害怕。
没想到他什么也没做，结果还被赶了出去。
那天他拿着一万块走回家。
因为看不清，天色又暗，中途不小心绊了一下，摔得鼻青眼肿。
他拍了拍尘土继续走，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走到家，摸了摸口袋却发现那一万块不见了。
应该是摔倒的时候掉了。
他忍不住蹲在门口大哭起来。
他觉得这个世界黑得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用微笑或眼泪安静的呐喊，而这个世界却始终无动于衷。
他的人生被埋在漆黑的夜里，像那一万块钱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痛。
[11回]
14.
“怎么是你，相叶呢？”樱井敲了敲车窗看经纪人警醒过来打开了车锁。
“他今天家里有点事，早上过来跟我说让我送你去公司开会。”经纪人朝他看了一会儿，“你脸色好差，昨天喝很多吗。”
“家里？”樱井还在宿醉头疼，皱着眉头不停的揉着脑门。
“他送弟弟去学校，今天开学，”经纪人把保温杯递给他，“把这个喝了。”
樱井顺手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醒酒汤？”
“嗯，”经纪人开得很慢，“相叶早上拿过来的，他说你昨晚搞不好会喝很多酒，让我拿过来给你，让你一定喝完养胃。”
樱井已经喝了几口，闻言顿了顿举着杯子朝他看了几眼。
经纪人接触到他的视线点点头，“是真的，他早上送到公司关照完就跑了。”
“喔。”樱井应了一声，又喝下几口，“他看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没什么不对啊。”
“喔……”断断续续将杯子里的醒酒汤喝完，樱井转头，“村上。”
“啊？”经纪人侧头看他，“怎么了？”
“昨天……”樱井凑过去低声道，“你送来的外卖，有联系方式吗？”
“原来是这事啊，吓死我了。”经纪人笑了，“昨天的那个不错吗？你还是第一次跟我确认联系方式……除了相叶，但相叶跟我说了，自从他当你生活助理之后你们就不再上床了，想想也是，都这么多年了。”
“他怎么还跟你说这种事。”
“嗯，他的原话我记得是……‘樱井先生对我的身体已经不感兴趣了，没有生理上的欲望所以这段关系就结束了’，他就是这么说的。”经纪人轻轻叹了口气，“我当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说‘也是，毕竟这么多年了总会厌倦的’。”
樱井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毕竟他本来就没和相叶发生过什么。
然而此时此刻讲不讲破都没有意义，在别人眼中，这都是过去的事，而且在这个圈子里，这种事又算什么新鲜事，比他更夸张的多得是。
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相叶之间的事，也不想跟别人分享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
这种心情，才是可怕的。
“到了。”经纪人停下车，“你就这里下吧，直接电梯上去，我去停车场停车，你要的联系方式等我问完相叶再告诉你。”
樱井本来已经打开车门，听到后半句又用力关上。
“你刚才说什么……？”
电梯上升，樱井看着数字脑中只有刚才经纪人说的话。
「啊呀说漏嘴了，但是也没关系了吧，都这么多年了，自从相叶当了你的生活助理，你的外卖都是他给你找的，他怕你因为你们的关系心里不舒服吧？让我保密不要告诉你……所以如果有可能话你还是当不知道这件事吧。」
那天公司开会，樱井翔没有做任何发言，对任何决定没有异议。
他回到家洗了个澡，脱力般的倒在床上。
所以相叶很清楚，他跟谁上过床。
那些人，都是相叶找来的。
都是，相叶。
这算什么。
真是……够了。
樱井揉着眼睛，拨通了相叶的手机，“要是今晚有空，麻烦你带着昨天来我房间的男人再过来一次，我等你。”
“嗯，谢谢。”
简单的对话，樱井挂了，听不出相叶在哪儿，只觉得背景声音听上去很空洞。
他设定好闹钟，闭上了眼睛。
纷乱的思绪让睡眠变浅，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樱井觉得好像时间只过去五分钟一般。
他起来用漱口水漱口，简单的set了头发，换了身衣服，打开衣柜，从抽屉里拿出小盒子犹豫了几秒，喷了香水，然后就是等。
等那个让他心中喧喧闹闹没完没了的男人出现。
等那个让他心动又让他心碎到只能微笑的男人出现。
他在等。
等经过了这么多年终于决心要给一个了断的自己。
每天都很忙碌，鲜少有时间在客厅里静静的等。
落日阳光一点点将客厅淹没，夜色里，月光又一点点将客厅照亮。
他终于听见门铃声。
像是命运的声音。
他站起来打开灯，打开公寓的门。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是陌生人，另一个是相叶。
他想，命运终究如此。
樱井看着相叶微微撕裂的嘴角，笑起来，“进来吧。”
15.
说着打扰了，两人换了鞋走进来。
相叶反手关上门，朝樱井看了看，站在沙发边镇定的清了清嗓子，“樱井先生，这是南野君。”
“你好，樱井先生，我是南野透。”
樱井看了看相叶，又把视线落到这名叫南野的男人身上。
“很抱歉又麻烦你过来一趟，”樱井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他喝了两口，“不知道南野君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的话平时有在做平面模特。”南野笑起来，“上过一些杂志，但并没有什么名气。”
樱井点点头话锋一转，“有一件事可能很突然。”
说着就看见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挺起了背，他将手里的橙汁随手搁在茶几上，深吸一口气。
“南野君，你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我想正式与你交往，不知道你是不是能考虑一下。”
“诶？”南野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转头去看相叶，发现相叶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我、我吗？”
“嗯，昨晚我觉得很棒。”樱井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对面视线范围所及的两条裤腿，“当然，我今天也是考虑了很久，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凭感觉，我觉得既然我对你有感觉，不如趁早告诉你，也不是一定要接受，接受了也可以从朋友慢慢开始。”
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既然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昨晚来的是他。
既然他为了演戏特地带了一个陌生人来。
既然他都愿意瞒着他替他介绍人来上床。
既然如此。
樱井抬起头笑起来，“南野君，考虑好再回答我也没有关系。”
“樱井先生自然是一位非常好的对象。”南野点点头，“我想我不用考虑了，今后请多关照。”
在业内，谁不想攀上一棵大树。
不用想都知道，权衡利弊之下，对方一定会作出肯定的选择。
樱井又站起来走到南野面前伸出手，“太好了，紧张得我都快出汗了，谢谢，今后请多照顾。”
“我才是。”南野笑了笑，伸手握住樱井的手。
“应该没有弄疼你吧，抱歉昨晚有点喝多……”
“樱井先生！”站在一边的相叶突然开口，在樱井看过来的眼神中仓促的笑起来，稍稍放低了音量，“我想接下来应该没我的事了吧，我就先回去了，小濑还在等我。”
看，他总有办法一剑就戳到心。
樱井表现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他松开南野的手，摸了摸领口转身看着相叶，“嗯，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特地过来一趟。”
“没关系，”相叶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腕，想咧开嘴笑又被嘴角扯到，反而看上去笑得有些尴尬，“打扰了，明天中午我再来接您。”
相叶转身朝外走，樱井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相叶君。”
“嗯？”相叶低头边穿鞋子边应着。
“谢谢你。”
“……不用客气，先走了。”
没有回头，相叶拉开门直接走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下雨了啊。
明明白天太阳这么好。
相叶想着，在淋湿前坐进了车里，发动车离开。
原来这个人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也会有这么直率的表达。
幸好他不知道昨天那个人是自己。
幸好，眼泪赶在离开前落在了他身后。
其实本来也没想发生什么。
只是刚好昨晚南野有些急事，等在那边只是想万一樱井喝多了可以照顾一下，结果因为自己一时贪心，在他卧室睡着了。
他也不是不想叫他，但是他突然凑过来的气息和热度让他无法抗拒的沉迷了。
不是被子的味道，而是真正的带着欲望的樱井翔的味道。
每天每天都会闻到但是又接近不了的味道。
他在他问你是谁的时候落荒而逃了。
他害怕樱井开灯看到是他会让他离开他的生活。
他跟自己说了一万遍樱井留他在身边只是同情他。
他也跟自己说了一万遍樱井对他没有生理上的冲动。
但是。
今天，就刚才。
他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刺到溃不成军。
樱井翔有男朋友了。
从今天起，再也没有理由骗自己说他只是有身体关系了。
他带着那条领带。
那条他多年前送给他，却从未见他戴过的生日礼物。
真是讽刺。
相叶反复舔着自己刺痛的嘴角，趴在方向盘上不敢回家。
16.
南野的资源变得多了起来。
他的职业生涯开始渐渐有了起色。
相叶将杂志放在一边，看樱井回到休息室之后顺手就打开翻看起来。
站在一边将餐食递到到手边，看他看着杂志笑得一脸温柔的样子转身去拿自己的盒饭。
“他现在越来越有气势了。”村上在樱井背后看了一眼随口说道。
“可不是，”樱井头也没抬笑着接口，“我眼光自然是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村上下意识就扭头看了相叶一眼，相叶低着头往嘴里扒饭，似是感觉到村上在看他，抬起头朝他笑，“村上哥？”
“啊，没事，我就看你每天吃这么多怎么也不长肉。”村上笑哈哈的说完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吃点，你最近瘦好多，脸颊都凹进去了。”
“有吗？”相叶摸了摸自己的脸，“瘦看上去帅啊。”
“太瘦不行，不健康。”樱井突然插嘴。
“南野君也很瘦啊。”相叶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余的话，又低下头扒饭。
“他是职业需要，你又不需要上镜，这么瘦干什么。”
相叶唔唔两声还想再说什么，村上突然插了话。
“说起来他这么瘦你抱起来不咯手吗……哈哈哈哈，别生气啊，我开玩笑。”
村上两步跳开，防止樱井抬手揍他的样子有点滑稽，樱井看他那样子跟着笑，“这你就不懂了，他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啊。”
“比如？”
“屁股。”
“哈哈哈哈哈哈翔君你够了啊。”
“不是你先说起的吗。”
相叶放下筷子，默默拿起手机在他们看过来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放筷子的声音太响，又赶紧附和着笑起来，“屁股有肉手感好啊……我想起来我要回个电话，樱井先生您快点吃，别放凉了等会儿吃了胃不舒服。”
休息室的门轻轻合上。
村上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几乎不剩的盒饭，“他真的很瘦啊，但不是我说啊，他的形象如果能出道搞不好比南野还红啊。”
樱井放下手里的杂志打开饭盒，“他不合适。”
“我也是随便说说，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我有很认真吗。”樱井抬起脸笑。
“你刚刚的口气，温度起码下降不止十度。”村上摇摇头，“如果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的话，其实偶尔一次也没关系吧，我想他也不会在意，南野应该更不会了。”
“你要是再开这种玩笑，明天就给我辞职去当小工。”樱井看着他。
“我说错话，我闭嘴，我今天下午约了杂志记者谈工作，让相叶送你回家啊。”
一溜烟离开休息室的村上打开门刚好遇到相叶想要进来。
“他怎么了，这么匆忙。”相叶扭头关上门。
“他还能有什么事，忙着他老婆和孩子的事。”樱井拿起杂志挡在面前，“说起来你也要抓紧啊。”
“嗯，不急。”相叶摆摆手，“我还想再多存一点钱。”
“你是在暗示我替你加工资吗？没问题啊。”樱井笑。
“不用，我现在的工资在业内已经很高了。”相叶看着他翘起来的头发，“谢谢您。”
“不是我说什么啊，你要多花点钱在自己身上，那件大衣还是之前我穿过的那件吧，穿了这么多年了该换了。”樱井躲在杂志后面抿了抿嘴唇，“我之前送你新的也没见你穿，不然我带你去买，你挑你自己喜欢的？”
“不用了，这件料子特别好，我穿着比较习惯。”相叶看了看时间，“吃完了吗？还有半小时就要录制节目了，抓紧点时间不然不消化。”
“知道了。”
樱井低头继续吃，发现自己的碗里一把香菜已经被自己吃掉了半把，而自己竟然没发现。
他苦笑着放下杂志，将剩下的香菜放到一边。
相叶看了一眼，“啊糟糕，我忘记看……”
“没关系。”樱井点了点香菜，“好像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了，只是习惯性的不想吃他而已。”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他淡淡的说着，又吃了两口盖上了盒饭。
相叶坐在一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看着自己的手机。
[3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