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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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KING
樱井有设想过很多种他再次见到相叶的场面。
那个人会笑着托着餐盘问他为什么来这里,或者在点餐的时候被询问先生你要喝点什么,甚至想过他会在吧台调着酒问他要不要一杯失身。
他之前来过几次都没有见到相叶,顾虑到相叶身份的特殊性,他也不好随便打听,怕给他惹麻烦。不过他也不着急,只要有时间都会来这边看一看,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时隔一个月,他会在舞台上看见他。
下面的场面热烈到口哨声快要掀翻屋顶,独自在吧台喝酒的樱井也忍不住抬头去看舞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上身穿着敞开的短款皮马甲跟没穿也没什么两样,下身穿着低腰的紧身黑色皮裤,紧到把什么形状都勒得清清楚楚的那种,那个人带着帽子遮掉了眼睛,嘴角带着一抹邪气的笑容,伸展着身体。
他在口哨声中掀开自己的马甲,顺着胸肌一路往下摸到腹部,手指扣在裤头,跟着节奏顶着胯。
樱井意外的看着那张脸上充满着魅惑,汗水和轻轻煽动的鼻翼还有微微开启的嘴唇吐出让人疯狂的喘息,暧昧的灯光下,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胯部,他干脆跪下来伸手摘掉帽子扔下舞台,他的眼眸深处泛着冷漠的光芒,跟热烈的舞蹈形成鲜明的反差。
他笑得邪气而挑衅,在一片脱声中,狂放的解开裤扣,指尖掠过内裤边缘探入又很快抽回。
被强烈的荷尔蒙充斥的舞台,边上的伴舞带着渴求摸上他的大腿,他张开手将人搂进怀里耸动着身体。
“哇,今天KING跳得比往常激烈诶。”
“如果是KING的话,让我当下面那个我也没意见。”
“听说KING很挑对象,你这样的肚子还是算了吧。”
边上的人窃窃私语,话里话外意淫着那个还在摆动身体做出各种姿势的相叶,樱井冷着脸注视着台上的男人,一口喝下杯子里的威士忌。
他慢慢的往舞台边走,看到台下不断有人伸手想要触摸台上的相叶,如果是女性他便礼貌的牵住她们亲吻手背,如果是男性则高调的扭开他们的手,在他们半真半假的嚎叫中侧身快速摸过对方的脸颊放在唇边一舔而过。
舞伴看着台下愈演愈烈,笑着伸手朝相叶身上跳。
相叶会意的接住对方,双手抱住他的屁股往上托,身体也跟着往上顶。
在一阵“上我上我”“上他上他”的叫喊声中,樱井推开离舞台最近的那个男人,走到了台边。
相叶习惯性的侧过头,看到台下的樱井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开来。
他看着樱井,舌尖舔过身上舞伴的耳垂,在他娇喘时用力的顶了下胯部,随即错开视线将人放下托住他的腰向后仰,另一手顺着脖子摸上他的脸颊,低头逼近他的脸又一笑松开。
想玩是不是。
那就陪你玩一下。
樱井低头摸了摸嘴唇,伸手抓乱了额发,双手一撑跳上了舞台。
相叶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个人一直是这么有趣。
他看到樱井边踏着节奏朝他走过来,边解开了衬衣纽扣。
伸手朝两边的工作人员示意没事,相叶笑着迎上朝他走过来的男人,双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推,又一把拉住他的衬衣,在他要伸手的时候一把扣住他的手折到身后,身体自然的贴上去,轻咬他的耳朵,“你来干什么。”
樱井感受到彼此胸膛的热量,笑着放松身体,“来看看不一样的你。”
相叶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腰线摸到他的屁股用力一捏,台下的人立刻跟着起哄。
“如你所愿了吗?”相叶故意扯开他的衣衫,露出他的腰线和腰窝。
樱井笑了笑没有回答,另一只手抚上相叶的腰。
相叶把他往前一推,一手仍然牢牢拉着樱井另一只手,身体往后一让,随即朝着转了半圈正对舞台的樱井的后背贴了上去。
他膝盖用力顶上樱井的膝盖后方,手一扭让他跪在地上,随后自己也跟着跪下,从背后一手抬高樱井的脸颊,咬上他的嘴唇。
樱井有些吃痛的动了动身体,相叶嗤笑着松开刚要喘息的人,又一口咬上他的喉结。
像是献祭一般的画面有种利刃割开风雪般残忍的美。
再次松开的时候,樱井嘴唇已经透着红,妖冶而性感。
相叶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伸手从胸口一路摸到樱井大腿,在大腿内侧停留了一阵随即用力一扯,将牛仔裤上本来就有的洞扯得更开了。
樱井倒是真的没想到他会玩得这么过火,嘴角扬起一丝笑,抬手勾住相叶的脖子就往下扯。
舌尖扫过他的耳垂轻笑道,“你会不会玩得太过了?”
“一个表演不有趣怎么行。”相叶扭动着腰,“难道你玩不起。”
“你玩得起的,我也一定玩得起。”
樱井瞟了眼镭射灯下疯狂的人群,故意扭动臀部去蹭相叶的胯,“你还是想想你要怎么收场吧,KING~”
“既然我是KING,”相叶一把拽起他,手在他内裤边走了一圈,甩了下头发朝台下丢下一个飞吻,在樱井毫无防备之下突然半蹲抱起他朝后台走,“我想怎么收场都可以。”
“哇,今天什么日子,KING竟然带人走!”
“……从来没见过KING在台上带人走。”
“KING的腰力很厉害的,老兄你自求多福吧。”
樱井在一片起哄声中听得分明,他也干脆顺应了人群,笑着转头朝台下招了招手。
反正是玩,无所谓了。
在台前看不到的地方,相叶立刻松手把他放下,“你走吧,别再来了,这里人龙混杂不安全。”
“你这样就很安全?”樱井瞟了一眼他松开的裤头。
“你找我有事?”相叶阻止他继续往前跟,将他拦在了休息室门口。
“你腿上的伤好了吗?”樱井问。
“好了。”相叶忍不住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还有事吗?”
“那天为什么没来。”樱井走近一步,“说好了三点……”
“樱井先生,”相叶打断他,“我没有说好一定要等你来,而且我并不是没有来,我只是先走了,如果你只是介意这个,那我向你道歉,我知道天使一向守时,差几分钟都会爽约,是我不对。”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樱井看着他的眼睛,那里的光芒一闪而逝,快过流星。
“我又为什么一定要见你。”
樱井难缠他是知道的,于是他干脆转身打开门走进休息室,把皮衣脱下丢在一边,樱井也跟进去,在他身后把休息室的门关上。
把自己摔到单人床上,相叶摸过床头的烟点燃。
樱井站在床尾,环顾了一下这个有些狭小脏乱的房间,“你带多少人来过这里。”
相叶喷出一口烟笑出了声,“记不清了。”
“为什么故意这么说。”樱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喝了太多威士忌,早点回去吧。”相叶又吸了两口拧灭了烟,尽管樱井穿着休闲衬衫牛仔裤但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精英感,偶尔会让他感到压力,“不然我又得换地方打工,我很抱歉当时在蛋糕店里一时兴起搭讪了你,在我察觉到你可能的身份之后我也辞职了。我是觉得你很有趣,也去救过你,但是就这样不好吗,我们这样的身份并不需要过于亲密的关系,我想你应该懂。”
樱井看着相叶胸口起伏,反手脱掉了自己的衬衣,压着相叶的腿爬上床。
心思沉了下来,相叶一动不动的冷眼看着他慢慢解开裤子脱下,“你这是干嘛。”
“我想,你总是需要的。”樱井双手撑在相叶身体两侧。
“需要什么?”相叶沉默着低头看他又伸手拉下自己的皮裤拉链,指尖探进去在某个部位揉捏了一下。
“sex。”
视线交汇,樱井偏头吻上相叶的嘴唇。
22.sex
并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带着浓重而强势的侵略感。
樱井怕相叶反抗,两手牢牢抓起他的手腕按在头部两侧。
他试探着加重了力道,辗转着亲吻他的嘴唇,舌尖轻巧的探入…撬开并没有防备的牙齿,肆意的在柔软的口腔里翻搅。
这样的温度有些美好,适度酒精让身体发热,却也让头脑保持着清醒。
湿润的喘息在空气中变得粘稠,他扯着相叶的舌尖,细细扫过他的牙龈,在接吻的间隙努力交换着空气。
他见相叶不怎么反抗,干脆放肆的用他的身体反复去挤压他的下体。
相叶是个健康正常的男人,在樱井的挑逗下身体很快起了反应。
结束了一个吻,彼此的呼吸都有些繁乱。
樱井抬起身牢牢盯着相叶。
相叶的眼睛好像盛着雪花,在欲望边缘挣扎,却又冷静的克制着。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相叶调整了一下呼吸,嘴里淡淡的残留着樱井嘴里威士忌的味道,“樱井翔,现在下去离开这里,我会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迟了。”樱井勾起嘴角笑了笑,“除非你反抗,不然我不会停。”
“是吗……”相叶甩了甩头发看向他,“那好吧……其实你说的对,我需要。”
只是两秒钟而已。
樱井被大力掀翻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这个人的瞬间爆发力会这么强。
相叶抓过他的手,拿过放在枕边用于表演的领带,在他手腕上绕了几圈绑在床头。
“你自己送上门的,希望你不会后悔。”
抬手脱掉自己的皮裤,重新压上樱井的身体,膝盖顶开他的大腿,将自己嵌入他的腿间,他在做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樱井的表情,他在想哪怕对方有一丝想要反悔的念头他就立刻停止。
然而樱井什么都没说,甚至在他绑住他的手腕的时候没有一点挣扎的意思。
越来越近的距离,樱井略微慌乱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他侧头啃咬着他的嘴唇,捏着他的下颚轻舔他的牙齿,就像刚刚他对他做的那样,细致而强硬的吻了他。
房间的温度好像瞬间升高,汗水和喘息交错在一起,还有外面隐隐传来的低音贝斯声。
他松开他的嘴唇,看了他一眼,微微调整角度亲吻他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声轻喘,感觉到他身体忍不住抬高,手顺着脖子一路摸到乳尖在那里轻轻拨弄,让他很快硬起来。
“嗯…”
在相叶将舌尖探入他的耳内时,樱井忍不住呻吟出声,微微侧头想要躲开却又被相叶牢牢按住,手用力握紧又松开,几番蹂躏之后,相叶终于放过他的耳朵顺着耳根慢慢向下进发,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锁骨颈间,他朝硬起来的乳尖哈了一口气感觉到身下人的颤动一口含住舔弄,另一只手顺着腹部打着圈,一寸寸向下,隔着内裤揉捏起已经苏醒的欲望。
“唔…”
下体传来的快感让樱井下意识的咬紧了牙齿夹紧了双腿,陌生的频率让他比平时更快的完全勃起。
相叶动了动身体将他的身体又打开一些,身体微微往下移了一些。
持续亲吻他的腹部,抚上他的腰侧,在肚脐附近打着圈的轻舔,然后渐渐往下隔着内裤将他的欲望含进嘴里舔弄。
“啊…唔…”
这样的隔靴搔痒让樱井很难受,他脚尖抠着床单,却又按耐不住来回搓动脚跟。
还好相叶只是舔了一会儿就伸手拉掉了他的内裤扔在一边,在他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舔了舔前端又用牙齿轻磕,顺着柱身向下来回舔着会阴,最后张嘴将他的欲望吞了进去。
相叶摆动着头部微微放松一些,又吞得更深。
手来回抚摸着大腿内侧,将两颗球捏在手里轻轻揉捏,感受到樱井的身体在他不断的爱抚下越绷越紧。
“嗯……嘶…”
樱井觉得世界末日大概就是这样了。
之前不论哪个伴侣都不能给他这么强烈的感受。
他只要想到这个人相叶,是那个厮杀中利落干脆的魔法师,他就忍不住绷紧心弦。
他抬头看了相叶一眼,那个人垂眸吞吐着他欲望的样子真是会要了他命的。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忍不住抬起腰,在相叶嘴里挺动。
快速的抽插让相叶知道他快高潮了,忍着略微的不适,收紧了腮帮。
“嗯…松开……”樱井用膝盖碰了碰相叶的肩头。
相叶没动,甚至用力吸了吸。
“啊!”
断断续续的射在相叶嘴里,樱井甚至来不及享受高潮刹那升腾的快感就仰起头看着侧头吐出白色液体的相叶喘息道,“没事吧?”。
相叶摇了摇头,打开右手边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取出套子用嘴撕开给自己套上,又咬开条状的润滑剂,拿过靠垫塞在樱井的腰下面,抱起他的腿抬高,将润滑液直接倒在他的下身。
冰凉的液体让樱井忍不住全身一颤,刚疲软下去的欲望受到刺激又有一些抬头的迹象。
相叶随手抹开润滑液,将它涂满他的穴口周围,又倒出一些在手上。
他看着樱井,手指慢慢插入,樱井侧过头难耐的将自己半张脸藏在手臂里,紧闭着眼睛试图将身体再放松一些,但异物进入身体的感觉仍然非常强烈。
相叶将手指抽出,又挤出一些润滑液探入两根手指前后抽插。
其实在拉斯维加斯接受调教的初始,樱井直接吐出来过,这样的行为惹怒了调教师,而且有海勒的指示,对方更加不会手下留情,折磨人的道具轮番充斥着他的身体,好像没有一刻身体是空着的,而且因为他吐,一连三天他都没得到饭吃,第三天道具再次进入他身体的时候,他除了瞪大眼睛之外已经没有力气做其他的抵抗了。
地狱一般的日子。
手指从身体里退出去,正在樱井想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时候,身后突然没了动静。
他睁开眼睛,正对上相叶的眼睛。
“你何必勉强你自己。”看着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惧意,相叶沉声,“现在停还来得及。”
“不……”樱井定定看着相叶,灯光将身上这个男人的影子投在自己身上,像是晕染出一朵朵花,“就当是帮我忘记那些事吧。”
其实他也是刚刚发现,原来那些事还是有在他心上留下烙印。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软弱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
他从来不需要帮助,可现在他需要相叶。
“你在装可怜吗。”相叶压下身体,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在亲吻他的时候将欲望插入了他的身体。
“唔…嗯…”樱井皱眉,感受着和手指完全不同的尺寸一点点侵入他的身体。
他忍不住要挣扎,腿却被牢牢压制着被迫打开接纳相叶。
相叶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手牢牢扣着他的腰,不让他躲开。
直到全部插入之后,相叶才松开了嘴唇,看着大口喘息的男人又忍不住顶了顶身体。
“后悔了吗?”相叶摸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细细啃咬着他的下巴。
樱井睁开眼睛,看着他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
手指顺着额头插入发根,相叶沉默片刻最终有些无奈的弯了弯嘴角。
“雅纪,相叶雅纪。”
“雅纪……啊!”
樱井反应了一秒喉间还在重复他的名字,冷不防的被相叶打断。
那个男人按压着他的身体,大力的抽插起来,几乎整根抽出又整根插入。
由于之前对他身体有过了解,相叶很轻易的找到了樱井身体里的敏感点,直接对准那点反复挤压冲撞。
“不…!啊…慢…慢一点…”樱井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眼泪有些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溢出来。
相叶凑过去亲吻他的眼睛,看他颤动的睫毛和发红的眼角抬手解开了一直绑着他手腕的领带。
得到自由的双手立刻用力抱住的背脊,相叶松开扣住他腰的手,再次伸向他的欲望上下爱抚,看他紧咬嘴唇,干脆将另一只手伸进樱井嘴里翻搅。
“你要咬就咬我吧。”相叶说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嗯…嗯嗯…啊…啊…”
随着相叶或浅或深的抽插,断断续续的呻吟从樱井嘴里泄出来,他不想去想这种身体失去控制像是要失禁一般的感觉是有多羞耻,他只是为了缓解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被快感淹没的感觉,双手来回摸着相叶的背脊腰线然后揉捏着他挺翘的臀部。
肢体的厮磨,暧昧的喘息,渐渐的迎来高潮。
相叶的手从樱井嘴里退出来,低头亲吻一下他的嘴唇,快速的抽插起来。
失速的冲撞,身体的快感已经多到承受不住,但仍在相叶的促使下不断延伸扩大超过了极限。
樱井忍不住睁开眼睛,他想知道相叶在高潮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嗯!”
又是几次大力的抽插,相叶低喘着在樱井身体里达到高潮。
樱井也在相叶的爱抚下再次达到高潮,他大口调整着呼吸,看着还沉浸在高潮中的相叶。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下来,散发着诱人犯罪的性感。
相叶眯着眼睛,喘息着低头再次吻上樱井的嘴唇。
樱井发红的眼角和湿漉漉的眼睛轻而易举的再次激起他的欲望,想要这个人在他身下哭泣,想要这个人为他喘息为他高潮。
亲吻中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又一点点涨大起来,樱井倒吸了一口气却被相叶轻轻扯住舌尖吸吮。
抽出欲望将樱井翻了个身,他摘下套子随手丢在垃圾箱里又换了一个新的。
“等、等一下……啊!”樱井疲软的身体还来不及转身就被从后面轻而易举的再次进入了。
相叶低头亲吻他的背脊,拍了拍他挺翘的臀部调笑道,“你不会以为……一次就够了吧。”
樱井根本来不及组织语言就再一次被相叶拉回欲望中。
还听他在他耳边低声说,“谁发明的草莓味的套,真是有情趣。”
“……啊…嗯…嗯嗯…”
去他妈的情趣。
他快被相叶捅穿了。
23.突发
之后的事情樱井有些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相叶跟个禽兽一样不知疲倦翻来覆去的做,把他的身体里里外外的吃了个遍,不管他说什么都没能阻止他。
不知道在第几次的时候,他本以为结束了刚想拉起床单睡觉,没想到相叶从他后背贴上来再次从侧面抬起他的腿进入了他的身体。
在他忍不住被相叶逼出眼泪想要讨饶的时候,恍惚中好像有人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似乎没想到里面会那么激烈,年轻的伴舞呆在门口瞄了眼床头的领带,嘴里机械的开了口,“KING……要不要玩筛子……”
“出去。”相叶一把抓起床单遮住他们交叠的身体,却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
于是当天晚上,KING把人绑着干到哭着求饶以及KING在床上性感到爆炸的消息在场子里四散开来,以至于樱井恨不得自己干脆一睡到底不要醒来了。
相叶一早就醒了,他沉默的看了很久的天花板,最终呼出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樱井的肩头。
樱井其实也醒了,他在思考了一阵之后觉得如果他装睡是不是就会在气势上输了半分,反正做都做了,现在再装傻也没什么意义。
他翻了个身,手搭上相叶的腰,睁开眼睛朝他笑了笑,“早啊。”
“早。”相叶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跟着勾起了嘴角,“身体怎么样?”
“昨晚我怎么样?”樱井嗅着相叶的脖子亲了一口,“你还满意吗?”
“要不要给你看下昨晚用掉多少套?”相叶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如果是身体的话,我很满意。”
樱井沉默一会儿“嗯”了一声,往相叶那边又靠了靠,“这样也很好,毕竟身体也是资本。”
“……有趣。”
感受到相叶胸膛的震颤,樱井深吸一口气,“彼此彼此。”
相叶雅纪是座孤岛,他好不容易开着船上了他的岛,接下来的时间他可以慢慢在岛上找属于他的珍宝,不管多久都没关系,因为路途上风景足够美丽又足够温柔。
那次之后相叶并没有换打工的地方。
他依然从大野那边接任务,有时间了就去那边打工。
偶尔会在那里遇到樱井,两人便在休息室里厮混疯狂的做爱。
有时候樱井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和火药味,相叶从来不多问,只在确认了他身体无碍没有受伤之后便抱住他亲吻。
如果要说是身体上的关系,那他们未免接吻得过于频繁。
有时候是绵长的热吻,有时候是细碎的亲吻,有时候是点到即止的轻啄,嘴唇相触吸吮彼此,交换呼吸的满足感直接让身体快感加倍,也让安心感加倍。
他们似乎时不时的用这种方式来确认着彼此。
热的,跳动的生命。
这个人还在,这个人今天也活着。
花谢花飞花满天,匆匆又是一年。
这年他们一起逛过街,一起吃过荞麦面,一起打游戏。
好像时光驻足,只是普通人一般交往。
又是冬季。
这天相叶买了便当正要回家,突然接到了大野电话,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大野如此焦急的语气,于是他将便当放在机车把手上,戴上头盔一路开到了大野的住所。
“大酱,怎么了?”相叶把便当放在茶几上,下意识的看着在转椅上皱着眉的大野。
“雅纪,你还记得松本润吗。”大野拉了拉凳子,双手交握搁在写字桌上。
出于多年的交往,相叶知道大野这个姿态多少表示他有一些焦虑和紧张,于是很快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拉斯维加斯他帮了我们不少忙。”
“嗯……”
大野清了清嗓子像是在考虑要怎么开口,相叶率先问,“松本怎么了?”
“他前两天跟我说要来这边找我度个假,”大野沉默几秒,“然后前天他在日本机场被军队的人扣走了。”
“为什么?”相叶转眼一想,“难道跟我们那次事情有关?”
如果是正常情况,大野早就把人捞出来了,既然他现在在说这个事情,只能说松本被扣走并不是常规通道,是有人一早就盯上了他。
“本来以为过去一年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我们或许还是低估了海勒的报复心,他应该是确认了松本有参与那次拍卖会行动。”大野沉吟片刻,“在拉斯维加斯海勒确实不能拿松本怎么样,毕竟他背后有另一个家族的支持,但是出了那个地方如果松本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关他的事了。”
“……所以你意思是藤原高广。”
大野点头,“只有他能办到,而且他跟海勒还有军火上的往来。”
相叶刚要接口,就见大野从抽屉里拿出资料交给他,“这次的任务,委托人要求救出松本润,杀死藤原高广。”
“就算不是任务,我也会去的。”相叶打开资料,翻看了一下地形图,“松本这次来……”
“嗯,其实他是想替我过三十岁生日的,”大野眼神呆滞的看着桌面上的花纹,“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上一次见到还是我二十五岁的时候,而且他说想顺便找你和天使喝酒。”
相叶沉默了一会儿,把资料收起来,“我回去再仔细看一看。”
“雅纪……”大野叫住他,“你最近都跟天使有联络吧,你们要不要……”
“不,我是我,他是他。”相叶一口否决抓起头盔带上,“而且如果他找上门,我希望你不要跟他提起这件事。”
相叶走到门口脚步停顿了下来,“藤原高广太危险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大野却是立刻就听懂了。
藤原高广太危险了,所以——
不要把天使掺和进来。
24.汇合
根据大野提供的线索,松本应该是被扣在藤原的私人别墅里。
别墅又是在山区,有一侧靠海。
这不禁让他想到之前第一次见到樱井的时候。
好像一切都是从那次别墅任务开始的,既然如此,就让一切在这次别墅任务里结束吧。
大野告诉他,这次情况特殊,从他接到任务开始,他就会一直派人在几个点做接应,松本润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如果能救出松本,先行让他撤离。
他翻了翻别墅的地形图,用谷歌查了查外面的地貌特征,在几个点做了一些标注,然后又在图纸上标注了监控室和地下室的位置,又研究了一下摄像头的方向。
他并不知道松本会被关在哪里,最有可能的就是地下室,如果能潜入一段时间知道大约的位置就会好办很多,可是现在时间太过紧迫,他担心时间长了松本会被转移或者发生意外。
他想了想,给打工的店里请了一个月的长假,第二天又去他熟悉的店里采购了一些物品。
相叶琢磨着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哪个位置观察一段时间或许会比较好,起码研究下他们的守备情况,他甚至觉得就算不研究守备,去山上踩踩点实地观察下地形也是有必要的。
他伸手拿过打印出来的别墅外围地形图,选择了山上一个废弃的灯塔,虽然距离远了一些,但那里上去的话不会引起过多的怀疑。
他可没有天使这么好的耐性能在树上呆上三天就为狙击一个目标。
隔天,相叶将自己打扮成登山客的样子,往脸上和脖子上抹了一些蜜粉,让自己的皮肤看上去黑一些,戴上墨镜和帽子,手持登山杖开始了他计划的第一步。
总体来说一路还算顺利,因为这个季节的关系,几乎没有登山客,更别说是上面那个老旧的灯塔。
相叶趴在灯塔上拿出包里的军用望远镜,边观察边从包里拿出面包啃。
然后……他看着看着……
就看到了樱井翔的脸。
虽然化过一些妆,但他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樱井翔。
一口面包咽在嘴里,然后飞速收拾好东西往下走,回到市区打了个电话给大野发现人出门去了。
见鬼。
为什么樱井翔会在那里。
“为什么你会让他单独干这票。”
大约一天前,大野看着眼前不淡定的樱井。
“你明明知道藤原很有可能会认出相叶,而且海勒见过相叶虽然不完全是现在的样子。”樱井沉着脸,双手忍不住撑在桌子上,“如果不是我今天刚好去了他打工的地方知道了他请长假,你……”
“天使先生,”大野声音不响,但及时截断了樱井,“魔法师是专业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包括你,你不该干涉他的工作。”
“我现在觉得他让我不要告诉你是对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情绪,而且要说危险,你参与任务会让这个任务变得更危险,毕竟你可是以现在的样子出现在海勒和藤原面前的,说到底,你才是之前栽在藤原手里的那个。”大野仰着头看他,“你要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他,可是相信和担心是两回事,他一定不会告诉你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经历过什么,”樱井深呼吸一口,试图控制了一下情绪,“他开始几天了?”
“今天是第二天半。”大野看看桌上的日历,“但是我刚才确认过,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今天就出发。”樱井说着转身离开大野房间,“麻烦你替我通知行长,我知道你们有联系。”
于是阴差阳错的,樱井反而比相叶更早一步潜入了藤原的别墅。
但在外面的相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猜想或许是樱井就刚好这么巧的去了打工的店里知道了他请假的事情找上了大野,所以大野现在不在,八成是找行长去了。
相叶没来由的觉得烦躁。
为什么要干涉他的工作,为什么一定要涉险,他明明不需要。
抓了抓头发,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不能等了,他怕樱井一个人在里面会出什么岔子。
这么短的时间,樱井怕是没来得及多准备或查阅资料。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其实他们的心思是一样的。
其实樱井也是混进来之后才发现并没有相叶的影子。
他也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但没关系,以相叶的脾性肯定会潜进来,所以他可以等,在这段时间刚好可以找一找松本被关在什么地方。
然而相叶这次并不是从守备混进来的,而是很聪明的选择了厨房。
毕竟以救人为主要目的,食物的流向能更快的知道什么人在什么地方。
所以之后的两天,樱井愣是没找到相叶。
相叶出于警惕,自然不可能特地去找樱井搭话。
直到第四天,樱井被派到监控室执勤,他这才发现,相叶这家伙竟然躲在厨房里。
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樱井笑了笑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接到通知,藤原高广将会在后天来这边确认一下松本的情况,然后将松本移交给海勒的处理。
不出意外,后天就是行动最好的时机。
25.时机
松本虽然是被扣进来的,但因为身份特殊,倒是没受到什么虐待。
藤原好吃好住的把他软禁在二楼的客房里,樱井有跟他打过一个照面,不过松本没什么表示所以他也不知道松本有没有认出他。
他有点在意相叶准备的怎么样了,但是又没法过多的沟通。
今天他又被安排在监控室执勤,刚刚换好一轮守备,不得不说运气好到爆表。
藤原高广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外,最多三十分钟,他一定会去松本房间。
一定要在藤原去松本房间前截住他。
他看着相叶低头不知道在切什么菜,然后又看他在摸口袋,干脆跟坐在边上的人聊起了天。
“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什么。”樱井笑着说,“早上吃少了,现在就好饿。”
“嗯。”那个人说着,视线没离开屏幕。
樱井咳嗽一声,抬起手,“看,这是之前去西班牙买的手表。”
那个人“哦”了一声,头都没歪一下。
樱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去喝口水。”
他说着站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那个人放倒在椅子上。
算了,这样更安全。
樱井调整了一下耳机和耳麦,按下通讯键,“通知厨房,加一份冷荞麦。”
“收到。”他看到厨房外的守备走过去,看着相叶重复了一遍。
相叶愣了愣,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监控,嘴角勾了勾。
除了那家伙还会有谁要在这种天要吃冷荞麦面。
既然都给信号了,那……
相叶把口袋里的药粉放回去,随即伸手劈晕了边上做菜的师傅,顺手接住他,那名保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背后“啊”的一声,回过头时就看到相叶正扶着那位老师傅,于是他走过去问相叶,“他怎么了?”
相叶一只手扶着老人,掩护在身体下的另一只手摸上他放在碗柜里的切菜刀。
“他好像死了…!”他垂眸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冷光,下一秒突然放开老人猛地前扑单手掐住那人脖子,扬起了手里的小刀,精准的扎进对方的脖子。
“嘶…”樱井看到这画面忍不住感同身受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相叶拿过那个人身上的耳机戴上,快速绑好匕首套,又把对方的枪握在手里,这才打开通讯器,“快来人,厨房有人死了。”
接到情报的守备瞬间朝厨房涌过去,樱井看到相叶那个家伙喊完之后利落的朝柜子后面一躲,并看了摄像头一眼,还用手指了指,一副出去找他算账的样子。
樱井摸了摸嘴唇,算账倒是不怕的,就怕相叶在床上发疯。
他淡定的看着相叶做好射击准备,在那些人冲进厨房的一瞬间,就被相叶一枪一个秒掉了。
听见枪声,其他人也跟着赶了过去,相叶换了把枪,等了两秒冷声道,“说位置。”
“三点钟方向。”樱井声音隐隐带着笑意,“换频,次数最多的那晚。”
对,他跟魔法师就是这么默契,他们不用沟通都可以知道对方进展到什么程度。
相叶翻了个白眼把频道调到八频。
“五点。”樱井跟着换频,边报着数字边站起来,已经发现有内奸的敌人瞬间推开监控室的门,正对上樱井举起来的枪,两声枪响之后他飞快瞄了眼监控屏幕,“七点、三点,走!左手边正前方一个、上楼之后楼道上左右两边各一个正在汇合注意躲避…松本在二楼最底房间,我去找藤原。”
樱井说完打爆了监控冲出了监控室。
“你给我停下!”相叶侧身避了避,“你去二楼,我去……喂?喂!”
耳机里传来嘶嘶声,相叶知道是樱井故意切断了通讯,一咬牙冲上二楼。
樱!井!翔!
你给我等着。
松本听到枪声,知道肯定是天使行动了。
他看了看时间,慢吞吞的走到门边敲了敲,守在门口的人将门打开了一点,“什么事?”
“我肚子疼……”松本皱眉,一脸忍耐的样子,“大概吃坏了,能不能给我点药?”
“现在不行。”
“可是……”松本连小奶音都挤了出来,伸手一把抓住那人的领带,“……你再不给我药,就马上就要死了。”
那人听到动静刚一回头就看见相叶一跃而下,几乎是立刻子弹就跟着赶到。
松本松开手拍了拍,又蹲下拿起他的枪,“好差的装备……”
相叶失笑,“这可是在日本,不比拉斯维加斯,有枪就不错了。”
“啧啧,这样你们的业务水平会下降,成天玩这种小把戏……”松本一脸鄙夷的摇了摇头。
“那你还不是被这种小把戏困住了。”相叶看着吃瘪的松本忍不住笑出来,“没事就好。”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说起来,天使在哪儿?”松本朝相叶后面看看。
“这是个好问题,我也想知道。”相叶砸开走道的窗户看了几眼,“跳下去,公路那边有大野的人在接应,以你的身手逃跑总不是问题。”
“你……”
“我去找天使。”相叶咬牙,看着追过来的人推了他一把,“闲话等之后再说吧,赶紧走!”
松本没再拖延,双手在窗台上一撑一跃,漂亮的落在下面的草皮上。
相叶扫了两枪回头看到他已经着地落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大多数人都在追他们两个,松本那边应该好解决,庆幸是私人住宅而不是像上次一样那种将军集会所以守备人员不会太多,该死的也都差不多打死了没死的也重伤构不成威胁了。
所以,现在更要紧的是,藤原在哪儿,樱井又在哪儿。
新仇加旧恨,他有些担心樱井会控制不住情绪。
相叶跑了两步,突然听见通讯器里传来了声音。
他心里一喜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耳机里是个陌生的声音。
“魔法师是吗……呵呵。”
相叶一惊,迅速找到一个储物间暂时躲避。
“你是……藤原!”
“天使在我手里,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把枪放下来三楼卧室,不然……晚一分钟我开一枪。”
“不要管我……啊!混蛋…快走……”
樱井的声音和枪声同时从耳麦里传过来,相叶捏紧了手里的枪。
愤怒,不甘,以及恐惧。16.休整
相叶笑够了,擦了擦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
松本润放松了一会儿,随即打开小型工具箱,在医药箱里找到一次性针筒吸入一点麻药,又稍微推了推注射器挤出空气,“生田先生,把嘴张开,我替你把追踪器拿出来销毁。”
樱井听见他叫相叶生田知他来这边一定是换了身份,在一边没有多嘴。
相叶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后槽,“关于那个…我拔出来塞给他了。”
松本只觉得自己在听到“拔”这个词的时候感同身受的全身一痛,又看了看那个看过来的男人,“拔?……你再说一遍?你拔出来了?”
相叶点头。
松本又在墨镜后翻了个白眼。
“反正我无所谓。”相叶说着转过头,伸手一把捏住樱井的下巴,不顾他拍打的手,直接手腕用力捏开嘴,另一只手在他嘴里掏了半天,把那颗微型追踪器掏了出来放在松本手里。
“……你能不能打个招呼?我可以自己取出来给你。”樱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摸了摸自己发疼的下颚,“说真的,你比表面看上去要粗暴一些。”
“粗暴……?”相叶眯起眼睛,突然勾起嘴角笑了开来,“难道是因为…‘那天’太用力了?”
樱井脸上赤橙黄绿的走了一遍,最终还是放松的、势在必得的笑了笑。
“只有一个追踪器,你硬是塞给了我,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相叶看松本一脸嫌弃的把沾满了口水的追踪器丢在地上一脚踩碎,转头看着眼前的一小片天空慢吞吞的说,“大概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活下去的机会。”
本来只是想调侃他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樱井楞了一下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
他的睫毛时不时的一颤,整个人被阳光照得像是镀了一层暖光,尽管不是之前的样子,但他确实觉得,这个时候的相叶,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他的外表是暖的,是热的,好像什么都放得开。
但他的内在是冷的,是冰的,因为什么都无所谓。
“松本先生。”相叶闭了闭眼睛,刚才突然的高负荷运转让他感觉身体有些疲倦,“如果有可能的话,请先帮我把镣铐打开?太重了,好累……”
樱井听他说完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发烧了。”
相叶没有管边上的樱井,朝松本抬了抬手腕,“我看看工具箱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打开它。”
“我来吧,给我跟铁丝。”樱井放下手,转头去拿工具箱。
“爷我有万能钥匙。”松本润摸出口袋里的小钥匙,得意的替相叶开了锁,“早就知道会遇上这种情况了。”
“……”
你有钥匙你不早说。
经过几次辗转,他们听着松本那边的指示几次避开海勒的人,终于回到拉斯维加斯。
几乎整整三天没有闭过眼睛的三个人,在被人接应之后几乎摊在车里。
相叶的烧一直没退,枪伤加之前喝下去的那些药在他身体里终于集中爆发。
但他始终都没有多说一句,松本在给他们安排好住处并承诺医生会在几个小时后到他们房间之后离开,相叶想要洗澡,但最终还是将自己摔在床上。
樱井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些日子被折腾的灰头土脸不说,身后的那个难以启齿的伤在逃跑过程中一直反复撕裂,但相叶烧成这样了都没吭声,他又怎么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但是……有个麻烦的事情,是当务之急必须解决的。
之前是来不及弄,但现在再不弄一会儿医生来了之后看到,他真的就……
对,那跟束缚绳,仍然牢牢的卡在他的身体上。
他试着用刀割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割了半天只磨开一点点,而且很容易戳到自己肉上。
他实在不懂这样的调教器具为什么会这么考究的用特种绳。
脱掉衣服稍微洗了洗身体,在镜子前照了很久,他想看看身后的绳结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那个位置实在是尴尬……
所以当相叶使出浑身解数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樱井双腿打开对着镜子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
“……”
“你的绳子还没弄开?”相叶看他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的抓过浴衣披上。
“割不开,而且越扯越紧。”饶是樱井脸皮再厚,被相叶这样盯着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虽然那时候他们再进一步的事情也做过了,但那时候毕竟是为了求生。
“……也亏得你能忍这么久。”相叶毫不在意的甩掉衣裤把自己脱光,越过樱井身边走进淋浴房打开了热水。
怪不得之前几天他连东西也没怎么吃,起初相叶还以为是他胃暂时不能接受太多的食物,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怕上厕所不方便。
16.绳结
“你的伤不能碰水。”
樱井看着血迹迅速从他腿上的纱布印出来,拉开淋浴房就要把人拽出来。
相叶伸手抵住樱井,“我忍不了了,太脏了,稍微洗一下就出去。”
樱井只得退开一步看着他。
“……你有看别人洗澡的癖好?”相叶搓着头发又快速将泡沫冲干净,侧头看了看还站在那里不动的樱井。
相叶的身材很好,不管是哪个部分都非常的匀称,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他的腰很窄腿很长,腹部的人鱼线也很分明。
樱井看着他被镣铐磨碎皮肤的手腕脚腕,视线最终落在他的肩膀上。
那里,有一块印记。
相叶见他不说话,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胎记。”
“很特别。”樱井说。
“难道不是很可怕?”
相叶笑了笑,关了水,从淋浴房里出来抓过浴巾把自己擦干,又走到衣柜边上拿出自己的浴衣穿上。
“出去吧,我试着帮你解一下绳子,”相叶在床边坐下,看着还有一点犹豫的樱井,“或者你更希望让医生觉得我们有特殊的癖好?”
“也好。”樱井脱下浴衣随手甩在一边,在床边坐下来。
“绳结在哪儿?”相叶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突然想到他刚才在镜子前的动作,“所以……在那里?”
“嗯……”樱井看着相叶,“正确的说,在那里上面一点。”
“那你刚才那个动作……”
“可是趴着我更看不见。”
深吸一口气打断相叶的樱井觉得自己说这话时简直丧到极点了。
“那你……趴好啊。”相叶指了指床,“你这样坐着我怎么弄。”
樱井点头,转过去往床上一趴。
“……天使先生,”相叶看了看被绳子勒出痕迹的背脊,“请你趴跪。”
不然绳结卡在里面根本没法解吧。
“哦。”樱井应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姿势。
“膝盖分开一点。”相叶抱着手,看着一步一个指令的男人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我会不会被灭口?”
“如果你能解开它的话,我想不会。”樱井扯过枕头把脸埋在里面咬牙,“拜托,快一点。”
相叶没再说什么,走过去伸手提起绳结仔细的查看。
“唔…!”樱井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拜托,别提高。”
相叶双手扯着那个绳结一心一意的抽动着绳子想看看哪根能拉出来,“怎么了?”
“……你勒到我的蛋了……啊!”
“……你忍一忍。”
可这要怎么忍,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抽到哪根绳子碰到或勒到哪个地方。
下面本来就很敏感,大腿根部被绳子磨得发痒,被这么折腾,哪有能忍得住的道理。
就算樱井试图咬着枕头,就算樱井是拼命忍三郎,断断续续的呻吟还是从他嘴里泻了出来,而且这声音听起来真的很难让人不想歪。
相叶咳嗽一声,让自己专注在绳结上。
樱井忍得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起了反应。
说真的,这不能怪他,他是真的很想放松。
当然,这也不能怪相叶,他真的只是试图在解绳子,而他也很快注意到了樱井身体上的变化。
他没打算想歪,但樱井常年锻炼的身体让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臀部被绳子勒出的红痕看上去更是格外的引人遐想。
他并不觉得自己变态,但他也没自己想象的这么正直。
所以他其实能理解拍卖会上那些人对樱井的觊觎和疯狂。
“马上。”相叶像是再跟自己说,又像是在安慰樱井,他终于好不容易抽出了一根绳头。
呼出一口气,接下来就变得简单一些,只要顺着那个绳头慢慢抽开绳子就好,虽然绳结时间久了有点紧。
刻意忽略樱井下体滴落在床单上的透明液体,相叶屏住呼吸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解开了。”相叶往旁边一歪,瘫倒在床上。
而樱井也在他说解开的瞬间感觉到绳子一松,他几乎是立刻趴下来喘息了几口,然后慢慢前后左右动着身体扯掉身上的绳子,扔在一边。
相叶休息了一会儿又翻过身瞟了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人几眼,“你不去解决一下?”
“趴一会儿就好了。”隔了几秒樱井回到。
“不用顾忌我。”相叶又躺回去,“反正我什么都看过了,你随意。”
静谧的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腾,一直加热到九十九度的水好像突然达到了沸点。
理智的弦磨开了一半,樱井其实不明白为什么相叶会豁出命来救他。
但他确实来了,带着一张略微不同的脸。
他肯定清楚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如果死了,他必须带着生田这个身份和这样的面容去死。
或许没有人知道他死在哪里,死了多久。
这次的事情大概是樱井干到现在为止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虽然之前也都是铤而走险但这次确实是最让他感到绝望的一次。
他的一切手段都起不了作用,他甚至毫不怀疑他会难堪的死在海勒和他的调教师手里。
他本是不在意的,直到那天他刚结束一轮折磨之后,相叶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
明明是和平时一样的房间和笼子,却因为这个人的闯入平白多了些光亮。
活下去。
魔法师来了。
他对自己说着。
那个瞬间,相叶在他眼里真的像魔法师一样,带给他生存的力量。
“既然你什么都看过了……”樱井说着,把头的方向转向相叶,“帮我一下?”
他看相叶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看他,朝他伸了伸手,“我的手指肿成这样,不太方便。”
相叶抬起一条腿,单手撑起头,“帮你?”
樱井没说话,只是扬起嘴角看着他。
“信不信我直接废了你。”相叶说着眨眨眼睛躺了回去,“别无聊了,你要爱憋就憋着吧。”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相叶虽然闭着眼睛却一直侧耳倾听着隔壁的动静。
如果樱井真的发起疯来在他边上自慰他怕是也静不下来,所幸樱井并没有其他举动,他也就放松了身体打算小睡一会儿。
一旦身体放松下来,身体里的热度好像就又窜了起来。
房间里的空调有点冷,他伸手摸了摸背后,拉过轻薄的被子将自己卷起来。
就在他迷迷糊糊像是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有人说。
“翔……我的名字,樱井翔。”
相叶在被子里微微一笑,声音迷迷糊糊,“……不错的名字。”
17.降温
医生来了之后是樱井开的门,他浑身都疼到不行,但相叶的情况反而比他更糟糕。
在整个治疗过程中相叶几乎都没怎么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让医生和樱井检查了个遍,包扎完腿上和手臂上的伤口之后又打了一针,医生匆匆离开不久松本带着阿曼达又来了一趟,相叶看到阿曼达清醒了一阵,想要跟她道谢。阿曼达仍是脾性不改,索要了一个吻当谢礼,樱井就眼睁睁看着那个乖张的相叶老老实实的被阿曼达深吻了一圈推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而那个女人修长的双腿一跨直接骑上了相叶的腰……
松本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樱井示意他不要阻止,并且留下了冰袋还有一小罐据说对他那里恢复很好的药膏。
可樱井的视线完全就离不开相叶,完全没注意自己手里拿了什么。
他满脑子都是:这家伙对女人……倒是很大方啊。
松本见他心不在焉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告诉他阿曼达在帮相叶卸妆,于是樱井也只好跟松本站在一边看着。
阿曼达从相叶身上下来的时候,松本润很体贴的告诉他,给他们定好了中餐馆的粥,带着吃了一圈相叶豆腐又转身调戏樱井的阿曼达离开了房间。
樱井看了看恢复了面貌的相叶,伸手摸了摸他记忆中的脸颊。
那人似乎有感觉,眉头略微皱了皱,樱井一愣收回了手,突然想起什么,走到柜子边拿起了松本给他的药膏。
上药真是一个极为尴尬的过程,尽管相叶睡得昏昏沉沉,他还是坚持去浴室解决这些事情。到了晚上吃饭时间他叫了相叶几次,相叶都把自己往被子里缩。樱井便也不勉强,自己慢慢把粥喝完,然后躺回床上休息。
深夜,樱井是被身边的人吵醒的。
边上的人睡不安稳,一直在翻动,呼吸声也比平时重了很多,他因为身体各处都疼也就没睡得很熟,翻身拧亮了一盏床头灯。
相叶整个人蜷在被子里哆嗦,樱井走到相叶那侧,看他脸上都烧红了,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被子里却是凉的。
关掉空调,倒了杯热水过来,樱井轻轻拍了拍相叶露出的肩头,“醒醒,喝口水。”
相叶压根没理他,就算杯子凑过去他嘴巴也闭的死紧。
灯光下这个男人紧锁着眉头,把任何东西都抵挡在外。
他的世界,是不是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樱井靠坐在床头,拿起杯子喝下一口水,手穿过相叶的脖子托起他的头部将他圈在自己怀里,低头吻上去。
“嗯呜…”相叶果然开始挣扎,樱井干脆用了蛮力牢牢抱着他不让他躲开。
由于相叶的不配合,大部分的水顺着嘴角淌到了脖子上弄湿了一点床单。
樱井松开相叶,拍了拍他的脸颊,“相叶,是我。”
“谁…?”相叶还是推拒着,但对樱井来说这样软绵无力的推拒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樱井翔。”
听到名字的相叶颤动着睫毛睁开了眼睛,樱井看着那双望不见底眼睛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去拿水杯,一转头发现他又瞌上了眼睛。
这……要怎么办。
樱井看了看半睡在他怀里的相叶。
这个姿势让他身后某个部位的伤非常不好受,但是……
“呼……”他尽可能的不打扰相叶,身体稍微往下滑了一些,拉开相叶身上的被子,一只手小心的脱去相叶和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浴衣。
他看着那个人因为发冷缩了缩身体,赶紧躺进去,然后牢牢裹住被子。
相叶的身体有些凉,但呼出来的气却很热,樱井为自己的小心思哀悼一声,干脆的伸手将相叶搂进怀里。
怀里的人起初还有些不太平,但他似乎在有意识的慢慢调整着让自己放松下来,呼吸也一点点变得平稳。
整个世界好像都在这个过程中安静下来,不然为什么樱井能将他们两个人的心跳声能听得这么清楚。
此起彼伏,最终慢慢重叠在一起,组成最安心的节奏。
樱井感觉自己着魔了,他忍不住就低头亲吻了相叶的头发,嗅着那不算好闻的洗发水味道慢慢收紧了手臂将他完全拥进怀里。
他们相互传递着心跳,传递着体温。
魔法师也许真的有魔法。
天使走过了漫长的二十四个年头终于在这个夜晚找到了他一直渴求的东西。
第二天樱井醒来的时候相叶仍然没有醒。
他记得那个调教师说过相叶的身体耐药性很差,所以相叶可能真的太累了。
他摸了摸相叶的额头,发现没有这么烫了也放下些心,相叶脸颊的皮肤因为之前长时间特殊妆容而有些干涩褪皮,但这张脸连身为男性的樱井都由衷的觉得帅气,尤其是鼻梁的弧度。
不是有人说鼻子跟身体下面某个部位是有联系的吗。
樱井在脑内回放了一遍相叶的身体,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
樱井回过神才发现眼前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纳闷的看着他。
18.休整
“……没什么。”
总不能说想你的身体想HIGH了……那下一秒相叶一定会立刻废了他。
“那……请问可以放开我了吗?”相叶说着挣了挣手臂。
明明可以立刻就放开的,但樱井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脱口而出,“如果我说不呢?”
“那至少不要顶着我。”相叶眼神朝下瞥了一眼,“你太过健康了。”
“健康一点不好吗?”樱井还想继续扯皮,就感觉到相叶的身体猛地一动,他对之前在山林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赶紧放开手身体往后一弹,顾不上身后伤口一阵痛龇牙咧嘴的,“别别别,你伤口还没好,我开个玩笑。”
相叶挑眉眼神戏谑,一把掀开被子抓着浴袍一披下了床。
樱井看着那个利索的背影,摊开身体躺平,太冤了,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么主动。
相叶刷完牙照了会儿镜子,用凉水轻轻拍了拍。
时隔多日,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的脸,这感觉显然很好。
他从浴室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听见樱井在打电话。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
“对了,麻烦你带润肤露。”
“我们要干嘛?当然涂身体啊?不然还能干嘛?”
“……你想哪儿去了,哪儿有那个精力,很累。”
“是的,你说对了他不让我碰他。”
“对,他挺好的,需要他接电话吗?”
“稍等。”樱井朝他看过来,“松本先生电话。”
相叶看了他一眼,拿过手机。
松本润声音还带着一丝笑意,他说最近外面风声很紧,搞瘫了海勒的拍卖会让整个家族上下都非常震怒,拉斯维加斯并不安全,必须尽快把他们送回日本,不然就是掘地三尺海勒也得把他们抓回去。
至于护照文件不用担心,大野已经托人把新护照带给了他,而他也把这边发生的大致情况告诉了大野好让他安心。
“好的,非常感谢你,松本先生。”相叶犹豫了一下,“另外,这次的事情我没想到最后你会带人参与进来,不知道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真的非常抱歉。”
“没事的,背靠大树好乘凉。”松本笑了笑,“你不用担心这个,我自有办法解决,而且那天我带来的都是临时雇佣兵,事先也没有把情况讲得太过详细,只说让他们拖延时间,这么多人混战未必有人注意到我,知道的估计也都被打死了。”
相叶虽然不知道松本说的大树是哪棵,但既然松本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好的,谢谢。”
樱井看相叶挂了电话,随手打开了电视,“我一直想问,松本是……?”
“地藏的朋友。”相叶看了看电视画面,把医生留下的药拿出来,三两下替自己腿上的伤换好了药。
樱井看他要拆手臂上的绷带,刚想要过去帮忙,就被相叶阻止,“不用,我自己可以。”
拆开绷带,揭开纱布,相叶涂上药之后贴上干净的纱布,手一拉绷带把一头咬在嘴里,另一只手快速的绕了几圈,打结剪断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看他快速完成了包扎,樱井也识趣的没再靠近,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他是地藏的朋友?”
“如果你想聊天,”相叶把药收拾好,指了指电视,“先换一个频道。”
樱井转头看了眼电视才发现不知道为何电视刚好在成人频道,男女主人公正在调情眼看着要进入前戏了……他干脆关掉了电视。
相叶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行长亲自来找地藏帮忙,说你失去了联系。”
“地藏联络了你?”
“是的,地藏说行长愿意出高价。”
“哦?说来听听,我很想知道在那位死要钱手里我值多少?”
“无价。”相叶侧头看他,“是不是很惊讶?行长说只要人救回去价格我开……所以托你的福我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工作了。”
樱井先是愣了愣,然后笑出声。
这个世界上无价的东西才最可怕,因为无价的背后往往是需要用生命的代价来交换的。
他怎么也不信相叶会是为了钱。
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甚至连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只为了钱。
而且说到底,行长开出的其实是张空头支票,如果人救不回去,他可是一分钱都不会付的。
也不知道地藏为什么会这么好说话答应了这件事,做情报的人不都该很精明的吗。
“回去之后打算干嘛?”手指习惯性的扣了扣床面,眼睛瞥到柜子上那盒药膏,想起来早上还没涂药,于是慢慢坐起来拿过药膏,又指了指床,“你再休息会儿,烧没全退。”
“我习惯了。”相叶边说边把昨天的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回去之后还有任务。”
“工作狂。”樱井淡定的往浴室走,“不是说回去能大赚一笔,不用工作。”
“但我讨厌无所事事。”相叶看了看樱井手里拿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脱口而出的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但话已经出口显然也不好收回。
相叶低头摸了摸鼻子,就听见樱井用一种调笑的口吻说,“你想知道是什么可以来帮忙,反正你什么都看过。”
转身靠着柜子,相叶双手抱胸看着樱井,“天使先生,我正要吃饭,而且……”
相叶左脚叠在右脚上踩了踩,“你的某些部位并没有你想象中这么诱人。”
19.上药
“叮——”
微波炉适时的想起,相叶转身把粥拿出来坐到沙发上,看樱井还站在那里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自己不太方便操作我可以帮忙。”
樱井笑着关上浴室门,“不用了,你吃好。”
上药的时候樱井忍不住沉思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栽在相叶手里。
难道自己其实是M属性吗。
手指艰难的往身体里送,他之前从未对自己的身体如此深入过,感觉非常异样。
“唰”的一声,浴室门又被打开,他猛地起身拉住浴袍盖住身体,龇牙咧嘴的看着靠在门口的相叶,“我说……你再多来几次我身后的伤口会恶化的更严重。”
“吃完饭后我可以帮忙,”相叶指了指自己,“算是昨天晚上的礼尚往来。”
浴室门又“唰”的一声合上,樱井上上下下确认了几遍浴室门没有门锁之后,放弃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故意的,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不然时间哪儿有算的这么准。
好不容易等相叶喝完了粥,樱井把药膏递给相叶,一脸任人宰割的样子趴在床上。
相叶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屁股,“死活都是一刀,你抬起来一些我也好快一点结束,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樱井想想也是,全身上下,该看的都看透了,摸也全摸过了,于是趴跪好。
可是看不见真的很可怕,尤其想到身后那个是相叶,他就更……
冰凉的药膏戳到了穴口,他下意识的就要缩,相叶忍不住提醒他,“放松一点,你就把我当医生。”
之前几次见面,相叶一直觉得樱井是个非常冷淡的人。
但可能是因为他们之前共同经历的事情,让樱井卸下了一点防备,这让相叶觉得这个人或许没看到的这么冷酷,甚至偶尔还有些死皮赖脸。
指尖再次涂上一些药,他试探着往里插入一些,浅浅的抽插几次帮助他放松,然后又挤出一些药膏送到里面一些,轻轻转动让药膏均匀的涂在内壁。
穴口被撑开的感觉有点酥麻,因为太过温柔,让樱井觉得心口像是有无数条毛毛虫在爬一样,说不上来这到底是难受还是难堪。
他深吸一口气,“等…啊……”
最终还是没来得及,相叶的手戳到了他的前列腺,所有的感官瞬间全部集中到了下身。
樱井甚至来不及觉得兴奋就先跳出了“完了,又要被开嘲讽了”这样的脑内信号,但相叶好像没注意到似的没什么反应,只是叫他再放松一些。
老实的放松了身体,相叶的手指沾了药膏再次伸进去,反复的按压着内壁。
“嗯……停一下……啊…!” 樱井内心快要哭出一条河。
突然,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松本润提着大罐的身体乳,还有另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站在床前。
一时间,樱井的半声呻吟被卡断在喉咙口,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相叶的手还在樱井身体里,樱井眼眶湿润的转过头……
“hi……你来啦。”算了,牺牲小我,拯救下空气,樱井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一些。
“抱歉,我以为你们应该会在休息所以在前台多开了一张房卡,”松本推了推墨镜,看了看他们,“咳咳……我是不是应该先出去?”
“不用了,”相叶淡定把手伸出来,看樱井迅速提起内裤转身往浴室走,“只是在上药,他伤在那种地方,不方便。”
松本扬了扬眉,又看向樱井勾起嘴角,刻意放低了声音,“我是不是来太快了?”
“是……”樱井软绵无力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快到我刚起来就被你吓软了。”
松本忍不住笑出声,“既然软了就起来吧,你要的护肤品还有润肤露都买好了,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况且他都冒这么大风险来救你了。”
“不。”樱井坐起身在松本疑惑的眼神中又摇了摇头,“没什么,谢谢。”
相叶看着很好接近,浑身都是机会。
但其实真要靠近就会发现所有机会都是他的武器,他用微笑做成屏障,牢牢把你隔在外面。
他不出来,你也休想进去。
与其说他是冒风险来救他,不如说他是想杀死自己。
相叶洗完手从浴室出来,“什么东西软?”
樱井和松本看着他异口同声,“沙发。”
无所谓的转了转肩膀,相叶抓过润肤露,“刚好我涂一下。”
松本朝樱井一抬眉,后者笑了笑没吱声。
“其实我来是想跟你们说,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们在这里我也放不下心,”松本润把文件袋放在电视机柜上,“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出发回日本。”
相叶点头,“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伤回去再养也行。”
“我也没什么问题。”樱井跟着点了点头,这边确实人生地不熟,很多事情都要麻烦松本也不太方便。
“那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我让人送你们去机场。”松本拍了下大腿站起来,“我就不送了,最近被盯得很紧,我明天会到处去转转把人引开一些,袋子里面有帽子,明天出门戴上。”
“好的。”相叶放下润肤露站起来看着松本,“如果有机会,下次来日本请你喝酒。”
松本笑着挥了挥手,“下次你们来这边渡假也可以找我喝酒。”
20.回家
再次走在熟悉的街道,看到熟悉的风景,相叶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一会儿回到住所,他一定要好好睡一觉,然后再去吃一碗心心念念的荞麦面。
“我先走了。”相叶归心似箭,转头跟走在他后方的樱井说道。
“我跟你一起走。”樱井拖着步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总该让我跟地藏道谢。”
“那也不着急吧。”相叶看看天色,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倚着车门,“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下午三点在地藏那边碰头,我想你应该知道地址,如果不知道可以问下行长。”
樱井眼看着相叶飞一般的溜走,也只好招了出租车回去。
相叶回到家,把手边的行李袋随手放在客厅。
在矮桌前坐下来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愈合的还不错,又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灌啤酒,柜子里还有半包他走之前搁在那里的烟。
其实他不太抽烟,但是太累的时候,精神反而会变得很亢奋。
很奇怪的是,别人吸烟能提神,但他吸了烟会觉得整个人很放松,从而帮助睡眠。
拍出一根点燃,手指叩开啤酒罐。
舌头感受到泡沫的一瞬间,夏天的感觉就来了。
终于有时间慢慢回忆在拉斯维加斯的经历,从头到尾细细的回想了一遍。
他不否认对樱井翔应该是有点兴趣的,但对人有兴趣这件事恰恰挺可怕的。
人这种东西太过复杂了,不像动物,所有的一切你给它的,它也会回馈你。
没有欺骗,没有谎言,也不会有伤害。
或许,回到这里之后,他也该回到之前的生活了。
本来也不该有再多的交集。
窗外下起暴雨。
他躺在榻榻米上出神的看着挂在窗口的金鱼风铃在雨中被吹得发出叮叮的声响。
记忆里的一切都在远去,喧闹的世界安静下来。
他仍然是那个魔法师,不想改变。
第二天下午三点,樱井准时出现在地藏家门口。
他被人七歪八拐带进去的时候顺便一路参观了地藏的房子。
完全不像是干这行的人会住的地方,院子里阳光明媚,昨天的大雨让大片的花草发出淡淡的青草气,露水折射着光亮,走廊上色彩明亮活泼的油漆还有时不时挂着的一两幅画,包括转角处会莫名出现的奇奇怪怪的工艺品,甚至还有各色的鱼饵挂在墙上。
难免让樱井觉得地藏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所以当他被带到地藏面前,看着那个脸圆圆穿着苦瓜运动衫一脸笑眯眯缩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巧克力的家伙时,他是惊讶的。
这个看上去能被人随便揉圆搓扁的家伙,竟然是地藏?!
“啊,天使先生吗,请坐。”大野把脚放下来,又把巧克力一口塞进嘴里,“这边还有,你要不要吃?”
樱井摇头,他神经还没大条到能随便在联络人家里吃东西。
“嘛……真的没想到天使会是男性呐。”大野又抓过一块巧克力放嘴里,笑得眯起了眼睛,“稍微有一点失望,毕竟大家可都期待天使会是及性感美貌冷酷于一身的美女。”
“请问魔法师先生他还没有来吗?”樱井当然也知道别人对于他身份的猜想,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于是转移了话题,看看时间已经超过三点,心下有些着急。
“诶?你们约好一起来的吗?”脚跟脚相互搓了搓,“可是他和行长刚才已经走了啊。”
“什么?”樱井忍不住反问一句,“走了?”
“是啊。”黏糊糊的嗓音像是在嘴里绕了一圈才发出声音一般,“我们跟行长约了一点见面,行长履约留下了一张支票。”
想到刚才二宫拿出支票给相叶的场景,大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捏得这么紧,到底……要不要给我?」相叶说完都笑了。
「……说实话,不想给。」二宫一脸纠结,天知道他之前哪根筋不对真的开了天价。
眼看着樱井的脸一点点沉下来,大野敛起了脸上了笑意,“怎么了吗?”
“他住在哪儿?”樱井问。
“哪个他?”大野嘟囔了一声又抓起一块巧克力,相叶带回来的巧克力真好吃啊。
“相叶。”
大野听见相叶的名字愣了愣,沉默了几秒皱起眉头,“你调查他?”
“不,名字是他本人告诉我的。”樱井看着大野,“我们……在拉斯维加斯之前就在出任务的时候不凑巧遇见,当然,他也知道我的名字。”
大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放松下来,“唔,我不认识什么相叶,但魔法师会在哪儿出现我可能知道。”
“在哪儿?”樱井问。
“他在去拉斯维加斯之前一直在一家酒吧打工,昨天回来之后他有在夜里联络过那边的店长。”大野擦了擦手,托着下巴看着樱井,“你可以去试试运气,但我要提醒你的是,魔法师可能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有很多面。”
樱井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不是吗。”
“天使先生,你靠得他太近,或许会让你们都受伤,但我想跟你分享一个秘密,”大野微点着头,看向窗外,“魔法师他……并没有带走支票,而是把支票放在了我这儿。”
“所以……?”樱井想到在拉斯维加斯,那个男人明明说靠支票可以不用工作很久。
“剩下的你自己想吧。”大野看着窗台上的麻雀笑弯了眼睛。
大胆靠近,还是趁早离开。
相互伤害,还是不顾一切的爱。
天使先生,你自己选吧。
“你和他……”樱井说了一半便停下,朝大野抛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比起利益关系,我们更是同伴关系。”大野揉了揉自己的脸转头看向他,“他是我朋友。”
“谢谢。”樱井诚恳的跟大野说着,“各种意义上的。”
“你们都很特别。”大野不再看他转头闭上眼睛朝他挥挥手,舒舒服服的在沙发上蜷起了身体,“天使先生,祝你好运。”
虽然天使是男性让他有点失望,但……这样不也挺好嘛。
事事完美又怎么可能,你的想象终究只是想象,而失望只是想象的后遗症。
何况,以男性来说,天使的摸样也足够出色了。
“啊……想去钓鱼。”某人摸着抽屉里还没吃完的小鱼干喃喃着嘟起了嘴。11.商品
一件不算太紧身的T。
一条贴身的牛仔裤把腰线和臀部的线条包裹的非常完美。
一双白色球鞋和一只宽落落的双肩包。
手里拿着地图和手机,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游客一般走在拉斯维加斯的夜里。
根据松本收集的信息,这边已经进入他们的狩猎范围,但他能不能顺利成为商品还得看运气。
他身后两个黑人已经跟了他快十分钟了,相叶边祈祷别又是偷东西的贼边扮演着游客四下拍照。
又观察了一会儿,相叶干脆停在一条小巷子边查看手机。
那两个人似乎交流了一下,便走过来笑着跟他打招呼,“嘿!你一个人吗?要不要我们带你去好玩的赌场试试手气?”
“可以吗?我其实是迷路了,而且正打算要去玩两把体验一下。”相叶笑着把手机放进口袋,拉了拉双肩包袋子,“一个人玩似乎有点无聊。”
“那就太棒啦,来,我们往这边走。”其中一个黑人小哥拍了拍相叶的肩膀,勾住他就往巷子里面走,另一个立刻摸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相叶嘻嘻哈哈的跟着走了一会儿,直到巷子里没人的时候才假装说,“哇?这里好像不对啊,都没有什么人,不如我们往外……”
“别别别,再等等。”勾住他脖子的胳膊用了点力,手在他胸口拍了拍,“别担心,这里我们很熟悉。”
“不不不,我还是觉得我一个人有点不安全,我先回酒店。”相叶假装才发现危险的样子,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一直走在他们身后的黑人小哥迎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相叶抱着肚子蹲下,“救……唔唔…”
身后传来刹车的声音,他被蒙住嘴生拖硬拽的拉上了车。
“让他老实一点。”开车的人说了一句,相叶身上立刻又挨了几拳,假装昏了过去。
“嘿,这个货色不错,应该能换很多钱。”
“蠢货,先看看随身物品,检查一下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放心吧大哥,一个人来这边玩的,看这屁股,多翘,尼克肯定会喜欢。”
那只手冷不防的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相叶忍住还手的冲动继续装昏迷。
“差不多了就把药灌了吧。”坐在副驾驶的人把一小罐药水递给后面,“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没问题。”那人接过药,捏着相叶的嘴灌了进去,“随身物品交给我们销毁就好。”
“别忘记去他酒店替他退房,如果有其他行李也一起处理掉。”
意识好像变得有些模糊,相叶低吟了一声发现情况不太对,不光是身体使不上力而且好像越来越热了。
“嗯…”
挣扎着动了动身体立刻被按住,边上的人笑得猥琐,“药起效了。”
咬牙忍住身体里的骚动,相叶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除了硬挺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车停在一间赌场的后门,门口的人似乎是提早得到了消息在那里接应。
相叶被蒙住脸拖下车,掐着脖子带到其中一间狭小的房间里又被摘下头套。
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里面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刚才在车上大声讲话的人架起他,“尼克,怎么样?”
那个叫尼克的人站起来,细细观察了很久伸手从肩膀开始一路往下一寸寸摸到胯下。
相叶忍不住扭动身体,见鬼的不能反抗,他现在只想把人都踹翻然后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喂过药了?”尼克笑了笑,看着他绷紧的身体,“看样子以前没有用过这种类型的药,才一点就这么敏感。”
“是的尼克,我就说吧,这次是个好货色。”那人又一次捏上他的屁股。
“去领钱吧,按A货算。”尼克招招手示意站在身后的白衣人过来,“你们把他处理一下,送到A区。”
那些人松开手把人交给迎上来的白衣人,那些人上来粗暴的直接剪开了他的衣服和裤子脱下他的鞋子丢进另一侧的机器里,很快那些东西全部被搅碎,当然也连同鞋子里的追踪器。
松本看着信号最后消失的地点,默默离开了书房,又走到自己房间打开了另一个追踪器。
是不是该说运气好呢。
至少他成功的到达目的地了。
然而松本润不知道的是,这之后相叶在进到A区大门前突然发力挣开了领门人试图逃跑,却不凑巧逃进了调教室,更不巧的是,海勒正在那里观摩。
大概真的是魔法师引发的奇迹。
相叶一抬眼就看见房间正中间不算太大的铁笼里,有个人赤裸的蜷缩在那里。
下一秒他就被身后追上来的人按倒在地上,身体里的热流再次涌上来,刚刚的逃跑已经是他在神志清楚的情况下所能爆发的极限了。
“不要碰我…”相叶咬牙,视线不由自主的想要确认笼子里的人。
那个人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动了动,但除此之外却也没有更大的反应了。
可他却非常肯定,那个人就是樱井。
不管怎么样,至少他还活着。
相叶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视线里却出现一双皮鞋。
“中国人?日本人?”
费力的抬起视线,相叶看到了大野照片里的男人,海勒。
12.相拥
“老板,非常抱歉。”尼克被打得整个人几乎要缩到地上,“他是今天收到的新货,还没来得及调教就……”
海勒伸手打断他,“你下去吧。”
尼克被直接拖了下去,房间的门再度关上。
相叶感觉自己身体快要爆炸了,费力的呼吸,却好像还是透不过气。
“塔伯,你过来看一看。”
海勒抬起脚尖踮起相叶的下巴,相叶下意识的甩开了头,身后的人立刻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让他仰起脸。
“别弄伤他的脸。”海勒退开一步,给塔伯留出空间。
被叫做塔伯的人在相叶身边蹲下,掰开他的嘴看了看,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松开他吧,”塔伯跟按着他的白衣人说道,“他的身体耐药性很差,已经到极限了,反抗不了。”
“唔…”
白衣人依言放开他,相叶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血液鼓动的心跳声好像快要把耳膜震破了,他强忍住想把手往下伸的欲望整个人蜷缩起来。
海勒没有近一步指示,塔伯也就站在一边,他是一个很识相的高级调教师。
脚和膝盖还有身体其他关节部位很快就在地上搓出血痕,相叶干脆把手指伸到嘴边一口咬住。
这样的性格,在这里可是要吃苦的。
塔伯在心里暗暗想着,就听见海勒说,“帮他一把。”
朝相叶走过去,塔伯再次蹲下来直接把手伸到他胯下,指尖才刚触到他的身体,相叶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要碰我……嗯…”
把松本润说的完全抛在脑后,他知道不能抵抗,可是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他果然还是不可能这么坦荡。
“如果你打算就这么憋死自己,我也没什么意见。”海勒突然开口,“不过之前亨利那边刚好弄死了一个‘原装货’,所以这次他希望能重新买一个,你这款,他会愿意出非常高的价格。”
塔伯看了看握着他手腕的男人。
或许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原装货’。
在他们这边不经过调教直接出售的商品被定义为原装货,一些富人对调教好的乖顺对象没有兴趣,往往希望买一些没有经过调教的商品回去。
这些商品虽然不用在这边吃苦头,但是那些买家根本不会调教,只是单纯把买回去的商品虐待死而已,这比留在这里接受调教更惨。
“就当是特殊待遇吧。”海勒笑了笑,慢慢重复着从上而下的打量着相叶的身体,“就当是你撞上我的特殊待遇。”
他示意塔伯把笼子打开,“你的一切都会让买主很满意,所以现在可以让你享受一下。”
塔伯打开笼子之后站在一边,看着白衣人把人从地上拽起来,然后在他手腕和脚腕上扣上长镣铐,推进笼子里又很快将门锁上。
相叶几乎是整个人摔在笼子中间那个男人的身上,靠的近了才发现他嘴里的口塞,五指被缠绕在手指上的细绳牢牢的分隔开,手腕和脚腕被长镣铐拷在笼子的四个角落,并没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他可是个厉害的人,”海勒凑近了一些,居高临下的看着相叶,“他曾经用身体勾引了我弟弟,你抱他的时候最好要小心。”
相叶大口的喘着气,低头看着被发丝遮住眼睛的男人,他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是被镣铐磨出的伤痕,身上布满了各种道具留下的印记。
说实话,光是肌肤贴在一起就已经让他很难忍受了。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很干净,”海勒指了指塔伯,“每次调教完都会替他洗干净,只是他不太听话,受伤在所在免,你可以不用顾忌。”
相叶控制住自己的心绪,把蜷在他身下不动的人翻过来,拨开遮住眼睛的发丝。
那一刻他很害怕会看到那个人眼里的崩溃。
如果他已经崩溃,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可天使没有让他失望。
他看到一双清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好像一直看到他心里。
身体还是热得发疯,但理智却好像一下子都回来了,甚至不需要多余的语言。
相叶喘息着撑在他的上方,侧头问海勒,“我可以把他的口塞拿掉吗?”
“没问题,他被打了松弛剂,咬不了你。”像是看出相叶的犹豫,海勒笑着补充道,“反正你也出不去了,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被人知道,不需要良知,也不需要想你是在强暴一个男人,只是打一炮这么简单,而且,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享受了,你应该珍惜我给你的这个机会。”
相叶看着海勒,又转头去看樱井。
把手伸到他的脑后,松开了口塞扔到一边,在他不断的喘息下,伸手擦掉他来不及咽下的口水。
他看着他。
俯下身,张开手用力抱住瘦到病态的他。
“我很抱歉。”
相叶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侧头吻上他的嘴唇。
13.演戏
他们交换了一个吻,直到樱井的嘴唇被咬出血。
还好是樱井。
幸好是樱井。
相叶低头亲吻他的耳廓,牙齿细细咬过的耳垂,在樱井忍不住呻吟出声的时候抓过他的手指放进嘴里细细舔舐。
镣铐发出一阵声响,指关节因为长时间的缠绕变得肿胀,相叶松开他的手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身下的人舒服一些,一手从胸口一路爱抚到腰侧,那里有块刚刚结疤的伤口,樱井“嘶”了一声想要扣住他的手腕,但因为没有力气,所以看起来像是撘在他的手上。
“不反抗了吗?”海勒突然出声,讥笑了起来,“终于到极限了?还是他弄得你非常舒服?比较喜欢日本人的手?”
樱井朝他看了一眼很快闭上眼睛,相叶埋头对他的冷嘲热讽不予理会,低头舔了舔他的锁骨,双手将他的身体打开。
他实在忍了太久,再过多的前戏他担心海勒会看出端倪。但当他手伸到樱井下体的时候,发现那里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糟糕太多了,现在如果强行进去伤口一定会再度撕裂,伤上加伤会更难愈合。
房间里四处都是摄像头,相叶手下不停,边思考着边将樱井半抱着翻了个身,让樱井头朝着海勒趴跪在地上。
镣铐又是一阵响,樱井没有办法支撑自己,只能靠肩膀勉强磕在地上。
“为什么不从正面?”海勒扬了扬眉,“这样看不到他的表情。”
“先生……我并不想看着他的脸,这会让我感觉像是在犯罪。”
相叶说着抱起樱井的腰,在后面摩挲了一阵,挺身插入。
“啊!”樱井痛苦的喊了一声,随即咬牙绷紧了身体,前倾的动作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身后的撞击。
然而相叶就像是被欲望冲昏头脑一样紧扣住他的腰部动了起来,力气大到像是要把樱井撞碎一般。
“把他的头抬起来。”海勒看着他激烈的动作,沉下脸。
相叶没有理睬,把他的腿往里合了一些继续抽插。
“嗯…嗯嗯…啊…”
细碎痛苦的呻吟溢满整个房间,海勒拔出枪对准相叶,“我说,把、他、的、头、抬起来。”
相叶朝枪口看了一眼,松开一只手从后面一把抓起樱井的头发朝后拽起。
“唔…!”
樱井痛呼一声被迫抬起脸,那张脸上仍然没有让海勒看到他的羞耻,有的仍然只是不甘。
尽管已经失去神志,他还是如此冷静的反抗,好像没有什么语言和行为能让他挫败,仿佛天生的孤傲。
这让海勒感到非常不满。
不过那又怎么样,至今为止他都没有把天使公开调教过。
为的就是等商品上展示柜的那一刻,一举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他想看看那个时候,这个男人还会不会这么冷静。
汗水顺着脸颊滴到背上,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单方面的高潮。
“嗯…!”相叶沉声,抽出下体射在外面。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欢爱之后淫靡又压抑的气氛,相叶喘息几口松开了樱井的腰,又将他的身体放平。
不知道这场表演是不是能就这样结束,但至少相叶把嵌在他牙齿上的微型追踪器送进了樱井嘴里,安置在牙齿的最里面。
他当然没有真的进到樱井身体里,只是在他腿间抽插而已。
虽然他们没有任何交流,但配合起来时默契真的好到不行。
身体里的热流暂时得到了缓解,海勒似乎对他们失去了兴趣,命令塔伯将樱井处理好,转头看了一眼似乎还没缓过神双手捂住脸的相叶离开了调教室。
塔伯看海勒离开,命令白衣人将相叶包起带到浴室,确认了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开口道,“我劝你不要在这边甩小聪明,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幸运。”
相叶没接口,舔了舔手肘上的擦伤。
“我不揭穿你是因为我的工作是调教师,他今天的身体情况已经超负荷,确实不适合‘再来一次’,所以这次我选择视而不见,但是……别有下次。”
“还能有下次?”相叶笑了笑想要跨进浴池,但身体还是不太能使得上力,塔伯扶住他的手臂让他顺利进入池子。
“谢谢”。相叶说着闭上了眼睛。
“你一点都不害怕?”塔伯随口问道,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和之前的那些商品很不一样。
“当然害怕,”相叶皱起眉头,看了看手上的镣铐像是在自语,“可是……害怕有用吗?”
在这边的时间过得非常缓慢。
相叶作为原装货天天一日三餐的被按时喂药,整个人昏昏沉沉,连同行动也变得迟缓。
他突然在想,如果真的出不去,他是不是就会这样被买走然后在不知道哪天被抛尸街头。
那时候大概连个捡尸的人都没有,或许会被野狗啃的乱七八糟。
偶尔塔伯会来他的房间看他。
会做些简单的检查和交流,看他不怎么开口便会提到笼子里的男人。
“他还好吗?”每次相叶都会这么问一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会松一口气。
“你的负罪感总有一天会把你压垮。”塔伯每次都会这么说,但是那之后相叶便陷入沉默不再接话。
说是房间,但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纯白的墙壁,没有窗户,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到处都很光滑,不冷不热的温度和统一的白色衣着。
不管是去厕所还是洗澡还是吃饭都会有人看着,甚至比坐牢还恐怖。
这里没有人,只有带着编号的商品。
他在这里是0125号。
有时候他也庆幸自己被喂了药,可以不用这么清醒,不然或许挨不到塞班他就会崩溃。
他开始用疼痛来提醒自己时间,故意用镣铐摩擦自己的手腕保持清醒。
那边的樱井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只希望他能挨到他们行动最好的时机。
14.行动
今年的拍卖会如期在塞班举行,各路参会人员带着自己的筹码参与特殊的地下拍卖。
没有人敢在家族参与的拍卖会上动武,所有人几乎都只带着一个随身进场,枪支全部托管。
正常的商品交易结束之后,走掉一部分卖家,中场休息的十五分钟里,拍卖会现场灯光暗下来,舞台上的背景也随之变化,大幅的油画和绸带从顶上悬挂下来,让整个会场充满着献祭感。
商品已经被早早的运到,这天一早相叶就被喂过药,在拍卖会开场之后,白衣人按照惯例要给他药,他说他头疼不想吃,跟白衣人争执的过程被塔伯看见,塔伯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问了早上吃药的情况,挥退了白衣人。
“塔伯先生……”
“没事。”塔伯把药随手丢在角落里,“很快就要进行拍卖了,原装货的身体状态太差不利于卖出高价。”
等白衣人离开,相叶低声道了谢。
“我能帮到你的只有这么多。”塔伯转身,“你的那位日本同伴……”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起此彼伏的惊叹。
塔伯走到台边,看到被推到舞台中央笼子,盖在笼子上的布帘被一点点揭开。
那个被他调教了很久的男人靠坐在笼子里,因为这个人情况的特殊性,海勒一直要求他下重手,而他也并没有留情。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被笼了一层白纱,整个人湿淋淋的坐在那里,低垂着头,看不清什么神情。
白纱里面是他早上亲手绑的红色束缚绳,从肩膀一直缠绕到腿根,绕过重点部位的绳结隐匿在阴影之下,让视线的延伸受到限制,恰到好处的勒出腰腹部的肌肉线条和让人浮想联翩若隐若现的臀部,这一切都让他散发着让人惊叹的性感,也激起了一些爱好者病态的凌虐欲。
海勒满意的在电视机前看着眼前的画面,他看着主持人走过去打开他的口塞,把手伸进笼子里抓起他的头发让他的脸对着摄像机,把话筒凑到他的嘴边。
会场里顿时安静下来,稍坐在后面一些的买家直勾勾的盯着屏幕里的脸,等他出声。
头皮被扯得发疼,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泄出一丝呻吟。
整个会场被他低沉又磁性的声线炸到头皮发麻,还有那双杏仁一般含着水雾的眼睛……拍卖会上来自亚洲的商品本来就不多,以至于价格瞬间被抬高了很多个档位,超乎海勒想象的疯狂。
塔伯看着底下的骚动刚要转身,只觉得脖子突然一痛,呼吸瞬间一窒。
他艰难的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何时从笼子里出来靠近他的相叶,相叶双手扯着镣铐,眼神锐利而冷酷。
“抱歉,你别乱动,”他静静的说着,勒住他转身朝着举着枪对准他的保镖,“把枪放下不然我……”
话还没说完枪声就响了起来,相叶诧异的看着被乱枪击中的塔伯,干脆把人朝着对方推过去。
身体的反应慢了一些,但幸好他漏了那一顿药,让他有了反击的机会。
他本来以为塔伯在这里的地位也算崇高,没想到这些人为了商品会这么不顾一切。
保镖一伸手挡开塔伯,却没看见相叶的影子,相叶滚落在他脚边,从他的军靴里抽出匕首朝着他的腰间就是一刀。
枪声把散落在台前的保镖瞬间聚拢了过来。
台下的人开始慌乱的退场。
台上那个一直乖乖听话的男人在听到第一声枪响保镖跑向后台时瞬间发难,伸手一把扯住还在维持秩序的主持人,另一只手一抬一转把自己手上的镣铐牢牢的绕在主持人的脖子上,用力往笼子里拉。
话筒掉在地上,樱井快速从主持人腰间摸到钥匙,甩开镣铐,打开笼子的门,顺手抓过主持人的尸体挡住保镖朝他射击的子弹,他边往后退,边快速跳下台混入人群中。
为了公平及安全,会场里的人是不允许携带枪支的。
这也给樱井提供了便利,下面都是客人,他们不敢贸然开枪。
樱井俯下身,胡乱的扯掉那些白纱,看准时机一把扯过一个独自逃跑的老头,一拳打晕了对方脱下他的外套、裤子还有帽子。
“见鬼的绳子。”他想扯开身上的束缚绳,但没想到这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处理,扯了几次没能弄开大腿根部反而被越勒越紧了,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裤,混回人群里,并在快要接近门口的时候看准时机一拳迎上一个从外面冲进来支援的雇佣兵。
没错,魔法师相叶是天使樱井最棒的支援。
相叶在那次舔舐他手指的时候把绕在他指尖的细绳用牙磨断了大半,在之后的调教中樱井故意反抗让塔伯使用了绕了软丝的鞭子,虽然吃了点皮肉苦,但至少他留下了一根被抽断的软丝。他将那一小截软丝藏在手铐内侧,尽管被戳到发疼,但比起逃出去这都算不了什么。
今天一整个上午他都没有接受调教,甚至被喂了不错饭菜,他保持着虚弱的状态在那些人替他穿上白纱之后,悄悄的在粗糙的地面上磨断绕在他指间的绳子,然后掏出软丝撬开了手脚上的镣铐。
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因为没有人觉得他能反击。
之后他就开始等,等相叶的信号,等一个能打开笼子绝佳的机会。
从外面冲进来的雇佣兵并没有意识到他混在这边人群里,挨了一拳之后双手自然抬起抵御袭击。
樱井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抬起一脚踢落了对方手里的枪。
然而身体受到的伤害比他想象中大得多,后穴撕裂一般的疼痛,让他的动作顿了几秒。
幸运的是周围的人不断挤开推搡他们,对方被挤开了一些刚要回身,樱井已经勾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枪,手指僵硬的扣下了扳机,虽然失了一些准头但要打死对方已经绰绰有余。
他走过去从他的靴子里拿下匕首插在腰间,又把他身上的携行装具拆下背上。
甩动着手臂,手指捏了捏又用力张开,他朝上方打碎了屏幕和不远处的摄像机,开始往相叶的方向移动。
15.激战
腰间的那一刀并没有让对手丧失战斗力。
相叶拔出刀再次迎上他,他的镣铐非常碍事,但是他努力的让自己不受镣铐的影响去动作。
那一刀直接划开了对方的手掌,相叶攻势不收,朝着对方的要害刺过去,但很快其他人都围了过来,相叶看那人要开枪干脆冲过去抱住他的腰就地一滚,躲开了两发本要命中要害的子弹。
虽然躲过了那两发,但大腿还是被子弹击中,所幸不是太严重。
咬咬牙,他把已经被对方自己同伴打死的尸体半拖半抱的拉退到墙角的箱子边上作掩护,握起尸体手里的枪开始反击。
见鬼的樱井,你要再不来我就要被打成筛子了。
“唔!”手臂被流弹击中,相叶侧头把自己藏在箱子边上,突然笑了起来。
或许……他已经逃走了也没一定。
两方的实力悬殊太大,趁乱逃走才是上策。
那样也挺好的,反正他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在乎的。
只是这样的死法实在有些不体面,他更希望死在一个替天行道的任务里,而不是衣衫不整的死在一个地下拍卖会。
不过死都死了,就算被鞭尸一百次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他是魔法师,又不是不死鬼。
想到这里他也刚好打完了枪里最后一发子弹。
笑着扔掉枪,深呼吸一口,抽出匕首刚要往外冲就听见另一边枪声响了起来。
还在围追他的人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就在这个瞬间,相叶眯起眼睛跳起来扑向对方。
只是一秒,刀刃就切开了脖子。
相叶夺过他手里的枪,边躲边反击,大腿的伤口不断涌出血液把白色的裤子浸湿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那个男人不知道从哪个人手里夺来了一把MP5和一把汤普森一路扫射,猖狂的朝着他的位置移动。
如果不是在枪林弹雨中,相叶肯定会大笑出声。
因为你无法想象那个人赤裸着穿着西装外套背着携带装具是个什么样子,而且携带装具下面还隐约露出估计是他无法解开的红色束缚绳。
男人脸上的表情不可一世,感觉没有什么是他要放在眼里的。
生命、鲜血、呼喊一切都在远去。
除了——
他穿过无数人,看向他的眼神,然后对他笑得张扬而无畏。
相叶低下头,哼笑一声。
好吧,反正都这样了。
就算要死,那也是和天使组团了,不算亏。
他站起来试图朝着樱井的方向慢慢移动,尽可能的边躲边跑,手里的柯尔特还有五发子弹,如果能撑到跟樱井汇合或许还有机会相互掩护。
除非有奇迹,全身而退估计不可能了。
樱井终于一路厮杀到相叶附近,他看了看那个隐匿在箱子后面一手始终握着匕首的男人。
“相叶!”他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抬手用力一抛。
相叶伸手接住那支MP5,直接扣下扳机冲了出来。
对方的人纷纷躲避,相叶看着迎过来的人往后一靠,终于贴上樱井的后背。
汗水和热度透过背脊相互传递,樱井侧头看了一眼相叶,勾起嘴角。
“你的脸怎么回事?”
相叶连射几发,“看腻了整一整。”
樱井笑出声,“我以为是为了来救我。”
“别自作多情了。”相叶勾起嘴角,肩膀撞了撞他,抬手又是几枪。
“为什么来救我?”樱井看着四周的情况,找着退路。
“……因为无聊。”
“哈哈哈哈……”樱井还是忍不住大笑出声,“有意思。”
相叶听到他的笑声跟着扬起嘴角。
是的,这样多有意思。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起了骚动,相叶和樱井不约而同的朝外看了一眼。
突然,涌上来围着他们的追兵一个个相继倒下。
他们抬起头,就看见有个人神情超酷的站在二楼走道上举着枪,甚至带着墨镜。
“妈的,看个屁啊,还不快上来,”松本润几乎是全力吼着,“我的人在外面打的辛苦,你们两个要调情能不能换个地方?”
“……”相叶和樱井同时摇头又点头。
松本润在墨镜后翻了个白眼,看着那两个人踩着楼梯一路往上跑。
“往上往上。”松本润看他们上来带着他们一路往上,“停机坪。”
“谢谢。”相叶好不容易追上松本,道了谢。
“……大野付了钱的。”松本扬起嘴角。
“……那还是谢谢了。”
“回拉斯维加斯再说。”松本截断了对话。
樱井边跑边用手捅了捅相叶,“这谁?”
相叶不满的摸了摸被他捅的地方,“MJ。”
“……”樱井沉默片刻,吐出一句,“so cool……”
松本在前面又翻了个白眼,大野说的没错,让他多费心,钱不是问题。
但这两位分明是要让他操碎心。
直升机引擎已经发动,松本润让那两个人先上飞机,自己边退边打死追上来的人。
相叶见状伸出手,“上来!”
松本润又补两枪,拉住相叶的手跳上飞机,直升机迅速起飞,很快脱离了那块地方。
松开松本润的手,相叶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气,汗水湿透了身体,他喘息两口朝下看了看,原来交易会的酒店外观是这样的。
松本看了看相叶腿上的枪伤,把医药箱拿过来丢了卷纱布和绷带给他。
简单的把腿上和手臂上的伤口扎紧,他突然发现身侧的樱井呼吸和神色都有些不正常。
以为他哪里受了重伤,相叶一把拉过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樱井看着他,本来就惨白的脸色又僵硬了几分。
“到底伤在哪儿?”相叶一伸手就要掀他的衣服。
松本也朝樱井看过去,就见他摇了摇头,肿胀的手颤抖着指了指窗外。
“我、我……恐高。”
松本润呆愣了一秒,“噗”的笑出声。
相叶被松本一笑才反应过来樱井说了什么……
有没有搞错,一个代号叫天使的杀手,竟然恐高。
恐高的天使。
“哈哈哈哈哈哈!”
相叶看着一点点往他这边挤的男人笑得伤口都疼了。6.撤离
从梯子上下来,他拆开文件袋摸出里面的移动盘和一份陈旧的纸质名单。
他打开名单看了一眼,又折起来。
相叶看他把东西收好,顺手抄起几张纸按下自由女神像边上的按钮,在火炬上点燃了之后随手扔在刚才被扫落在地的那堆书上,“请问,现在我可以离开了?”
“你计划怎么离开?”回头看了看慢慢烧起来书堆,拿过搁在矮柜上的几瓶药用酒精洒了洒。
“我觉得我们应该不同路。”相叶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渐渐聚拢的人,“但要我捎上你也不是不可以,山林的另一边,我放了车在公路边。”
“哦?”男人扣紧了衣袖,看火舌迅速卷上窗帘,感受着室内越来越高的温度扯掉了假发和络腮胡扔进火里,“我只是顺便问一下。”
“是吗?既然这样……”
相叶看着他被火光映红的脸,没了络腮胡的下巴拉出一丝坚毅的线条。他笑着抬手,连扣几下扳机,玻璃窗终究承受不了,应声爆裂,“人在这里!”
一声喊完,相叶调笑般的问道,“天使先生,还不走吗?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哟~”
“樱井。”男人不急不缓的舒展了一下身体,抄起刚刚落在角落里的枪卸开看了看,“我的名字。”
“相叶。”他看他神定气闲的整理好,“出于礼貌,我该提醒你下,他们快到了。”抬手看了看手表,“再过五秒,就算你是天使也插翅难逃。”
“你觉得他们困得住我?”樱井最后确认了一遍衣袋里的东西收紧了鞋带问道。
“他们困不住你,只是我希望你能做出一点点牺牲……让我更容易的翻越山林早些结束任务回家睡觉。”话音刚落相叶便转身朝外跑,而樱井也几乎是同时跳过火带窜出了书房。
“喂!”相叶顶了顶他的手肘,“你跟着我干什么。”
“刚好同路,现在走正面等同于送死。”樱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着我跑会不会好一些,还能假装你在追我。”
“……见鬼。”相叶翻了个白眼,一连干翻几个人,眼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忍不住松开衣袋扔下催泪弹。
拥上来的人被呛得不行,有一部分人从后面包抄过来,发现书房已经大面积起火。
“快来人,救火!”
冬季的天黑得很快,他们趁着夜色相互掩护,相叶双手叠起用力一抬把樱井送上墙头,樱井登上墙壁伸手拉起相叶,轻松的翻过外墙一路跑到山林边缘蹲下。
“有两个。”相叶回头看了看背后房子的火光,木质结构的房子果然烧得很快,“你左我右。”
轻松的解决掉守备,相叶一路小跑窜进树丛里。
外围封锁的守备联络之后很快意识到这边不对劲,在看到倒下的尸体之后,立刻要求增援并分成三队对山林进行搜索。
视野越来越差,周围零星闪过搜索人员的手电光。
樱井一把拉住还打算往前跑的相叶,“停下。”
相叶明白樱井的意思,四下看看指了指土坡下面的凹洞。
两人相继滑下,俯身下蹲。
确实,天完全黑了,再跑下去容易迷路,相叶摸出手机,想让大野给他一个定位和路线,结果发现手机没信号。
“你身上什么味儿……”相叶收好手机推了推贴在他身侧的樱井。
“我在那颗树上呆了三天。”
相叶砸砸舌,忍住“你把尿袋扔哪儿了”这种无聊的话题,随口道,“你把阵仗搞太大了。”
“就算我没出现,你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儿。”樱井贴着凹洞坐下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监听器,确定了搜索人员不在附近之后又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掏出放在烟盒里的一小包火柴,手往相叶那边送了送。
相叶接过,拍出一支放在嘴里,火柴发出“嘶”的一声响,樱井手遮了遮火送到相叶边上。
凑过去点燃了烟,相叶轻轻喷出一口,坐下来把夹着烟的手搁在膝盖上。
一根烟的时间静静流转,没有人讲话的默契。
相叶从头到尾只吸了两口,樱井弹了弹烟灰,吸了最后一口顺手拧灭了烟。
他一直都知道一个叫魔法师的杀手。
那个喜欢近身战而且凭喜好挑任务的杀手,必须知道杀人理由并且符合他价值观的才会接。
如果说他只是把杀人当工作,那这个代号魔法师的杀手显然是想替天行道。
在蛋糕店他觉得不可能会这样巧合,毕竟魔法师这个称谓就跟天使一样,其实很普通。
他也没有承认自己是天使,虽然相叶刚才一直用天使称呼他。
毕竟大家都遵守行规,没有人会傻到到处暴露其他杀手的身份行踪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他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去那些他们常去宣泄压力的酒吧,所以让人感觉神秘。
在那次事情之后,他又去过一次蛋糕店,当时店老板告诉他魔法师已经辞职,他就隐隐觉得对方是不是已经怀疑了他的身份,安全起见刻意回避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开始怀疑相叶的身份究竟是不是那个魔法师。
所以,当他在狙击镜里再次看到相叶的脸时有一瞬间想过是不是要灭了他的口。
毕竟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场合,不合常理。
而只要魔法师死了,就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7.深夜
“你说要多久?”相叶率先打破沉默低声说道。
“用不了多久。”樱井侧头看了看被发丝遮住眼尾的男人,“你身上有没有带食物?”
“只有一块压缩饼干。”相叶摸了摸裤子侧边口袋调笑道,“你在上面呆了三天,应该没库存了吧。”
樱井放松了身体,有点欣赏相叶在这种时候表现出的态度,他朝后靠在土坡上,“无所谓,明天就能出去。”
“你这样会把天聊死。”相叶跟着朝后靠,双手抱胸看了看头顶上的树影,“还好是冬天,不然有蛇就会更麻烦。”
“虽然没有蛇,但是很冷。”樱井动了动身体,把腰后硌人的小石块掏出来丢在脚跟前。
“你都一动不动呆了三天,还会怕冷?”相叶摇了摇头,勾起嘴角继续不痛不痒的尬聊。
“没办法,我觉得我的方法最可靠。”像是不赞同相叶在这次任务中选择近身战一般,他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泽北是军人,近身战……”
“你越界了。”相叶立刻打断他,“这是我的事,我选择用什么方法不需要你来教。”
樱井怔了怔,却立刻点头,“抱歉。”
“其实你有想过要杀了我保平安吧。”相叶语气不咸不淡的转开了话题,并没有气恼的样子,似乎是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为什么没动手。”
樱井轻笑一声,随口道,“大概一见钟情?”
如果不是在出任务,相叶大概真的要笑出声。
有意思。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你跟多少人这么讲过。”相叶抓起他监听器的另一只耳塞塞进耳朵,确认了一下情况,又把压缩饼干拿出来拆开,掰下一半递给樱井。
樱井接过饼干却没有立刻吃,月光刚好从树枝间隙漏下来一些洒在探出半个身体的相叶身上,让他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含了水一般,迷迷蒙蒙。
“数不清了。”他说着把饼干放进嘴里,随便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不过在蛋糕店里,是你先来招惹的我。”
“因为太无聊了,而且那时我也不知道是同行。”相叶坦白的说着,把饼干丢进嘴里转过头看着樱井,“你很在意?”
樱井没有回避相叶的视线,看得更深了一些,“或许,有一点。”
相叶摸了摸嘴唇,盯着那双眼睛反问,“只有一点?”
“那就再多一点。”
夜风吹过,冰凉刺骨,月光被打散,星星点点散落开又很快被云遮住。
看不清反而会让感官更加敏感,连同呼吸都好像听得特别清楚。
不过,都是假的。
“怪不得那些目标会轻易被你达成目的。”相叶侧过身抬起头,抓起袋子把饼干屑倒进嘴里,“说的快跟真的一样了。”
樱井看他跟小孩子一般的动作跟着转开了视线,“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对我的评价?”
“不客气,”相叶丢开包装袋,“毕竟你有调情的资本。”
“是吗。”
对于相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烦躁。
这种烦躁好像不断的在促使他想做些什么。
他是名声在外的天使,即便调情他也永远是赢家,一直以来只要他想就没有不上钩的目标。
好像只是冲动,又或许只是好胜心,他朝相叶的脸伸出手——
手腕猛地被反钳,他另一只手刚要挣,只觉得喉间一痛,肘关节先一步被锁死。
除了疼痛之外他脑中还有一个想法:亲身体验过才知道魔法师的身手比他眼睛看到的更快更精准。
“你没失过手是事实,但是你应该清楚我更熟悉近身战,而且你更应该清楚如果现在我再用点力……你就会被五花大绑的在他们的牢房里醒来,所以…不要随便朝我出手。”相叶慢悠悠的说完,手里稍微卸下一点力,看着表情有些痛苦樱井,“……你就这么不甘心?嗯?”
樱井回答不了。
他当然回答不了,这个时候如果不咬牙,他大概会喊出声。
“呵…”
相叶轻笑一声,下一秒低头吻上樱井紧闭的嘴唇,舌尖舔了舔他的嘴角松开了手。
看樱井弯下身体想咳嗽又不断伸手捂住嘴侧头看他的样子,相叶指了指嘴唇,“现在你赢了。”
喉咙火辣辣的疼,樱井费力的呼吸几口,捏了捏手腕。
相叶仍然在笑。
他知道自己非但没有赢,还输得更多了。
这件事情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都被樱井用来当成他胡闹相叶的把柄。
然而当时的他们在天蒙蒙亮成功逃出山林之后,就失去了联系。
天使的传说仍然神秘,魔法师也继续着他的任务。
他们偶尔从各自的渠道听到彼此的消息,直到有一天,行长的车停在地藏的房子外面。
深夜,那个几乎不外出的人亲自找上地藏。
屏退所有人,他告诉他,天使在任务中失去联系,如果有海勒的行踪请帮忙留意,价钱好商量。
那时,已是又一年夏季。
8.行踪
相叶从大野这边知道消息的时候,是一周之后。
大野在给他任务的时候,像是考虑再三还是跟他说了这件事。
“失去联系?”相叶从他手里的资料里抬头看向大野,“说不定只是在出任务不方便联系。”
“不是。”大野难得认真的摇了摇头,“前几天深夜里行长亲自来找我,不会错的。”
“他是专业的。”相叶说着把视线移回资料上翻过一页。
“专业不代表不会失手。”大野看着相叶直接道,“其实你之前见过天使对吗?”
“没有。”相叶一口否决,拿过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
“可是,你后来一直叫天使‘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大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而且之前很早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你对天使的身份有些眉目了。”
“大酱。”相叶停顿了一下,干脆放下手里的资料,“直说吧。”
大野把电脑和投影仪打开,按下窗帘按钮,相叶朝旁边坐了坐,选了一个舒适的角度。
“你知道海勒·曼加诺吗?”大野问。
“他在日本?”相叶皱眉,心里意识到这次可能他真的是遇到麻烦了。
海勒·曼加诺,黑手党甘比诺家族现任首领。
“对,他前阵子专机来过一趟日本。”大野翻了一页,“这是他的照片,他来日本停留了一个多礼拜,在这边跟藤原高广接触了一小段时间。”
“藤原高广……”相叶连续看了些他们的照片,下意识的将名字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声不太好的将军?”
大野关掉投影仪,突然咳嗽一声坐直了身体。
“相叶,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他的手指抵了抵嘴唇,“大约一年前,天使接了个任务,目标是荣田大将,那次任务的委托人是藤原高广,他开了天价买荣田的命以及他手里一些……通敌叛国的证据。”
相叶一怔。
他想起来那天在书房,樱井在灯泡里拿出的移动盘和一张纸。
“你是不是在想,这种任务他为什么也敢接?”大野把手里的遥控器放回桌面上,“恐怕就是因为没有人敢接,何况干这行不管是什么任务谁都不能保证活着回来,他或许觉得无所谓。”
相叶没有接话,他想到那个人身上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疏离感。
在这个方面,他跟樱井有着极为相似的地方。
“更糟糕的是,或许天使已经不在日本了。”少见的沉下脸,大野皱了皱眉头,“当年让天使一战成名的任务对象是海勒的弟弟达尼尔……藤原高广为了讨好海勒,当然也为了借海勒的手干掉天使,设局把天使卖了。”
相叶一抬眼,眼神几乎要把大野杀死,“他的联络人没有把情况调查清楚就接了单?”
下意识的避开视线,大野想到那天晚上那个人眼眸深处刻着的自责。
“相叶,他尽力了,不管站在什么立场,他都不可能在已知的情况下出卖天使,你应该明白,如果他真的这样做的话以后没有人会再愿意找他,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们的行规原则向来是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当然……就算是为了钱也不可能,毕竟天使活着,他才能赚得更多,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可能来找我,白手起家,他能掌握到的信息很全面但终究有限,而我这边在这一周时间里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这一周时间,大野几乎没怎么睡。
“当年,是谁委托天使杀死达尼尔?”相叶问道。
“不清楚……”
大野摇了摇头,眼看相叶的眼神又变得犀利,赶紧补充道,“当年他们两个都是初出茅庐,行长并没有对委托人的身份查得过于仔细,那边又提前支付了大笔的首款……”
“这两个人……真是厉害的搭档。”相叶冷笑一声打断了还试图解释的大野。
“如果你愿意接天使这个任务,你手里的任务可以先放下。”大野看看他,像是放弃一般的吐出一口气,“行长愿意出高价。”
“所以今天你叫我过来本来就是打算跟我说这个?”相叶双手交握往后靠在沙发上。
大野干脆的点点头,“雅纪,我太清楚你了,这些年你对任务的要求我也很清楚,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份单子也仍然是你的,”他指了指刚刚被相叶搁在桌上的资料,“完成它然后忘记天使的事情,去度假打工都随便你。”
“为什么找上我。”相叶从口袋里拿出烟,拍出一根点燃。
“因为我觉得你对他有兴趣。”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确实觉得相叶对天使是有兴趣的,在最近这一年里,只有提到天使的时候相叶才会多说几句题外话,或许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吧。
“而且,我对你的行动力有信心。”
相叶笑着喷出一口烟,“高价是多少?毕竟行长可是出名的死要钱。”
大野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妥了一大半,跟着放松了一些,“只要人回来,价格你开。”
“不错。”相叶又吸了一口将烟拧灭,“能让那个死要钱开出这种条件。”
大野习惯性的双手交叉,左手大拇指跟右手大拇指绕了绕也不急着催他。
“任务我接了。”相叶换了个坐姿,“你说的对,我对他确实有点兴趣。”
没想到相叶会承认,大野惊讶的甚至张大了嘴巴。
“所以,我什么时候出发?”有些好笑的看着大野的神情,相叶摊开身体,“大酱?”
“啊…越快越好。”大野打开抽屉,把另一份文件交给他,“你的新身份,准备好了随时联络我我会帮你定好机票。”
“嗯,好的。”相叶站起来拿过资料收好,“我先回去收拾下,一会儿联络。”
“等等!”大野叫住他,跟着站起来,“去了那边我可能没办法及时帮到你,我在那边找了一个朋友,你到了那边他会负责接应你,并且把他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
“他叫松本润,是我爸朋友的儿子,也算世交,可以信任。”大野走过去伸手抱了抱相叶,“虽然你一直不在意,但我希望你活着回来,就算不该偏袒但我们……是朋友吧。”
“安心……”相叶放松了身体,伸手回抱他一下放软了语气,“你忘了吗,我是魔法师呐。”
“嗯,早去早回。”
大野松开手,看着相叶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在窗边站了很久。
这么多年了,会有改变吗……
9.下落
相叶到达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几乎是一出机场就在接客区认出了松本润。
那个男人戴着墨镜,神情超酷的朝他走过来。
“生田龙也?”见相叶雅纪点头,他立刻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松本润,可能来不及让你倒时差了,在你出发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们边走边说。”
相叶跟他握了握手,便跟着他风一般的一路走到停车场,上了他那辆超炫的跑车。
“行李袋扔在后座就好,系好安全带。”
相叶系好安全带,看他从手套箱里拿出一副墨镜递给他,忍不住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这边太阳很大,戴上舒服一些。”松本润解释了一句,又顺口道,“我家里的情况或许大野没来得及跟你讲,我姐姐和我都在干这行,所以你想知道什么都没问题,而我也会尽可能把我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
相叶应了一声,把手搁在车窗上,天真的很热,松本润的车速飞一般的快。
一路上,相叶把松本润给他的信息快速过滤。
前阵子,海勒从日本回来之后就召集了聚会,得到的消息是抓到了当年杀了达尼尔的人。
跟其他家族情况不同,海勒跟他弟弟达尼尔的兄弟关系一直不错,因为达尼尔无心黑手党的任何事情,海勒便给了他几家夜总会让他去管理。然而达尼尔却在来日本度假流连风月场所的时候遭到暗杀,知道消息的海勒立刻飞来日本,而那个叫天使的杀手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他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人。毕竟日本也不是他的地盘,就算再怎么恨也只得暂时先带着达尼尔的尸体回美国。
之后海勒有意无意的加大了跟日本在生意上的合作,透过层层关系,终于让他有机会接触到藤原高广,继而了解到天使的行踪。藤原高广也不是什么好人,天使死了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干脆顺水推舟,把人卖了还能捞一笔。
“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有些……嗯…”松本润习惯性的咬了下嘴唇,“总之……”
“没关系,直说就好。”相叶扯了扯领口,让风灌进来。
“达尼尔口味很重。”松本润侧头飞快的看了相叶一眼,“虽然他无心黑手党之间的纠葛,但是他在那方面玩得很开,他的夜总会在成人表演方面非常有名,而且他非常喜欢帅气的男人,尤其是亚洲男性。”
相叶身体僵了一下,但又很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那个被带来亚洲男性,也就是你和智君口中的天使,并没有被立刻处死而是被带去了黑市,今年的拍卖因为一些VIP客人的时间有所调整,所以……如果没什么意外,两个星期后,他将会在塞班被示众拍卖。”松本润放慢了语速,“我想,海勒并不会真的将他拍卖给其他人,而是刻意的想要……”
“当众羞辱他。”相叶淡淡的接口,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介不介意我问下你跟天使是什么关系?”短暂的沉默之后,松本润问道。
“没什么关系,有人出钱让我带他回去。”相叶哂笑,“不然呢?”
“抱歉,我只是觉得一般人或许不会接手这么麻烦的事情,我以为你们起码……会是朋友。”
“那就当是朋友吧。”相叶笑了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多少有点猜到了樱井杀死达尼尔的方法。
恐怕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份“高级外卖”混进了风月场所,接近了达尼尔。
确实是很有效率又最容易下手的方法。
“我得想办法让你混进拍卖里。”松本润没有继续朋友的话题,而是回到了正题上,“时间不多了,我可以找人替你约一个普通买家的身份让你入场伺机行动。”
“这不是最有效的办法。”相叶摇头,“普通买家权限太小,也没办法了解他们在后台的操作程序。”
“可是VIP都已经提前登记在册很难……”
“不,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相叶朝松本润勾起嘴角,极尽挑衅。
“……大野知道会杀了我。”松本润单手扶了扶额头,“他说过不让你冒最大的风险。”
“他不会。”相叶补充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而且……既然是风险又何来大小,不想冒险干脆不要干这行。”
况且,他天使能做到的,我魔法师又有什么做不到。
两周时间,效率最高的办法,当然就是作为商品混进去,还不容易引起怀疑。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确实我也觉得作为商品混进去是最简单粗暴而且最好行动的方法,”松本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先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毕竟之后的时间里你恐怕都没有时间能睡一个安稳觉,然后……讨论一下方案,如果你想作为商品混进去,还有一些细节也要处理一下。”
相叶本想抓紧时间,但想想松本说的也没错,于是点了点头,“嗯,一切听你的安排。”
10.改变
“好了,大致上的流程就是这样了。”松本润看着刚洗完澡擦着头发的相叶,“记住一点,越反抗越容易吃苦头,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虽然大部分人肯定都对那些事情有抵触,但也只能忍一忍。”
相叶拿过吹风机,边甩着头发边点头示意他听见了。
松本站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表示,走到沙发边坐下来,习惯性的搁起一条腿,“生田先生昨晚有休息好吗?”
“还行。”相叶摸了摸头皮觉得干得差不多了,关掉了吹风机。
“没吹干。”松本走过去,拿起吹风机,“等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有些不习惯这样的靠近,相叶稍微侧了侧头,可松本就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打开了吹风机替他吹干了头发。
“大野很少对什么人上心。”松本三两下替相叶整好了头发,退开几步,“所以我还是把这边的情况大致跟他讲了讲,不过你放心他没有反对。”
相叶“嗯”了一声,抓过T恤穿上。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松本看了一眼手表,“那位小姐脾气不太好,不守时的话天王老子她都能不见。”
今天松本润的车很低调,他们一路开到集市最后在一家巧克力店门口停下。
相叶没有多问,跟着松本往店里走,店员一边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一边时不时的看向相叶,跟他说阿曼达小姐已经在后院阁楼里等他。
松本润笑着把人拉到她跟前,“很帅是不是?”还没等相叶尴尬,松本就被耿直的店员打了一拳。
“走吧。”
松本拉着他继续往里面走,没想到门后会有这么大的空间,而且院子的结构设计非常独特,易守难攻。
“阿曼达,我进来了?”松本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应声弯腰打开门钻进去。
相叶跟着进去,随手关上门。
屋子里到处挂着道具和面具,看上去非常非常的细致,连毛孔都做的清晰可见。
“对象是他?”梳妆台前的女子转过头,眼角周围的彩色图腾一路延伸到发根。
一点都不违和,配上她的容颜反而是极致的美。
相叶有一瞬间看呆,却很快让自己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那个女子却站起来朝他一步步走过来,大方的捏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他的脸,做商品已经足够了。”放下手,阿曼达走回两步靠在梳妆台边。
“不是为了变成合格的商品才带他来的,”松本扬眉,“如果他以这样的面貌出现,之后要走就很不方便,容易被人认出来。”
阿曼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可抑制的笑起来,“J……才几个星期没见,你已经天真到觉得‘商品’能逃得出来?”
被称为J的松本润跟着笑,“总要试试才知道。”
阿曼达摇了摇头,却伸手比了比数字,松本润点头,“成交。”
“浪费了这张脸。”阿曼达把椅子搬好,示意相叶坐上来。
相叶刚要走过去,松本润一把拉住他又松开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没什么好反悔的。”
相叶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来,还没等他坐定,阿曼达便把座位转过来让他正面对着她。
眼神细致的看了一会儿,阿曼达拿起梳妆台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再次伸手捏住相叶的下巴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吻上去——
相叶一愣之下朝松本瞥了一眼,发现他只是在笑于是皱眉放松了身体。
液体被送进嘴里,阿曼达的双手从他的脸颊一路摸到脖颈在胸口停下,一个深吻结束相叶面红耳赤。
似乎对相叶脸上表现出的纯情很满意,她笑着松开手,“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商品。”
松本润笑着看了看有些局促的相叶,“阿曼达对你很满意,能让她这么喂药的你是第二个。”
眼前的事物变得越来越模糊,相叶哼笑着闭上眼睛,“那……第一个是谁?”
看着已经睡过去的相叶,松本勾起嘴角眨了眨眼睛,“是我。”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相叶少见的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那天他跟樱井在山林里躲藏的时候。
他听见樱井说,“我输了。”
然后樱井站起来朝手电交错的方向走过去,他喊了一声危险却怎么也拉不住他,然后他就看到樱井被无数子弹击穿身体倒在他脚边,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身。
他努力睁开眼睛,终于从梦里醒过来,松本看到他醒立刻走过来,“已经完成了。”
相叶坐起来一些,正对着镜子的脸熟悉又陌生。
“阿曼达去休息了,”松本也跟着他的视线看着镜子里的脸,“局部特殊妆容,就跟真的脸一样,她的手艺就算是业内也很少有人能看出来,还有你手上的一些长期握枪产生茧也处理干净了,等事情结束,再来找她。”
松本看他抬手反复的摸着自己的脸,“生田先生,时间不多了,如果你准备好的话,今天晚上就行动吧。”1.魔法师
又是一个周末。
男人轻松的拍了拍蛋糕店的制服,脱下手套,走到门口将OPEN的牌子翻到CLOSE。
“今天是圣诞夜,应该也不会有人来光顾了吧…”边自言自语边看着冰柜里存放着的一枚六寸小蛋糕。
这款蛋糕是今年的圣诞节限定,蛋糕上有一个用翻糖做成的礼物盒,里面可以放任何你想送给对方的礼物。
但似乎客人并不太喜欢过大的翻糖,尽管做的非常精致。
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干脆吃掉它吧。”
反正放到明天店长也会让他把食物处理掉,不如趁着新鲜现在就放进他的胃里。
愉快的勾起嘴角把蛋糕端出来放到柜台上,刚拿出搁在下方柜子的勺子,一阵冷风夹杂着门上悬挂着铃铛的叮叮声就飘了过来。
下意识的侧头去看,是个清爽利落的男人。
他眨了眨眼睛,直起身体,“这位客人,我们已经关店了……”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下意识转头去看挂在门口的牌子,“抱歉,看见里面灯亮着所以没注意。”
哦…声线意外的有些性感。
“今天平安夜提早关门。” 他在心里默默给了来者一个高分,小幅度的摆了摆手,“那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想买一个蛋糕。”男人的眼神落到展示冰柜里,微微抿了抿嘴看向他的胸牌又很快错开视线,“可惜好像没有了。”
“正常来看的话确实没有了,不过……”他看了看男人皱起的眉心,指了指他身前的蛋糕,“这里刚还好有一个。”
男人挑了挑眉毛,似乎觉得他很有趣,“所以?”
“嗯……”他转了转手里的小勺子,“我正打算吃掉它。”
男人没有任何表示,双手插在口袋。
他也不着急,握着勺子静静打量。
无聊,是的,太无聊了。
暖暖的灯光散在那个人身上,似乎连发梢都带着天真的温度。
空气里弥漫着奶油的香气,软软甜甜。
男人抬手看了看时间,靠近一步闭了下眼睛,双手自然的撑到柜台边,勾起嘴角。
“那么…魔法师先生,请问你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蛋糕让给我?”
短短几秒,暧昧因子迅速扩张,被称为魔法师的他歪了歪头,放下了手里的勺子,从柜台里走出来。
他没有错过男人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戏谑,一步步走到男人面前,保持一小段合适的距离,笑着问,“你说呢?”
“我觉得……”男人静静看着他,“你可以再靠近一些。”
两人的身影因为灯光叠在一起,有什么东西似乎就要一触即发。
抬手拨了拨头发,“唔……”他像是发出无意义的呢喃,却是干脆的一耸肩摊了摊手转身走进了柜台,从底下拿出包装盒,三两下就将柜台上的蛋糕包装完毕,双手轻轻一推,推向站在柜台外的男人,“这款是圣诞限定,上面的翻糖盒子是可以放置礼物的,一共二万元。”
男人看了看蛋糕,重复了一遍,“二万?”
“反正你也没有选择。”他跟着笑。
迟疑了几秒,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有意思。”男人说着取出两张一万元递给他。
片刻沉默。
似乎也无所谓他会不会搭话,男人把钱包放回口袋。
“你也很有意思。”他留下一万,把另一张一万放进收银机,又拿出几千块和一些零钱之后将收银机轻轻推上,将收银条撕下放在蛋糕上,适时而礼貌的微笑,“谢谢惠顾。”
男人又一次挑眉,瞥了一眼收银条上和二万元不符的价格,随手将收银条扔进垃圾箱,接过蛋糕,“你不问我几人份?”
他又忍不住笑开了一些,“需要吗?”
灯光让他的睫毛和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非常棒的…让人遐想的弧度。
“确实不需要。”男人跟着笑了笑,“那就谢谢割爱了,魔法师先生。”
被道谢的男人笑了笑,轻轻抬手拿起那几张留在外面的纸币挥了挥放进口袋。
越有趣越危险,但是超过了一定范围的数值就要考虑是不是值得。
男人的眼底没有笑意,神色过于疏离克制,暧昧反而太过恰到好处。
有点可惜,他的直觉似乎在告诉他对方太过危险了。
看着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他摘下胸牌,又将工作服脱下叠好放进柜子,穿上自己的外套。
随手关上大灯,留下一串跳跃的圣诞节小灯,锁住门。
胸牌上三个字在灯光下微弱的反着光。
魔法师。
2.天使
走过街角,打开车门坐进去顺手将蛋糕放在副驾驶上。
寒冷的空气瞬间被阻挡在车外,发动车子顺手打开坐垫加热和空调。
脱下皮手套双手略微搓了搓,又很快换上另一幅白色手套,回头看了一眼车后座的袋子。
好了,东西都齐全了。
如果有可能他也不希望在平安夜工作,但是刚好就选在这天那也没办法吧。
深吸一口气,他瞥了一眼边上包装盒上的蝴蝶结。
有趣的人。
他松了松外套最上面的扣子,挂好档刚要踩油门就看见一个消瘦的身影从他前方小跑而过,风有些大,那个人微微扯住帽子拉开了停靠在对面路口边那辆车的车门。
车子后窗里,在车里的人亲昵的摸了摸那个人的脸颊。
勾了勾嘴角,大力踩下油门拐了个弯从那辆车边经过。
“搞什么嘛…”
他想到那个人的胸前扣着魔法师的胸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
嗯,很相称的名字。
不过,身边有伴还敢这么明目张胆,他到底是有多大的魔法。
“您好,这边是客房服务,玉子女士点了一款圣诞蛋糕,让我们送到您的房间。”
他挂上电话,穿着酒店制服,戴着服务生的帽子,推着餐车上了电梯,按下了十层。
再过一会儿,顺利完成任务,然后享受他的平安夜。
不想要西餐,只要一碗热腾腾的乌冬面,配点小菜再来点小酒。
他想得有点出神,电梯却在三楼停下。
清了清嗓子,他微垂下视线。
电梯门打开,两个男人边走边笑着说“似乎走了员工电梯”“还不是大酱你乱走”。
后者似乎朝他看了过来,脚步略微顿了顿,却又好像没有迟疑的走了进来,顺手按下顶层就走到电梯轿厢最里面靠着。
电梯里适时的安静下来,没有人讲话。
短短的几秒,他始终感觉到后方充满探究的视线或重或轻的落在他的背上。
他放松了身体眼中毫无波澜,很快电梯叮的一声,提示十层已到。
微微点头,电梯里的人也跟着略微挪动脚步让他顺利的推出餐车。
然而就在他踏出电梯门的那刻,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
“真有意思呐。”
他推着餐车经过电梯,即使不用看他都知道电梯里面那个人在看他。
那个叫魔法师的男人。
不过那又怎么样。
沉下心思,一丝冷笑浮上嘴角。
房间门口站着两名保镖,在他说明来意之后,示意他双手平举。
被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又将餐盘打开放在一边,餐车下的布帘被随手掀开看了看,全部完成之后他以为没什么问题了刚要按下门铃,被保镖伸手拦住。
“打开这个盒子。”保镖指了指蛋糕上面的翻糖礼物盒。
“这似乎不太好……”他缩了缩身体,显得有些怕事,“里面是那位女士给先生的礼物,说是要让他亲自打开。”
“打开。”
“呃……”几乎在他犹豫的瞬间,保镖的手立刻按在了枪套上。
“好吧……”
他有些为难的将翻糖盖子轻轻拿开,边上的人快速瞄了下,又相互对视一眼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真…热情。”他看了看里面的小盒子,又将翻糖小心翼翼的盖上,“请问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保镖伸手按下门铃,门从里面打开。
好了,目标人物出现。
他推着餐车一步步往里走,故意走的里面了一些,门在他身后自动合上。
男人走到餐车边上看了眼蛋糕,“玉子她人呢?”
“先生,玉子女士她还在二层的美容中心做SPA,她说请您务必先看一看礼物。”
“不用看了,让她早点上来。”男人皱眉看了眼蛋糕,一挥手就背转身体去拿手机。
目标人物的性格就如资料上写的那样不太好,不过那没关系,反正他再也不能发脾气了。
“好的,一定替您转达。”从袖子里面抽出软丝,他边礼貌的说着边从后面迅速接近,就在男人有些警惕转头的瞬间,他双手迅速而精准在对方脖子上一缠。
用力拉紧——
失去先机,即便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男人的喉咙却也只能发出“咔咔”的声响,怎么也叫不出声。
手机掉在厚重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他死命的掰着那个人的手臂,使出全力挣动。
但看起来纤细的手臂就像是被死死焊在那里一样无法挣动分毫。
很快,男人就再也无动弹了。
松开手里的软丝,他快速又有些嫌弃的把人拖进浴室,转身看了看蛋糕盒。
“先生说在女士来之前他想先睡一会儿保存体力。”他故意把保存体力说的意有所指,门口的保镖挑了挑眉毛,给他的餐车让出一点空间。
回到车上,他摘下隐形眼镜,顺手把假发摘下扔到后座,又把手里的那袋衣服也丢到后座,粗糙的将头发打乱,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气。
“亏我还买了草莓味的呢。”
他将那一小盒捏在手里把玩了两下,哼笑一声丢在副驾驶。
在平安夜见情妇……啧。
可你的情妇早就对你不满了,乖乖回去见太太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天。
指尖迅速的拨下电话,“完成了。”
那边吹了声口哨,“这次没花什么钱吧。”
他笑了笑,“我买了个看上去很便宜但实际上挺贵的蛋糕还有……一盒草莓味的套。”
“你有点恶趣味。”
“难道不是有情趣?”
“……多贵的蛋糕?”
“二万元的六寸蛋糕。”
“……金箔做的?”
“不,很普通很恶俗的翻糖蛋糕。”忍不住笑出声。
但说真的,这不能怪他,他的计划本身不可能出错。
可偏偏他定的蛋糕被工作繁忙的服务员弄错给了别人,导致他失去了他的道具蛋糕不得不临时再买一个。跑了很多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别说是二万,就算二十万他也会付,不然下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多久,反正成功到手的数字会翻很多很多倍。
那边听到他几乎快要笑疯的声音不可置信道,“……哪里好笑,那可是二万。”
“你不需要知道,”他笑完擦了擦眼睛,想到那个有趣的男人抓了抓下巴,“钱尽快打给我,我花得差不多了。”
“你不是在花钱是在吃钱吧。”
“那也是吃我的钱,行了,我挂了。”
“等一下,委托人说想见你。”
他扣上安全带,从放置物品的小格子里拿出一包烟,顺手拍出一根又将烟丢回原地。
“我从不见委托人。”
“还有后半句,‘我帮你拒绝了’……不过,说不定是艳遇。”
“啧,一个在平安夜杀自己情夫的艳遇对象……”
一个如此愚蠢或许很快就要死的女人。
那边似乎察觉到他的不耐烦,“好了,天使该去过平安夜了,一盒不够就多买几盒,反正你有的是钱,想要杂果味的都可以。”
他正在取点烟器,意料外的被挂了电话。
“呵…”杂果…到底是谁比较恶趣味。
嗤笑一声喷出一口烟,好了,去找点吃的。
3.代号
广告商业巨头在平安夜工作时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因为死的不太光彩,所以真正的死因理所应当的被掩盖下来。
据说当时保镖等到大半夜都没见到女人来才意识到或许有些不对劲,打开浴室门的时候尸体都快硬了。
仅仅在这一周之后,一名叫川岛玉子的女人被发现死在家中。
尸体被家佣发现的时候赤裸的倒在地上,尸体没有过多的挣扎痕迹,而且没有发现除了她本身之外的体液残留物。
“你怎么看?”长着圆圆脸的男人把腿很自然的缩在单人沙发上,双手捧着一杯热可可。
“除了那个翅膀大概也不会有别人了,行动手法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随手把他递过来的尸体照片丢在桌上,嘬了一口热可可,“时机选的也相当不错,见情人也不会带太多的保镖。”
“雅纪,人家叫天使。”圆圆脸的男人笑得一张小脸都皱起来,“不要叫翅膀啦。”
“有什么关系,反正大酱也能听懂啊。”
“嘛……”
虽然没有明说,但脑子转转大概也明白川岛玉子为什么会死。
毕竟能知道那位要在平安夜见她的人并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本人。
而且她在外面又搭上了更有钱的对象,对一有不顺心就对她拳打脚踢的人早就怀恨在心。
另一方面,并不知道川岛玉子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受了丈夫很多怨气和冷落并接任了工作的太太出于谨慎找人暗杀了玉子。
说起这件事,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来,舔了舔嘴角,“不过,大酱,我想这次我对天使有点眉目了。”
“什么意思?”大野智立刻瞪大了眼睛朝他看过来,“你知道他的身份?是不是身材很棒神情很酷的美女?……不可能啊,我这里都没有…不、我是说除了那个‘死要钱’之外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关于天使的情报,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个巧合。”相叶雅纪看着快要把眼睛瞪圆的男人,笑出声“不过或许要让你失望了。”
一直在杀手界非常神秘的天使。
在他们之间流传着他的零失误记录和他的高佣金,包括他和他的联络人在金钱方面截然不同的观念。
是个人都知道,找上他的联络人买任何情报十有八九会在钱方面被剥掉几层皮。
几乎是钻进钱眼里的人,什么都不认,只认钱。
所以他的外号叫行长。
想知道什么情报都可以找行长,哪怕再犄角旮旯的情报只要你出够钱他就负责给你提供情报,当然,除此之外比较特别的是:他是天使的唯一联络人。
要找天使,只能通过他,所以他肆无忌惮的漫天要价。
是的,天使是最好的,天使从来没有失手过,天使值这个价格。
他代号叫天使,所以大家想当然的觉得那必然是一名相当出色的女性,集帅气性感于一体,是真正意义上的冰火天使。
然而,现在有意思的是,这个叫天使的人,或许意外的是个男性。
“相叶酱,你笑得有点…可怕。”大野缩了缩脖子,把另一份资料丢给他,“其实今天叫你来,是有工作。”
“嗯,”他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可可,收了收过于松散的神情,拿过资料翻了翻,“委托人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大野看看他,指了指资料表下面,“只是目标原先参过军,你考虑一下方法,最好不要近身战。”
拿战友当挡箭牌的军人如今做了高级军官,被他牺牲的年轻生命被他说成是叛徒。
人心,有时候真是可怕到恶心。
大野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对这次的目标很满意,手指扣了两下桌面,“怎么样?”
“接。”他冷下脸把资料折了折放进外套口袋,拿起桌上的可可喝完,看了眼窗外,“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联络。”
“好哟。”
大野挥挥手,刚要拿起手机,就听见他说,“你真的不考虑搬到更安全的地方?”
“我就是不懂卖情报为什么一定要躲在黑漆漆的地方嘛……”他撇撇嘴,把手里的可可捧得更牢了一些,“我就是喜欢太阳啊。”
是的,他的联络人,是个不走寻常路的联络人。
住在带院子的大宅子里,卖着或黑或白的情报。
据说他并不喜欢干情报,但家里留下的事业只有他可以继承,所以也算是子承父业吧。
可惜他没他父亲这么铁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反正家里有的是钱。
他会经常找不到联络人,因为出海钓鱼去了完全联络不上什么的也足够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了。
尽管如此,大野智还是个很好接触的人,所以相叶和他一直相处得很好。
于是他的联络人,代号:地藏。
4.任务
“时间到了。”
“好的,交换。”
行礼,礼毕。
相叶扯了扯衣服迈开步子朝前厅后方走去。
根据大野的情报,目标人物泽北中将会结束一周的探访回到日本,同另外几位军界高层在这边密会,他在两周前冒用了其他雇佣兵的身份混进了守备队伍里,摸清了交接时间和地形,制定了合理的撤退路线,并把一辆破旧的像是要报废的车停在山林另一边的公路,将一部分食物和工具塞在车座下方。
这所房子是荣田大将的私人住所,处在比较偏僻的位置,房屋背面靠着山林。
他把时机选在茶歇,那时候进出的人会相对多一些,更容易有机会动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最后确认了一下时间,踏上走廊跟负责的看守换班,下意识的再次摸了摸配枪,不是他惯用的那把,不过这都是小问题。
负责茶歇的工作人员开始陆续过来,他踏准时机跟着一起往会客室里走。
就在他快要接近目标的同时——
或许是嗅到了危险的空气,或许真的只是多年来的直觉,他下意识弯了弯身体扑向泽北。
也是在这个瞬间,鲜血飞溅在地砖上,坐在泽北正前方的荣田歪倒在沙发上。
“隐蔽!保护上将——!!!”相叶大喊一声,边拉起泽北边掩护他往会客室外走,“快,跟我走。”
被击中头部的荣田被其他人扛起带出会客室,在出会客室的瞬间,相叶朝着天窗看了一眼。
狙击手应该就是从山林那个方向。
外面枪声陆续响起。
“这边这边。”相叶边护着泽北边看着赶来支援的人,“我带中将从背面楼梯离开。”
“狙击手应该还在山林里,吩咐下去,立刻追捕!”
泽北说完跟着相叶一路跑到走廊底部,穿过宴会厅。
左右看看确认安全,相叶打开门,“中将您这边走,外面有人接应。”
泽北对刚才保护他的相叶丝毫没有怀疑,转身就往门里跑。
嘴角挂起一丝冷笑,相叶拔枪——
“再见了呐。”
看着前一秒还在奔跑的人瞬间扑倒在地上,子弹精准的穿过肺部。
相叶看他神色痛苦的挣扎,慢慢的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抓起他的头发。
“是不是很痛苦?”
泽北瞪着眼睛,“你…唔!”
大量的鲜血从颈部喷射而出,相叶把人放开,手指用力将小刀一甩,收进腿侧匕首套。
“你早该还的。”
冷漠的抬起袖子擦了擦脸,这会儿山林里肯定都是追兵,再过几分钟整个山林外围估计都会被封锁,干脆混在大部队里面等待时机离开。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打乱了他的计划,虽然目前来说情况也不算太糟糕。
“别动。”
沉静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什么时候靠近的相叶无从得知。
他将手双手抬起转过身去看,微楞一秒随即放松了肩膀笑起来。
“你的化妆技术实在不怎么样。”他边说着边试图慢慢把手放下来。
“不,请把手抬起来。”
“这里的守备我都见过,”相叶无谓的笑笑又把手抬高了一些,“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怕是也走不掉了吧,天使先生。”
不置可否的侧了侧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你的目标?”
相叶眨眨眼睛没有回答。
“你该庆幸我替你打爆了监控并且干扰了对讲机信号。”
“不,就算你不出现,这会儿我也已经打爆了监控,至于对讲机……我无所谓。”相叶看着快要流到脚边的血,嫌弃的往边上挪了一小步,“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聊。”
“我还有东西没有拿到。”
“……那我可不可以先走?”
“本来可以,”他抬起手,朝相叶举起枪,瞬间扣下扳机,“但现在不可以了。”
5.对战
子弹几乎贴着相叶脸颊打穿身后追过来的敌人。
“不躲?”他放下枪,看了看神色镇定的男人。
“天使先生,我可没有翅膀,躲不了子弹。”相叶说着眼神一闪,面前的男人一跃而起,翻身躲在半开的门后,相叶的子弹即刻跟上打翻了他身后的追兵。
“好了,”相叶转了转手里的枪,“走,还是不走?”
“当然要走。”枪声很快会把敌人带回来这边,男人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既然你来了很久,带我去下书房。”
“……天使先生行动前不做事前准备?”相叶甩了甩头发,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他站起来往前走,似乎并不担心相叶会不会跟上,“你带路会更快一点。”
“那我又为什么一定要给你带路?”相叶快走几步跟上他。
“因为……”男人勾起嘴角,“我付过钱了。”
相叶转头看他,就听他接着说,“那天在蛋糕店里,我付了一万五千六百三十元。”
“……”
一口气憋到嘴边,相叶不知道该吐槽他记仇还是该感叹他记性好,最终沉住气把头转回来继续往前跑,一直到走廊侧边示意他停下。
在转角观察了几秒,相叶小幅度摆了下手,刚走了两三步就听见脚步声,他立刻退回走廊中间的门侧边停下,把手指轻放在嘴唇上。
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相叶屏息,躬下身体手缓缓伸到腿侧。
男人看着他弓起的身体在对方刚踏进他的攻击范围之内时顷刻间爆发。
分秒不差,自下而上双腿发力敏捷的一跃。
顺势而起一刀毙命。
敌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响就被简单的解决,随即轻巧的搁置在一边。
他想起那天在暖黄色灯光下面前的人带着天真的发尾,暖融融的感觉。
现在它们正扬起简单干脆的弧度,好似一柄刀,将他记忆里天真的样子完整的切开。
他看着他舔了舔小指,将刀背一转握在手里,向他一甩头。
眼神闪烁着和那天不同的光,脖颈流下来的汗因为他刚才的动作顺势滚落进衣服里。
矛盾又神秘的……性感。
相叶又往前走了两步在一扇门前停下朝他点点头,他会意的轻轻扭动门把手将门推开一些。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他推开门,才踏进一步,突然被站在他后面的相叶大力推进书房里。
本能扬起手的瞬间只觉得手腕一痛,相叶手里的刀差点被打落。
没有思考的时间,他看着那人摸出枪手往前一伸将小刀轻轻一抛,一手抓住那人手腕一扭,另一只手接住刀就朝那人面门而去。
那人的枪被扭落在地,身体朝后避开面门一刀一条腿一蹬反剪过去。
相叶迎上去硬生生吃了一脚半倒在地,一顿之下脸上挨了一记,握刀的手往后一撑一扫腿,在那人退开半步的同时,他收回攻势朝后退开吐了口血沫,慢慢勾起嘴角。
朝后扔掉手里的枪,相叶看那人摸了摸自己另一边已经空了的枪套,舔了舔牙齿。
“交给我。”
男人看了看刚才故意迎上去踢开掉落枪支又摸空了对方枪套的相叶转身去找书架后面的入口。
根据行长提供的图纸,这面书架后方应该有一个不算太小的密室。
时间过于紧迫,他一挥手将书架上所有的书都扫到地上,地毯很厚实,书落在地上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然而并没有固定在书架上的东西。他又转身查看书桌,复古台灯下放着一个铜制的自由女神打火机,表面很光滑,像是经常在摸。用手推了推,果然是固定的,左右转动了一下,书架移开一个身位的距离。
相叶只守不攻,直到看到书架移开,他呼出一口气。
“好了,再快点。”本该是紧绷的神情微微松开一些,他甩甩手,左右转了转头。
对面不明所以,握着刀朝他冲过来。
相叶看准时机向后一仰,抓着他的领子顺势倒地一脚踢在他的腹部。
那人被摔倒在书桌边的死角,发出一声闷响,手里的刀被震开,看着眼前闪过黑影,手臂抬起下意识护住头部颈部并在同时抬起腿反击。
相叶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双手抱住那条腿反身一夹,对着胯下就是一刀。
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刚伸手反抗就感觉脖子一热,最后印入眼帘的是相叶嗤笑的眼睛。
“你怎么又出来了?”相叶扔下尸体,看着走出书房的人。
“听见叫声……”他朝下看了眼地上那具尸体,只觉得胯下一痛,心里为他喊了声好惨,就越过相叶走到门边去搬梯子,“顺便来搬个梯子。”
相叶跟着往他密室里走了一些却停在门口,看他把梯子架在吊灯的正下方,不禁问道,“你要找灯泡?”
“那个灯罩可以打开。”他说着爬上去三两下卸下螺丝,“房间里没有手够不到的书架,所以为什么要放梯子?”
“或许是为了修灯泡呢?”相叶笑笑,看他从打开的灯罩里抽出一个文件袋。
“……”一点也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