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后来三人又见过几次。

有次夜里相叶神神秘秘的带着他们一起去泡了吧，明曰消除考试压力。

相叶在一众人里玩得很开，樱井拉着立花坐在卡座看着他摇了摇头。

“相叶君真厉害啊，这么快就能……啊！”

本来樱井也没在意，突然听到他啊了一声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看见相叶被人搂着腰吻得整个人都在向后仰。

可能刚刚被灌了一口酒，酒顺着下巴滚落到领子里，然后他就被对方扯开了衣领。

不管怎么看，眼前的景象都已经充满情色的意味。

樱井有些呆愣。

他当然听到过很多关于相叶的流言，他知道他玩得开，但没想到他玩得这么开。

眼看那个男人快要把手伸进衬衣里，相叶却先一步嬉笑着推开了他。

他凑到对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男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擦了擦他的嘴角没再动作。

 

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相叶雅纪？

确实，他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这一面，都是道听途说。

而在他面前的相叶，尽管表现得有些不思进取，但从来也都是清清爽爽的样子。

所以，传言一直都是真的？

 

没多久，相叶便回到他们的座位上。

樱井看他不甚在意的抬手擦了擦下巴，拿过桌上的饮料喝了两口。

“相叶……”

“大冒险，输了就玩了一下。”

相叶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抓过一把花生一颗颗丢进嘴里，“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一句话把樱井想问的都堵死了。

之后樱井也没再多说什么，这是相叶的私事，他没什么理由过多的干涉。

但这也让他觉得跟拽着waiter袖子撒娇讨花生吃的相叶比起来，自己好像非常小儿科。

虽然，他本身也非常不齿这种行为。

随随便便接吻上床什么的。

这跟他想要的感情不一样。

 

于是后半程，樱井几乎都粘着立花在吧里看各种表演，看到兴起也会小心翼翼伸手勾着立花的肩膀吼几嗓子，倒也确实解压，也很愉快。

而相叶一直被兜兜转转拉着去各个卡座间玩各种游戏，划拳喝酒。

 

音乐的轰鸣声里，那份喜欢带来的疼痛藏在笑容背后。

来这里是对的，起码不用看着樱井对着其他人用心良苦。

 

半年时间匆匆而过，终于考完了高中生涯里最后一场试。

出教室的时候，好多人都把书从走廊窗口扔了下去。

相叶看着那些写满樱井笔记的书，最终也没舍得扔，默默的背回了家。

在等成绩的那段时间里，不知是三人中的谁提议要去夜店玩。

相叶本不想去，刚要拒绝樱井就发来信息表示自己不擅长这些地方，希望他能帮忙带着他们一起去。

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半天，相叶还是心软，在网上找了家夜店，换了衣服带着两人一起进去玩。

 

到的时候场子里已经是人声鼎沸，没人在意他们三个入场。

樱井怕走散，于是一路都拉着立花的手腕，相叶在waiter的带领下走到座位边，一扭头就看见两人拉在一起的手。

没事，冷静。

相叶匆忙移开了视线，说着你们先进去，然后淡定的在座位最外侧坐下。

“今天，一起喝点酒吧？不多的话应该没关系。”

“好！”

 

立花率先同意，于是樱井也就不会反对。

相叶翻了翻酒水薄，叫了黑方套餐，樱井问会不会太烈，相叶说没关系多倒点苏打水不会喝醉的，于是樱井就放下了心。

他们两个平时也没放开喝过，所以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如何，可相叶却是知道自己能喝多少的。

苏打水倒得再多也还是酒。

不过这样很好，麻痹的神经没时间去想些有的没的，笑起来也会更自然更亲切一些。

 

“说起来航生君有交女朋友吗？”樱井状似随意的问道。

“没有呐。”立花拿起桌上的水果，手肘撑着膝盖咬了两口，“翔君呢？”

樱井摸了摸鼻子笑起来，“我也没有，学习比较忙。”

“是呢。”

 

差点失笑出声。

就这么个问题到底在那儿娇羞个什么劲儿。

真是……够了。

 

一直闷着头在吃东西的相叶飞速把手里的西瓜啃完，擦擦嘴说着你们坐着我去蹦一会儿就丢下两人跑进了舞池。

樱井看着镭射灯下那个人异常瞩目的白色T恤，扭腰摆胯的样子看上去格外妖冶。

他的眼睛藏在额发里，扬起的嘴角看起来非常快乐。

没过多久，就有人贴着他跳起舞，姿势热辣香艳。

 

樱井转过头，看立花捧着杯子好奇的东张西望，于是又朝他贴过去一些，凑近他耳边继续跟他聊天。

相叶借着姿势转过身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朝他们的座位看了一眼。

刚好看见樱井的嘴唇几乎贴着立花的脸颊，而立花捧着杯子笑得一脸害羞的样子。

他低下头，抬手轻轻擦了擦自己被额发蹭得发痒的脸，背对着他们又继续跳起来。

 

他忍不住想到之前某个课间休息，他看见樱井在走廊的窗台边背单词。

那天阳光特别好，他看了一会儿心痒痒的跑过去从背后扑过去抱住他的肩膀哈哈哈的大笑着喊着小翔。

樱井被他吓了一跳直起身体的当口，立花突然从隔壁教室走了出来。

下一秒，相叶只觉得自己肩窝被他肩头用力一撞，要不是他站得稳，这下肯定已经摔在了地上，而挣开他的人毫无感觉，只是笑着冲立花摆手。

相叶踉跄了一下，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位置，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汗津津的凝固在阳光里。

啊，对。

樱井站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偶遇立花而已，是他忘记了。

他尴尬的笑着，脚尖都开始发麻，为了不让自己过于突兀，他默默搓着手指转身回了自己教室。

那把猛地撞开他的力，相叶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同时记得特别清楚的，还有挣开他时樱井一脸厌恶的瞬间。

 

“去我那边坐坐？”贴着他跳舞的男性颇礼貌的问着，“可以一起玩一会儿。”

相叶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了看，又朝樱井那边看了一眼，最终点了头，“好啊。”

樱井性子冷淡，跟任何人都不会有这么亲昵的样子。

实在太刺眼了。

相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垂着头深呼吸一口被那个男人拉着手腕带去了另一边的座位。

 

那次被撞开后，他再也没有闹过樱井翔。

害怕，被讨厌。

那瞬间的厌恶，看一次就一直刻在脑海里出不去了。

 

 

05.

男人身边有五个同伴，加上他变成七个人。

游戏玩得相当绅士，周围的人对他都很照顾，于是他也渐渐放松了心情。

回过神的时候，有点记不清自己在对方的怂恿下喝了多少，也记不清是喝到第几轮的时候被挤到了里面的位置。

身体越喝越热，手脚也变得有些无力。

所以当有人把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推开，只觉得很凉快。

直到那只手越来越往上用力捏他的乳尖时，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要。”

他呢喃着，伸手拨着那只越发过界的手。

与此同时，隐隐约约听见边上有人在说，你给他喝了多少？

另一个人笑嘻嘻的说着，怕不够，搞了两包。

那就OK了，可以随便搞了。

 

尽管大脑已经有些糊涂，但这个时候也迅速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下了药。

他微微仰起头，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视线模糊。

他坐在卡座的死角，外面的人几乎看不到他，而这种地方也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他忘记了。

这里不比之前他去的那些小酒吧，这里更加鱼龙混杂。

 

“别……”

膝盖被两边的人分开，那个刚才在舞池贴着他的男人揉捏着他的腰，解开了他的裤扣拉下拉链。

“不要！”他的声音被嘈杂的音乐盖住，推拒的双手被对方一把拉起禁锢在头顶。

“刚才在舞池里这么浪，现在又在装什么啊。”

男人咬着他的耳朵嗤笑着，示意同伴把桌上的酒拿过来。

被捏住鼻子，被迫张嘴呼吸的时候又被强灌了三杯，呛得浑身都是。

脸上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那人不依不饶，舌头伸进他的口腔，在里面胡乱的翻搅。

而那些刚才掰着他膝盖的手开始在他身上乱摸。

 

“放…放开我。”

他反复地说着，迎来的都只是更加激烈的肢体进犯和嬉笑声。

“别装了，都硬了。”“哈哈哈哈哈，真的诶。”“年轻真好，药也真好。”

恶心透顶，谁能来帮他。

相叶反复挣动着腰，祈祷着有waiter经过可以看见这里的异常。

或许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他挣到脱力感到绝望的时候，看见不远处像是樱井扶着立花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用力的瞪着眼睛辨别着，没错，是樱井翔。

万幸……他们还没走！

对，他们如果要出去势必要从这里经过。

 

相叶心里登时燃起希望。

虽然樱井不喜欢他，但也绝对不会不管他。

于是他开始蓄力，准备在他走到边上的时候求救。

 

立花看起来像是喝多了走路有些晃，樱井小心的架着他，凑在他耳边嘘寒问暖。

相叶已经顾不上其他，在他经过的片刻扯着嗓子大喊。

“翔君！”

他边喊边使出全力想要推开坐在身边的男人。

坐在边上的两人见势不妙立刻凑过去，用力堵住了他的嘴唇。

樱井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的喊声，在他们座位边上停了下来，而且他不仅停下来他还朝他看了过来。

只是眼神有些清冷。

 

“唔唔唔……”

他所有的反抗顿时被对方迅速压制。

他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断断续续的看见樱井撇了撇眉，似乎在纠结什么，立花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拽住了樱井的衣服下摆，然后凑近他说了什么。

樱井立刻抬手摸了摸立花的额头，然后又朝他这边看过来。

 

相叶几乎用尽全力在看他。

拜托，救救我。

樱井翔，拜托你。

 

下一秒，他眼睁睁的看着樱井扭过头，抱紧立花的肩膀离开了座位往出口方向走去。

最后的希望，啪地一声碎了一地，瞬间见血封喉，再也无法拼凑。

喜欢一个人，都会像他一样觉得这么痛苦吗。

那些日思夜想，那些视而不见，那些口是心非。

那些日夜焦灼的，浓烈的……痛苦。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堪的人。

樱井翔。

你这个，混蛋。

 

“哈哈哈哈竟然走了呢，问都不问一下。”

“你朋友就这么把你丢下吗，哇塞好可怜。”

“没事啦，我们陪你玩嘛。”

 

他刚才……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呢。

污浊的空气里，相叶听着对方冷嘲热讽的声音认命的闭上眼睛，在近乎粗暴的进犯下放弃了所有抵抗。